這一刻，她彷彿是連靈魂都被抽走的軀體。
他彎下身子，下巴緊緊抵住她冰涼的額頭，唇貼吻她髮鬢，嗓音低啞：「繼續說下去……」
她身子一個顫抖，咬著唇：「阿黎，我這裡很疼。」手摀住左邊胸口，長長的睫毛已經濕潤，淚水卻忍在眼眶裡：「在監獄的四年，我每天都在懺悔，我寧願殺人償命也不想出來之後會失去你。我親手殺了你的弟弟……」
「是他該死。」他打斷她，一直低柔的語氣驀地變得寒冷。
她用力搖頭，瘦弱的身子越縮越小：「無論他對我做了怎樣的事，可是，他是阿黎的親人，他身上流著和阿黎一樣的血，可是，我卻殺了他……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我為什麼會傷害到阿黎的親人……」
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迅速變得柔軟。然後，融化成水。流遍每體每一個角落。
他看著還在喃喃自語無聲淚流的她，想起第一次遇見她，就在那個傾盆大雨的那一天，她無肋的跪坐在馬路中央……
「弟弟，你在哪裡，弟弟……」方原十里都沒一個人，獨她坐在那哭得嗓音沙啞。
聽僕人說，她已經在這裡哭了好多天。聽說是因為她帶著弟弟可是弟弟卻不知去哪兒，失蹤了。然後，她便一直在這裡等，一直等到現在。
他透過車窗靜靜看著跪在大雨中哭喊的女孩，純白的裙子已經髒兮兮，但她的眼，透著雨水淚水，越發清澈。
那一刻，他想她的淚只為他一個人而流。
「跟我走，我知道你弟弟在哪。」說謊固然可恥，但他為了得到她，這些手段又算什麼？他從來都不介意為了心愛的東西十惡不赦。
她惘然抬起頭，濕透的黑髮不斷滴下水珠，沿著白皙的臉頰流下，她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幾乎聽不清的沙啞字句：「……真……的……嗎？」
他心一緊，笑是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真的。」
然後，她上了車。然後，車開了。
再然後，她的眼淚，只為他而流。
「我喜歡看你哭，喜歡看你疼。」他粗暴重新吻上她涼薄的唇瓣，肆意蹂躪著，手緊緊勒住她纖細的幾乎不足一握的腰，緊貼在一起，氣息急促：「喜歡你吃醋，喜歡你嫉妒，喜歡你難過，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