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雀尾城府衙,知府大人絲毫也不敢耽擱,趕忙命人帶他們去馬廄裡挑兩匹快馬,即刻趕往皇城。
知府大人又命賬房預支了五十兩銀子給他倆,以備差旅之用,雖說雀尾城離皇城並不算遠,坐馬車也不過是一天的路程,但是他們到了外面總會有些開銷的,如果到時候他們因為差旅費而丟了人,那麼知府大人也很沒面子的,畢竟福哥兒這個木依鎮的小捕快,也算是他轄區內的人。
領了銀子,帶上府衙的公文和路引,又從府衙的馬廄裡挑了兩匹快馬,兩個人便匆匆出發了。
一路上快馬加鞭,看看到了響午,倆人都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前面不遠就是皇城了,不如我們先去那邊巴扎兒(集市)吃一碗羊肉泡。」哈曼說。
雖然查案要緊,但總得先填飽肚子才行。
一聽到好吃的,福哥兒自然點頭同意。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倆人拴好馬,便坐在了賣羊肉泡的小攤上,聞著香噴噴的羊肉湯的味道,福哥兒便開始口水四溢了。
她低下頭,夾了一塊羊肉,正要往嘴裡喂,就聽到旁邊一個小攤上,有人大聲呵斥道:「沒銀子也敢吃白食?看你穿得倒是人模人樣兒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小騙子!既然沒銀子,就把你這身衣裳脫下來抵飯錢吧。」
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肥胖男人,被他罵做小騙子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秀美少年,那少年一臉的茫然,似乎正在神遊天外,被攤主罵了幾句之後,才眨了眨一霧濛濛的眼睛,一臉無辜地抬起頭。
福哥看到那少年的瞬間,忽然想起了木依鎮的坎兒井,那張乾淨的臉上沒有絲毫雜質,肌膚如牛奶般白皙光潔,因為聚焦而瞬間變得清亮清亮的眼睛,恰似清晨花瓣上滴落的露珠。福哥兒發誓,她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少年。
只見他穿著一身質地優良但卻有些皺巴巴的衣裳,神色略微有些疲憊,又透出些許哀傷,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這才會獨自一人在這小攤上吃東西。
「大叔,我真的是忘了帶錢了,不然我這玉珮你拿去當飯錢好了。」少年不慌不忙開口道,他的聲音帶著童聲,清脆悅耳,卻又說不出的一派斯文氣,令福哥兒聽了之後,便有種想要幫他的衝動。
少年低頭去到腰間去解自己的玉珮,福哥兒一眼望去,只見那玉珮通體晶瑩,脆生生的綠,便知它不是凡品,少說也能值幾百兩銀子。再看那攤主,一臉的貪婪和得意,她的僅存的一點小小的正義感冒頭了。
福哥兒一下子竄到了少年身邊,伸手按住了他正在解玉珮的手說:「大叔,他是我鄰居家的小弟弟,他的飯錢我替他付了,多少錢?」
攤主眼看一塊精美玉珮就要到手,卻被這忽然竄出來的疤臉少年給攪合了,心裡有氣,又不敢發作,畢竟這裡是巴扎,人來人往的,真要鬧起來,說他以大欺小,以後他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他吃了我十個烤包子,一百文,付錢吧。」攤主惡聲惡氣道。
福哥兒從懷裡掏出一塊一兩重的銀子,顫巍巍地遞了過去,攤主找了她一大堆碎銀子和銅板,害得她不得不又在旁邊的攤上買了一個小錢包,這才把銀子裝好掛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