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微風,猶如少女輕柔的手,拂在人的身上,讓人愉悅到了極致。
「那小妞實在是太漂亮了,我實在是再也難以忍受,今天我們要按計劃好好地玩她一玩……」
一個聽起來好久遠的公鴨嗓子響徹在建國的耳邊,隨後一陣大約五、六個人發出的YH狂笑聲充斥在建國的耳際。
我這是在哪裡?這是人間、是天堂,還是十八層地獄?我不是與說話的公鴨嗓門的林飛一起從七樓上摔下來了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難道還會有生命?林飛的聲音為什麼好像突然間稚嫩了好多?
建國腦子裡一片混沌,努力地睜開了眼睛,一個牆壁上剝了皮,從外邊透出絲絲光線用石頭壘成的學生集體宿舍映入了建國的眼簾。
好熟悉,又好陌生,建國努力地從自己的記憶裡搜索這好似見過的小屋,一剎那腦袋中的映像已經定格,嗯,不會錯,這個石頭屋正是自己高中三年住過的男生集體宿舍。
不對啊,自己上高中時的縣四中,早就把所有的平房全部推掉,蓋起了一排排嶄新的教學樓、宿舍樓……自己剛才身居其中一個裝飾的豪華的不能再豪華的接待室哪裡去了?還有就在自己身邊被林飛扒了個一絲不掛的柔弱美少女哪裡去了?
建國努力地揉搓了一下眼睛,抬頭向周圍看去,沒有錯,這就是自己上高中時住過的宿舍,此時的自己正躺在用木板搭起的通鋪上的一個角落裡,自己身體下面的那個用粗布做成的蘭花小棉被,不正是自己上學的時候引以為豪、印象極為深刻、母親用了好幾個晚上一針一線給自己做的嗎?
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白日夢,要不就是自己真的下了十八層地獄,在陰曹地府裡也有與陽間一樣自己上過學的學校。
可是不對啊,沒有聽說陰曹地府裡有陽光啊?建國用右手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好疼,不是在夢中,更不是在陰間,可是剛剛發生過的自己抱著林飛從那高高的七樓一個窗口中摔下,那飄飄欲墜、在生命就要終結時睜著眼睛所看到的絢麗世界不會有錯啊。
建國腦子裡更加混沌不清,扭轉身軀,抬頭向說話和發出笑聲的地方看去,那正對著自己的,此時正盤腿坐在通鋪上,嘴裡叼著香煙非常壯實的人,不是二十年前學生時代的林飛又是誰?
可是、可是,當今的林飛跑到哪去了?當今的林飛那一身名牌衣服跑到哪裡去了?林飛那充作斯文連睡覺都不願意摘下據說價值好幾萬元的金絲眼鏡又跑到哪裡去了?林飛不是DL市的最大商業集團的老闆嗎?林飛不是雖然已經做了DL市的商業集團的老大,要錢有錢,身邊美女無數,但是還是仍然做著只有流氓和小混混們才做的那種強行污辱看中了的美女、讓下屬都看不慣的事情嗎?林飛不是正在把一個身世非常可憐、卻又漂亮的不能再漂亮、人長得非常像高中時候校花的美女扒了個一乾二淨,在美女苦苦哀求自己「大姨媽」來了,跪在林飛跟前求林飛放過自己,而林飛仍然像一頭豹子,凶狠地撲向姑娘,正要霸王硬上弓的時候,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終於良心發現,一怒之下,不再顧及二十多年的兄弟情義,抱定一死來洗滌自己罪惡的一生,瘋狂地抱著林飛向大玻璃幕牆撞去……
建國試著從硬木板床上翻身坐起,再看圍坐在林飛周圍的幾個人,不是學生時代聞名全校,全校師生聞之色變、與自己關係非常好、經常在一起出入,比建國年齡都要大,按年齡排序的徐達、張強、李鐵、王豪又是誰?
喜歡打打殺殺,同樣喜歡美女,但平時與五個好兄弟不同的是,閒暇時間喜歡看網絡小說的建國立即想到自己穿越了,只是自己沒有穿越到自己喜歡的唐朝,沒有穿越成那令人羨慕的皇帝,或是權高一世的寵臣,而是穿越到了令自己一生也不會忘記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自己的那個混亂的高中時代。
建國驚訝地從木板床上一骨碌爬起,再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娘親親手縫製的布鞋、一身學生服,正是高中時候自己的穿著打扮沒有一點點錯。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發生在高中時代的那一個個人物、那一個個故事像放電影似的在建國的腦海裡不停地映過。
對了,剛才林飛說的漂亮妞一定就是那個校花,自己班級裡學習最好、自己又有幸與之同位的小雪了。
想起小雪建國就有一種愧疚感,就是這個如花似玉、聰明絕頂的小姑娘,讓自己一生都不能得以安寧,建國回想起小雪在遭遇到強暴、在遭遇到人生當中那種想也想不到的打擊,最終香消玉殞那一抹難忘的記憶,建國忽然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心疼。
「不行,既然老天讓自己重新活過,既然自己可以重新回到二十年前,一定不能讓自己在心裡偷偷喜歡的、活到四十歲仍然不能忘懷的這個姑娘再遭受磨難,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這次天衣無縫、自己已然能夠記得針對小雪暴行的每一個計劃和細節。」
建國心裡說著話,顧不得自己是死是活,顧不得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的DL市,還是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高中時代,顧不得自己是已經人到中年的DL市最大商業集團的副總裁,還是高中時代的混球,雙手撐著木板床,就要向距離自己不過咫尺的五個人走去。
「建國,你身子骨最單薄,這次行動你負責在外圍擔任警戒,這樣的好事我們哥五個進行完之後,不會忘記你,一定也要讓你這個我們好夥伴中唯一還是童蛋子的你好好地享受一下,到時候我們哥五個負責在場外給你指導,包你滿意。」
建國還沒有站起身,傳來了年齡最大的林飛現在聽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公鴨嗓子。
建國聞言,以為林飛他們看到了自己,人不再多想,起身走了兩步,自己也盤腿坐在了林飛的對面,幾個人的中間。
可是當建國坐下後,自己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媽的建國,你這個渾小子,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你的身影?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跑到哪裡去了?我的話你聽到沒有?」
發出震耳欲聾公鴨嗓子聲音的當然還是林飛,林飛什麼也不害怕,既然學校的校長、老師見了林飛都要點頭哈腰,在下午上自習時間無人的宿舍裡,林飛更沒有怕的理由。
「是啊,這小子剛剛明明就坐在我們中間,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沒有了身影?」
要是只是林飛這樣說,建國還認為是林飛是在給自己故意開玩笑,可是徐達、張強也這樣說,建國這次卻真的害怕了,自己明明就坐在林飛的對面,自己明明與徐達、張強不過半米的距離,伸手就可觸及,林飛、徐達、張強他們沒有理由看不到自己,難道自己那壯烈的一躍,那慘烈的一摔,在與大地親吻的那一刻,自己真的已經不在人世間?自己真的變成了鬼魂不成?
建國不相信剛才的一掐,伸出左手狠狠地又向自己有大腿掐去,「我的媽,好疼。」建國心裡暗暗哀嚎一聲,右手快速地向剛剛掐過的大腿撫去。
「媽的,全亂了,自己明明活著,自己明明就坐在老大他們的中間,他們怎麼會看不到自己呢?難道自己不僅穿越了時空,而且變成了隱形人不成?」
建國想到此,心頭突然間一陣狂喜,如此這般自己豈不是可以自由地出入銀行、大把地撈取金錢?豈不是可以自由地出入美女、美少婦的閨房,去探尋那每一個成年男人都喜歡的美色?豈不是可以任意到美國的總統、日本的首相,什麼香港的、日本的、美國的……那些令少男少女狂熱追隨的大名星跟前恣意妄為一番?
建國暗暗罵了一聲自己還是那麼無恥,顧不得繼續下流地想下去,悄悄地站起身,向宿舍內唯一的那塊懸掛在宿舍門口跟前已經爛了一個角的鏡子跟前走去。
是啊,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重要是要搞清自己,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當今社會,還是真的回到了學生時代,搞清楚自己明明就在他們跟前,他們為什麼看不到自己?
建國把自己的臉湊到鏡子的跟前,睜大眼睛向鏡子裡面瞧去,鏡子裡面除了對面牆壁上的映像之外哪裡有一個人影。
自己絕對稱不上帥,但是也絕對稱不上丑,每每自己照鏡子、當鏡子裡面出現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時,建國都會咒罵老天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帥氣的臉,為什麼不長有張強那一張無論是男女老少看到後都會驚歎小伙子帥氣的臉。
鏡子裡沒有自己熟悉的那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林飛當然也不會看到自己,沒有錯,自己不僅穿越回到了二十年前,而且自己成了一個隱形人,成了一個自己能夠看到別人,別人卻看不到自己的隱形人。
建國內心又是一陣狂喜,上蒼對自己也太好了吧,自己作惡多端,上蒼不僅沒有把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而且讓自己重新回到了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青春年少,而且讓自己擁有了天下人都想擁有的隱形能力,此時的建國如果身上再扎有一雙翅膀,一定會高興地飛。
可是建國突然聽到內心深處一聲歎息,隱形有什麼好?即使自己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有功於社會,有功於家人和朋友,可是如果沒有人看到你,無人分享你的成功和喜悅,那麼有了隱形能力又怎樣?與其有,還不如沒有。
對啊,如果一輩子生活在自己只能夠看到別人,別人永遠看不到自己的世界裡,自己永遠是一個隱形人,永遠無人對自己喝彩,那真的好無聊、好無趣,如果自己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能夠隨心所欲地隱形和現身就好了。
就在建國對著鏡子沉思間,就在心裡想著、說著現身兩個字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看似不陌生,卻又太長久沒有看到過,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卻充滿著青春朝氣的學生臉,以至於建國在看到這張臉時,驚訝的差一點沒有叫出聲音來。
沒有錯,鏡子裡面那張普通的臉就是自己的映像,就是高中時代的自己,鏡子裡這張並不帥氣的臉的出現,讓建國所有的疑慮全部打消,哈,在自己的身上的確發生了自己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不僅穿越了,而且自己還像孫悟空一樣有了隱形的能力。
建國還想試驗一下自己是否還能隱形,還想摘下鏡子把自己的全身好好地照他一個遍,可是建國沒有了時間和機會,因為自己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個人,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體重超過一百二十公斤超大塊頭的人,而且這個人像提小雞似的用一隻大手抓住建國的後衣領,向幾個人圍坐的木板床上扔去。
不是徐達又是誰?
「就你那母豬看了都噁心的臭模樣,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在這麼重要的時刻,虧你還有閒心照鏡子,你沒有聽到林飛叫你啊,你還有組織紀律觀念沒有?玩漂亮妞都不能吸引你,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夠吸引你,就你這樣,我看你再長十年,你小子仍然還是個童蛋子,還是個處男。」
徐達在學習上一塌糊塗,但是身寬體壯的他卻有一張八面玲瓏、張嘴就來的伶牙俐齒。
徐達雖然像扔皮球似的把建國高高地拋起,但是建國落在床板上的時候並沒有摔著,就近的李鐵、王豪倆人雙手緊握把建國攔腰穩穩地接了過去,又矮又壯、最愛開玩笑的王豪在等建國站穩之後,趁機在建國的腋下撓了一把癢。
建國最怕癢,最受不了別人在自己的腋下抓自己的癢,剛剛站穩,就「咯咯咯」笑地直不起了腰,要不是看起來最沉穩、最有心機、給人一種飄逸感的李鐵抱住,建國一定會笑得滿床打滾。
「好了,別瞎胡鬧了,大家切記一切按照計劃行事,憑我們六個人的力量和心智,那漂亮的小妞定不會逃過我們的手掌心,大家快去準備吧。」
「公鴨嗓子」等幾個人打鬧完畢,不會小聲說話的林飛結束了看似已經進行了好長時間的密謀。
啊這就結束了,這就完了,自己還沒有聽到計劃有沒有改變,林飛已經宣告了結束。
媽的,這世界上真的沒有完美的事情,蒼天你就不會讓自己早穿越一小會,哪怕讓自己聽到計劃的小部分也行,自己雖然經歷過這個密謀,可是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管他了,先讓我看看二十年前的學校再說,先讓我試驗證實一下我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再說。
建國心裡想著,顧不得與幾個人打聲招呼,如飛般向宿舍外跑去,身後傳來了林飛公鴨嗓子的叫罵聲,「混蛋建國,你跑這麼快幹麼?你老婆讓人QJ了啊?」
媽的,現在的老子只有十七歲,還沒有老婆呢,但是以前的老子在近四十年的生涯中,QJ過無數別人的老婆,也許哪一天,你小子的老婆興許也被我QJ了呢。
好輕柔的風,好明媚的陽光、好有生機和活力的萬事萬物,踏出宿舍的建國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看了一眼蒼翠欲滴的樹木,心中大聲呼喊,人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