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本來就是個老實的人,聽到他的口氣,也緊張的回看了一眼飛兒和郭晶瑩。飛兒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管家的意思,她強自鎮定的說:「顧逸林,把我媽和管家放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他反問,口氣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他的話,卻讓飛兒覺得棘手。
「你抓我不就是要替Lily出口氣嗎?既然這樣,抓我一個人就夠了,其它無辜的人,你就放過他們吧。」飛兒始終相信顧逸林還沒有人性泯滅,所以,她在試圖做最後的努力,能救一個是一個。
「無辜的人?誰,冷易岑的老婆,冷易岑的妻子還是冷易岑的女兒?」他的語氣,已和平時大不一樣,飛兒聽出他話語間危險的氣息,也聽出了他的意圖,也就是說,他提到過的三個人,都是不可能放過的。
「那就放了管家。」管家和冷易岑沒有直接的關係,飛兒這麼說,只是寄望於顧逸林的良心還沒有完全的泯滅。
「怎麼,想讓他回家報信?駱飛兒,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蠢了。」他並不答應,還辱機譏。
飛兒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和他說什麼,只是轉而對管家說:「管家,把錢都交出來,手機也交出來。」
管家不知道飛兒是什麼用意,但看著飛兒的眼神,他仍然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她,當管家把所有的錢都搜了出來,再把手機也扔了出來時,飛兒又說話了:「顧逸林,現在管家沒有錢也沒有手機可以報警,你放他走吧,我不想因為我們的恩怨連累他。」
飛兒在賭,賭顧逸林並不想害真正『無辜的人』,也在賭一個救命的機會。冷易岑和子宇同時出車禍,已經很奇怪了,可現在,自己一出門就讓他拖走了,這些聯想在一起,飛兒的思緒就定在了原來的那張紙片上。
報仇!
原來,這就是Lily的要求,原來,這就是顧逸林沒有自己認罪的理由。飛兒承認自己現有很害怕,但是,在這樣的時候,她如果倒下了,郭晶瑩和微微就更沒了希望。
顧逸林沒有說話,不過卻真的將車子停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把槍,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下車。」
本來看到顧逸林停車,管家還有點別的想法的,可是看到那支黑管的手槍,管家一動也不敢動。管家感激的看了飛兒一眼,猶豫著要不要下去,飛兒溫柔的笑了:「管家,別讓我們有罪惡感,這裡沒有什麼車經過,管家,你小心啊。」
「少奶奶,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啊。」管家哽咽著,似乎很激動。
「再不走,我就反悔了。」顧逸林催促著,飛兒也說:「管家,快走吧。」管家,終於還是很小心的下了車,而顧逸林也終於收回手槍,重新發動車子,一路疾馳而去。
醫院裡,子宇和冷易岑都躺在了病床上,不過,顯然是他們在車子出事時,想的方案是對的,車身雖然受損嚴重,但冷易岑卻只受了點輕傷,子宇稍嚴重點,變形的車頭夾住了他的腳,所以,現在他的右手正打著石膏吊在床上。不過,再怎麼說,命總算是都保下了。
他們入院已經三個小時了,子宇的麻藥一過,就開始覺得渾身都疼,哼哼嘰嘰了半天,子宇突然對睡在同一病房的冷易岑說:「我說,他們是沒有通知家裡人還是怎樣?怎麼一個人都不來看咱的?」
冷易岑也正在想這個事,只是,他也不知道答案,於是有些猶豫的說:「估計塞車吧。」
「你可別逗了,三小時了,塞車,塞飛機也到了啊。」子宇其實最想要見到了是趙雪鷗,但是趙雪鷗一直沒給自己打電話,他總不能主動讓她到醫院來看自己啊。這盼著飛兒來,她有個借口讓飛兒打吧,但飛兒死活不來,他哪裡能不急。
「……」
冷易岑沉默了一下,因為他真是想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按理說,就算飛兒不來,郭晶瑩和冷忠也會來的啊,可現在似乎都沒有見到人。
終於病房的門,被人推了開來,冷易岑和子宇都期待的看著門外,當一身職業裝的蘇蕊走了進來,他倆均都一起失望的歎了一口氣。
「兩位老闆,見到我,有必要這麼失望嗎?」蘇蕊也很無語啊,Aaron和依依出去旅行結婚,所以,今早她一接到消息,就馬上跑來辦個事,處理那個事,結果還不遭人待見的樣子。
「蘇蕊大美人,不是不待見你,不過,你知不知道飛兒在幹嘛?怎麼不來看我們?」問話的是子宇,也不管冷易岑就在身邊,還問得似乎飛兒要來也是看他一樣的感覺。
「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已經給她打電話了,她還說馬上到的,不過,一直沒看到人。」其實早上冷易岑和子宇出事後,兩人都撞暈了,別人找到他們的名片,第一個打通的電話就是蘇蕊的。蘇蕊接到電話,第一個通知了,飛兒,也就是飛兒在家裡接到的那一通。
聽到蘇蕊這樣的回答,冷易岑的心猛地狂跳起來:「什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說起來也兩三個小時了,老闆,要不我給冷太太再打一通電話?」蘇蕊說著,很迅速的掏出手機給飛兒撥了過去。
不過,接連打了三遍都是無人接聽時,她只好實話實說:「沒有人接。」
冷易岑再也躺不住,馬上就要掙扎著下床,蘇蕊嚇了一大跳,連忙按住他:「老闆你別嚇我啊,你可是斷了一根肋骨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想永遠好不起來嗎?」
可冷易岑哪裡聽得進去,他的心中警鈴大作,飛兒,飛兒一定出事了,他怎麼會現在才想到了。和蘇蕊糾纏的時候,又一個人走了進來,卻是最近才接到通知的冷忠。
「易岑,你這是幹嘛?受了傷還不好好休息。」一進門就看到冷易岑在胡亂的動作,冷忠不得不又出聲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