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沒有再說話,只是按下了床頭的按扭,那動作很明顯,你不走,我請人來讓你們走。冷易岑一直驚奇的看著飛兒,再一次發現她身上的那種彈簧潛質。
很快護士過來了,感受到病房內劍撥囂張的氣氛,不由奇怪的問:「怎麼回事?」
飛兒冷著一張臉,毫不猶豫的指著李仲偉說:「護士小姐,麻煩你把他們請出去,這裡是病房,他們打擾到我們休息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李仲偉的一張老臉也掛不住了,氣憤的站了起來,指著飛兒就罵:「這是哪裡來的沒教養的女人?冷易岑,這就是你新選的老婆?果然是婊 子養出來的貨色,上不了檯面。」
聽到這話,不但飛兒氣紅了眼,連冷易岑也面色不善:「李叔,如果您還是這麼不講道理的話,我想您還是回去的好。」
「混帳東西,你說什麼?」李仲偉滿眼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聽到冷易岑偏幫飛兒的話,氣得又抄起拐仗要打人。護士一見情況不對,就大聲的叫人來幫忙,一時間病房裡一片混亂。
混亂過後,一名護士又尖叫了起來:「啊!不好了,這人心臟病發作了。」然後,現場又是一亂混亂,而飛兒強忍著委屈,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冷易岑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緊她的手緊緊包裹,她才終於抽著氣,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李仲偉被人抬出去的時候,飛兒看著他青紫色的臉,又有些擔心的說:「他不會怎麼樣吧?」
「放心,在醫院呢,不會有事的。」冷易岑安慰著飛兒,飛兒扭過頭看他,又緊張的問:「你呢?怎麼樣?還疼嗎?」說著,飛兒將冷易岑扶回病床上,伸手就要去扯冷易岑的病號服,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
衣服還沒有脫下,冷易岑卻伸手阻止了飛兒的動作:「別看了,沒事。」
飛兒固執的不肯鬆手,他無奈的任她動作著,卻在下一秒聽到飛兒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流,流血了。」
她顫抖的聲音,讓冷易岑覺得心疼,扯下飛兒的手:「不礙事的,剛才傷口被打到一下,沒事的,這裡不是醫院嗎?」
飛兒又想哭了,但仍舊堅持又找來了護士為冷易岑換傷口上的紗布,好在,護士過來看過後,告訴飛兒真的不要緊,只是傷口裂了,又得拖上一陣子才能好。
護士走後,飛兒不依的看著冷易岑,緊崩著的小臉,看上去讓飛兒反而有了和平時不一樣的氣質,冷易岑知道她在生氣,於是這才解釋道:「你應該看出來了,剛才那個人是Lily的爸爸,和他一起的,是子宇的媽媽駱依。」
聽到子宇的媽媽時,飛兒一愣,但立馬恢復了常態,態度堅定的問:「就算是Lily的爸爸,你也不一定要挨他的打啊?他想幹什麼?把Lily人死又歸到你的頭上,他們家的人是不是都瘋了,為什麼腦子就是和別人長得不一樣呢?」
這算是飛兒第一次在冷易岑面前口無遮攔,冷易岑聽到那句,腦子和別人長得不一樣時,差點沒笑噴出口水。飛兒仍舊氣乎乎的,見冷易岑還有心情笑,更是氣得將頭扭到一邊。
扯了扯飛兒的衣角,冷易岑又解釋道:「我挨打並不表示我覺得Lily的事,應該我們負責任,只是,李叔和爸爸是好朋友啊,我總不能太沒大沒小的。」
「可是,分明是他不講道理啊。」飛兒抗議的說著,冷易岑也點頭表示認同,但他又說了一句:「白髮人送黑髮人,總還是痛苦的,如果讓他打上一打能讓他心裡好受點,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聽到冷易岑感慨的話,飛兒也冷靜了下來,事實上,飛兒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只是李仲偉一進來就粗暴的行為,激怒了她。
「子不教,父之過,他把女兒教成這樣,難不成還有理了?她的女兒可以綁架人,被綁的還要對他認錯,這是什麼邏輯?」飛兒似乎第一次這麼較,雖然並不希望飛兒生氣,但冷易岑反而覺得這樣的飛兒,反而比較有生氣,更適合於她這個年齡。
「別生氣了,對寶寶不好。」冷易岑溫柔的笑著,突然特別喜歡看飛兒氣乎乎的樣子。飛兒一聽這話,也終於想起了這檔子事,於是,趕緊的調整心情,不停的做著深呼吸。看著這樣的飛兒,冷易岑心裡暖暖的,像是空虛的一角被漸漸塞滿。
他對Lily並無愧疚之間,撇開薇薇的死,她出獄後居然又故技重施,這讓冷易岑十分的反感,雖然她的死,讓自己也有一些觸動,但,卻並不代表他會轉變立場。能理解李仲偉 痛失愛女的心情。
事情上,李仲偉對Lily的溺愛,從十年前傾盡所有,換回她一命時,已經向所有人都證明了這一點,Lily在他心中,可以勝過一切。所以,當他得知Lily的死迅,甚至聽說屍體被捲入大海,都沒能打撈上來之時,會情緒激動也是必然。
只是,冷易岑已不再是當年的冷易岑,他已有了自己能守護的人和事,所以,也絕對不可能再讓他隨心所欲的傷害他要保護的人。只是他的心思,從來都隱藏得那麼深,飛兒又怎麼能看透,所以,當冷易岑沉默時,飛兒卻錯誤的以為,他是在為Lily的死而惋惜。想到這裡,飛兒又生起了悶氣,可她的表現,卻又讓冷易岑誤以為她是在生李仲偉的氣。
於是,二人各懷心思,卻都糾結著一件本不該糾結的事情。
經過李仲偉的這麼一鬧,冷忠與郭晶瑩又急急的趕回了醫院,不過好在,李仲偉的病情很快被控制了下來,休息幾天也就沒有什麼事了。
為了讓李仲偉消氣,冷忠還給在美國的子宇去了電話,子宇知道後,給母親打了電話,總算是暫時的安撫下了李仲偉的怒氣。只是,子宇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始終不願意從美國回來。這也讓冷忠十分頭痛,他擔心的是,如果李仲偉接著鬧下去,別的不說,要是再發病,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