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阿妙陪了飛兒整整一夜,直到她接到一個看起來似乎很重要的電話,這才開車離去。離開前,阿妙把一個袋子交給飛兒,竟然是一套新衣服,飛兒捧著那還帶著吊牌的裙子,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阿妙走後,飛兒結算了剩下的醫藥費,拖著疲累的身子,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直到她終於停在了一處高樓之下,她詫異的發現,居然走回了昊天集團。那種突然被緊鎖的壓迫感,像無邊的海藻,幾乎令她無法呼吸。掉轉身子,她開始發了瘋的奔跑著,屈辱的淚水,訊速爬滿了她整個小臉。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累倒在地,重重喘息,她仍舊在默默的流淚。從小到大,她吃過的苦,數也數不清,她早已習慣了在受委屈時,打落牙齒和血吞。但,這件事,痛苦得超出了她的想像,她無法抑制自己心底的吶喊聲聲。
她終於,再不壓抑,盡情的放聲大哭,路上的行人,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飛兒,紛紛猜測著,這個漂亮的女孩到底受了什麼委屈。飛兒抬著淚眼朦朧的大眼睛,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吼叫著:「看什麼看?走開!」
飛兒昏天黑地的哭著,直到雙眼腫漲得幾乎睜不開,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與樹葉,吸吸鼻子艱難的朝住處走去。
回到地下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飛兒目光呆滯的開著大門上,一道又一道的鐵鎖。房東老闆突然走了過來:「小妹,你回來啦?」
飛兒擠出一個淺笑:「是啊!」
房東老闆細長的小眼睛,上下掃過飛兒的身體,露出滿口黃牙:「小妹,你今天的這件裙子真漂亮啊,特別是穿在你身上,太美了。」
飛兒太熟悉這種猥瑣的目光,這讓她感覺到一陣噁心,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熟練的打開最後一道門鎖,直接就進了屋,只聽『喀嚓』一聲,飛兒已將門反鎖了起來。房東老闆似乎還不死心,跑上前來開始敲門。這時候,房東太太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尖聲叫道:「死鬼,你想幹嘛?」
房東一見老婆要發飆,忙涎著臉上前,開始花言巧語的哄道:「親愛的別生氣,咱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