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走到外院的長廊上,並排站著看向戶外的風景。
溫暖的春風吹走了冬季的寒冷,大地恢復了生機,和煦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綢帶,為青嫩的草地鍍上了一層金。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除了他們沉鬱的心情。
沉默了一會兒,顧薇開口,「送我回B市吧,我要陪在凌謹身邊。」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
凌謹為了葉小晚犯賤,而她,為了凌謹犯賤。有時候,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依舊難以釋懷,因為愛情,他們做了太多的蠢事,卻依舊無怨無悔。
「如果我現在放你離開,你還會再回來嗎?」南宮烈雙手插在褲袋裡,靜靜看著她。
「你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我來呢?」
「因為你是我的親人。」
「又是親人!」顧薇低著頭苦笑,「你又不是沒有其他親人,不是還有南宮燾嗎?他才是你親弟弟。」
「那不同,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呢?
顧薇諷刺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南宮烈看了她一眼,「阿薇,我勸你還是別回去了,這個時候,凌謹一定會陪在葉小晚身邊,我想,他應該不想見到你。」
這句話,如同一瓢涼水,澆醒了她發熱的頭腦。
是啊,這個時候,她回去幹什麼呢?凌謹和葉小晚是戀人,他們親親熱熱的,難道要她去當電燈泡?可是,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在南宮烈和孟婉之間,她依舊是多餘。
顧薇的眼神黯了黯,世界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嗎?
南宮烈看著她,忽然開口,「我聽到了。」
「什麼?」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讓她一時摸不著頭腦。
南宮烈將手伸到她的小腹處,輕輕撫過,「這裡的疤痕,不是闌尾手術留下的,是生孩子時剖腹動的刀吧?」
顧薇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噌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在胡說什麼!?」她警惕地看著他,像是渾身帶刺的刺蝟。
南宮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前,你和孟婉在臥室的對話,我都聽見了,那間臥室,裝了監控系統。」
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就像是轟然炸開的驚雷,震得她頭腦空白。
什麼?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你以前喜歡我,我竟然都不知道……」南宮烈想起過去,神情有些飄忽。
他比她大了九歲,剛把她帶在身邊時,她還是個小女孩。
小小年紀,卻總是一臉倔強桀驁的神情,兩隻眼珠子像狼一樣。她的性格和他特別像,這也是他當初把她從夜組領出來,帶在身邊的原因。
他讓她叫他叔叔,她卻倔強地始終不肯開口。
那樣一個小姑娘,他始終當她是孩子,她怎麼會就喜歡他了呢?
少女時代隱藏的心思被戳破,顧薇無比的尷尬,她銼了銼牙根,「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而且,現在我喜歡的是凌謹!」
可南宮烈卻彷彿沒聽見她的話,繼續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難怪你長大後都不肯再叫我叔叔了,原來是因為喜歡我……」
這他媽還有完沒完?
顧薇羞憤交加地吼道:「尼瑪這都八百年前的破事了,你能別拿出來再說嗎?」
「好,這是陳年舊事,我不再計較。」就像變臉似的,南宮烈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那孩子的事呢?這總不是八百年前的破事了吧?竟然已經十歲了,我為什麼不知道?」
顧薇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還有,為什麼我們會有兒子?我不記得我有……」南宮烈尷尬地咳了兩聲,「我不記得我有碰過你。」
他一直當她是孩子,怎麼可能禽獸到對她下手?
顧薇被氣紅了雙眼,悲憤地看著他,「南宮烈,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在裝傻!?」
南宮烈努力回想著,卻始終找不到這段記憶。
「我十五歲那年的冬天,有一次任務失敗,我們被困在雪山裡那次……」
那是一次重要的任務,危險性也極高,所以南宮烈決定親自出馬。
那個時候,顧薇永遠都跟在南宮烈身邊,自然是他去哪兒,她也跟著去。
行動並不如預想的成功,他們和同伴分散,被困在茫茫雪山中。
冬天的雪山,氣候極其惡劣,天空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崎嶇的山路,偏僻的地方,信號完全中斷,他們找不到任何出路。那時,他們身上還都負著傷,情況更是艱難。
水和食物並不緊缺,能夠支持他們吃幾天,可燃料卻非常珍貴。零下幾十攝氏度的低溫,如果沒有篝火取暖,那他們一定會凍死在雪地裡,變成冰雕。
燃料支持了兩天一夜,火光就徹底熄滅了。
第二天夜裡,她和南宮烈就只能依偎著相互取暖,可還是冷得直哆嗦。
南宮烈受的傷比她重,失血過多,很快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這樣的氣溫下,一旦睡著了,只怕就再也醒不過來。
顧薇看了,心裡無比焦急。
她做了一個決定。
「叔叔,我愛你。」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說完,她將嘴唇印了上去,青澀地與他糾纏。
她其實很早之前就開始愛他,卻從來不敢說出口。在他眼裡,她恐怕一直都只是個孩子吧?
她雖然有張漂亮的臉,在他面前卻一直都很自卑,除了身體,其他的一切都是他給予的。而且,比起圍繞他身邊那些前凸後翹的豐滿成熟女人,她這樣的搓衣板身材,一個根本沒發育成熟的女孩,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
厚重的棉衣一件件被剝去,兩條赤果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
唇齒間的親密糾纏,每一次肌膚觸碰,都能激起慾望的火花。身體的溫度,在親吻撫摸間不斷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