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大半個時辰,海浪拍擊岩石的聲音迴響在耳邊,眼前漸漸出現一處尚未完工的大港口。
就在哪兒了!
白敏跳下馬,飛快的朝那兒飛奔過去。
「站住!港口重地,閒人莫入!」門口的守衛兩手一橫,攔住了她。
「我要找**,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去找他!」
「大膽!敢直呼王爺的名諱!」
這時,王貴從裡面走了出來。
「吵吵吵!吵死人了!不知道王爺受了傷,正在營帳裡面休息嗎?」
「王公公——」
「快放我進去!!」
「王妃娘娘,你怎麼來了?快,快隨我來!」
看來王妃還很關心王爺。
侍衛面面相窺,然後後退一步讓開路。
他們認識她,她不是三星樓的老闆白老闆嗎?
怎麼成了籟王妃了?
王貴加快腳步把白敏帶到了一頂白色的帳篷門口。
「**他怎麼樣了?」
王貴臉色不太好,心說他不會是缺胳膊少腿了吧!
「王妃自己進去看看吧!」
白敏頓了頓,心想著大不了他殘廢了她照顧他一輩子。
她掀開簾子,走進白色的營帳。
情況比她想像的要好的多,白敏看見他打著赤膊,胸口上裹著紗布,正坐著低頭批閱著奏折。
這些都是工地上的奏折,每天報告他工程的進度。
聽見她的腳步聲,才抬起頭,驚訝的張開了嘴,眼神出奇地吃驚。
「敏敏,你怎麼來了?」
「我都聽說了,你的傷怎麼樣?」她沒有掩飾自己的關心,眼眶紅紅的。那紗布上觸目驚心的盈紅,證明他傷得不輕。
這時,**已經抱住了她,輕輕拭去她眼眶中快要落下的淚水。
「傻瓜,我沒事。」
白敏又望著他的傷口,那是一處箭傷,在右胸口上。
那是怎麼弄的?
「痛嗎?」她關心地問。
有她在,他什麼都不痛了。
**握緊她的小手,吻了吻。「不痛,一點都不痛。以後不許再哭了,我的敏敏不是最堅強的嗎?」
他這麼一說,白敏把之前滿腔的擔心全都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白敏哭得更凶了。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一下哭得那麼凶了?
**焦急了起來,看見她哭他比什麼都難受。
白敏拽著他藍色的袍子當手絹,說:「都是我不好,我不建造港口了,我們走……我不要你受傷……嗚嗚……嗚嗚……」
「小傻瓜,說什麼傻話。去其他三國開店不是你最大的夢想嗎?」
白敏心說,要不是我要建造港口你就不會受傷。
「可是我不知道有那麼危險。」
要是知道他會有危險,她怎麼也不會讓他冒險。
「那些海盜是我上次和東方碩圍剿後的漏網之魚,現在已經全部被我們剿滅,你可以。」他解釋著,讓她不要擔心。
「不放心!當初你答應過我,以後有什麼危險一定會告訴我,可是現在呢?不行,這一次我要留在這裡陪著你,我才放心。」
她望著他胸口上殷紅的傷心疼不已。
她小女人的樣子,讓**看傻了眼,同時樂在心中。
他微微一笑,道:「你確定要留下?」
「當然!」
「三星樓的生意都不管了嗎?」
他要知道他在她心裡和三星樓比誰輕誰重。
「有花麗俏他們在用不著我操心!」
現在三星樓運行穩定,每天都有幾萬兩進賬,大可不用她擔心。
「可是這工地好比軍營,到處都是軍隊,你不是最不想人把我們聯繫在一起,你留下來不怕別人說什麼嗎?」
白敏想了一想。
之前她是怕落人口舌,可是現在她卻發現他比一切都重要,自然什麼都不怕。
她雙手環胸,用一種戲謔的口氣說:「你是不會在這裡養了什麼軍妓,或是建造了紅帳之類的地方吧!」
要是他敢,她非閹了他不可。
「我沒那個必要。」
這小妮子想到哪裡去了?
他要她就夠了。
「怎麼會?這裡都是男人,一個女子待在這裡不方便。而且在這人風水日曬,我怕你留下來,我沒時間陪你。」
「哼!反正我就要留下照顧直到你好了為止。」
「隨你吧!」他吻了吻她的臉頰。
次日,**帶她參觀了新造的港口,已經有了輪廓。
身邊不時出現一群群忙碌的人,雖然這裡還只是個雛形,但朝廷投下了很多人力物力已經頗具規模。
視察了一上午,**擦著她頭上的汗。
「累嗎?」他輕問。
「我不累,你呢?」
他的傷還沒好。
**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可是白敏心想,他們卯時就已經起床,一路沿著海邊的工地視察。一路奔波,**的臉色顯得有些疲累。
「我沒事,你累我叫王貴先送你回去。」**替白敏拂過耳邊的髮絲,眼神滿是溫柔。
「不,我要陪著你。」
昨天王貴和她說,王爺在和那個海盜頭子搏鬥的時候不小心中了別人的暗箭。她聽完心驚肉跳。
雖然最後他還是神勇地砍下了那個海盜頭子的頭顱,為東晶國立了國威。白敏還是很擔心,心彷彿到了嗓子眼。
「小傻瓜——」
他無視著身後的侍從,寵溺的點了下她的小鼻。
兩人肩並肩來到一處剛開發的亂石灘,朝廷招了一批百姓在這裡搬運石塊。一眼望去,來這裡幹活的人足有上百人。
「哎呦……哎呦呦……」
白敏向前望去。
不遠處,迎面而來一副擔架,上面坐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年約三四十歲。
她的邊上隨行的還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不停地抹著袖子擦眼淚。
白敏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個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他身邊的女子回答道:「我相公剛剛搬運石頭受了傷,官兵說我們是臨時僱傭來的短工,連湯藥費都不肯給我們。」
白敏皺了皺眉。
這時,男子也歎息道:「都怪我不好!我看家裡農活不忙,就想過來掙點錢貼補家用,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受了傷,看來要一兩個月不能下地幹活了,以後我的老婆孩子要怎麼辦啊?」
他一邊說,女人一邊不停地哭。
白敏聽完心裡發酸。
這時,王貴也和**走了過來。
「王貴,這是誰的規定!短工和一般的工人一樣,為什麼就陪不了錢?」白敏質問道。
王貴連忙說道:「回稟王妃,這是東晶國頒布的法令,只有長工才能得到僱主的賠償,短工不賠!」
這種法令也太不公平了!
「原來您是王妃,草民不知請娘娘贖罪!」
農婦連忙膝蓋跪地。
「你們都起來。」白敏扶起他們,「不管是長工還是短工,你們都為東晶國建設出了份力,朝廷不會忘記你們的。」
她從腰間拿出了一錠銀子,遞到婦人手中。
「這你先拿去,給你丈夫先治病要緊。晚一些我再來看你們。」
不管哪朝哪代,最窮苦的都是最下層的百姓。
為了溫飽,心情勞作,可得到的卻微不足道。
那農婦激動地不行,連連磕頭道謝:「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不用客氣,應該的。」她拍了拍女人粗糙的手。
送走了那對夫婦,白敏看向**,發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你會想辦法改變這些的對嗎?」
「要是你,你會怎麼做?」他笑著反問。
剛剛的事他都已經看在了眼裡。
「王妃心底善良。怎可會眼見百姓受苦?」王貴稱讚。
「我沒你們想的那麼好,我只是不想看見善良的人受傷害,看惡貫滿盈的人奸計得逞而已。」
以前她是明哲保身,現在她知道自己要什麼,想做什麼,有了身後男人的支持,她更是覺得自己該這麼做。
「那說明王妃就是有一顆正義的心,是個菩薩心腸的人!」王貴今天嘴巴像抹了蜜一樣。
昨日他看見王妃快馬加鞭地來找王爺。光看她的臉色,他就知道她有多擔心王爺,王爺在王妃心裡有多重的份量。那王爺之前所做的事就都沒白費。
「不止這樣,更是個菩薩心的好女人。」**補了一步。
他的手按上她的肩。將披風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白敏心想,他們兩人一搭一唱快把她捧到了天上去,不過這樣被他保護著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