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鉤,黑夜如魅。安靜的天空蔚藍無雲。
忽然,從倚欄殿中響起了乒乒乓乓的喧鬧聲。
「蘭貴人你走開,不要,不要過來——」蕭妃從夢中驚醒一下滾下床,瘋了似的大吼大叫起來。
她看見了!她看見蘭貴人滿臉是血來向她撲來,要對她索命!
黑蟬急忙跑到她面前說:「公主,是我啊!我是黑蟬——」
「你不要過來,我沒有要害你,你饒了我,不要,不要啊!」蕭妃抱住頭躲在牆角,害怕的瑟瑟發抖。
「公主你不要這樣,奴婢是黑蟬啊!你看清楚我是從小陪著您的黑蟬!」黑蟬抱住蕭妃不停地勸道。
她從六歲開始服侍公主,公主本是個天真、聰明、善良的女孩子。要不是皇上為了北森國將她嫁給了皇上,公主也不會這樣!
「黑蟬,我好怕,有鬼,蘭貴人變成厲鬼來找我了!」蕭妃終於認出了黑蟬,緊緊拽著她不放。
「公主,哪裡來的鬼?您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黑蟬都在您身邊,黑蟬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她輕拍著她的背說。
沒錯!蘭貴人和那些企圖成為皇上妃子的女人都是她殺的。
她不會讓人傷害公主!哪怕這樣做,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她也願意。
「不要殺我,不要!蘭貴人,黑蟬我好怕!」
這都是白敏那個女人害的!要不是她胡說八道公主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公主您放心,有奴婢在,奴婢去幫您把那些害人的小鬼抓出來,這樣她們就沒機會來害您了。」黑蟬的眼中露出了殺氣。
「我好怕,我好怕——」
「沒事,沒事了。」
***
出暖花開,一排排的櫻花樹如雨般的落下,美得彷彿讓人置身仙境之中。
今日陽光明媚,碧波般的湖水照得人睜不開眼。這裡是東晶國最大的湖泊——明珠湖,湖邊種著巨大的櫻花樹,四周風景如畫,宛如上天賜給東晶國的一顆明珠。
**享受地撫摸著白敏的背。這種美差他多做多少次也樂意奉陪。
「你的手要是再敢往下半分,我就要你好看。」白敏用語言威脅。
「那可惜了。我還有許多招式,什麼老漢推車、觀音坐蓮……」
白敏聽著他的話,一下臉紅到了耳根子。什麼和什麼嘛!
這個可惡的無賴,痞子,大流氓!
看見她臉紅的好像煮熟的蝦子,**滿意的勾起了嘴角。「你歌唱得不錯,不過需不需要更激烈點?」
「什麼?」
「唔唔,不要——」白敏來不及反抗,已經被他鉗住小手,推倒在船舷上深吻住了紅唇。
他愛極了她羞紅的小臉,還有那口中甜美的味道。
「公主,要您特地陪奴婢來散心,奴婢真的過意不去。」
「出來走走對你傷有好處。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以後不許說這種話。」蕭妃扶著黑蟬走過一片櫻花林。
「都怪奴婢太魯莽了,對不起娘娘!」
「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我。」
「娘娘你快看!」黑蟬指著不遠處的一葉扁舟。
他吻她,他在吻了她!
扭過頭,她飛快地失去臉上的淚痕。她要堅強,她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娘娘您要想開些。就算沒有白敏,您也是王爺的皇嫂,還是想開點吧!」儘管在別人面前她和皇上一直非常和睦,但她知道其實公主心裡只有王爺一人。
「我沒事,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黑蟬說得對,她已經是她的皇嫂了,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是她的錯,她不該再對他有情,不該再對他動情的。
抬頭深呼吸了一下,無意中卻又看見他們親暱的依偎在一起,白敏的臉貼著他的胸口,一臉甜蜜的幸福狀。
那一刻,剜心般的痛苦又一次萬箭穿心。日復一日的想念,年復一年的思念,要忘記又豈是那麼容易?
就在這時,她又發現了一人。
「那不是皇上麼?」黑蟬小聲道。
只見他站在湖邊眺望,看見了**摟著白敏在湖上泛舟遊玩。看見她們談笑的樣子,眼中泛出一股想要殺人的酸楚。
「走,我們回去。」
看來有又一場好戲看了。
***
**同白敏一同走向皇宮,一路上兩人的手從未放開。
「快到了。我要回太后哪兒去了。」
白敏放開手,被**拉住。「別走。」他捨不得放開她。
「……」
白敏還來不及說什麼,忽然一群侍衛衝到她面前,從腰間抽出一柄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們做什麼?」他大喝道。
他們瘋了嗎?居然敢傷害她!
「對不起籟王爺,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
他目光掃過一般侍衛,冷鷙的說:「你們奉誰的命令行什麼事?我告訴你們,這個女人是本王的人,你們快給我讓開!」
他的不可一世的語氣讓侍衛們一愣,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再行動,生怕得罪了他,畢竟王爺那麼生氣還是第一次。
侍衛統領闡述道:「太后吃了白敏送來的藥膳後身體不適,暈眩昏迷,太醫診斷後說是藥膳裡被人下了毒!」
**眉頭一皺,「不可能!」
「藥膳是白敏親手做的,也是她親手端給太后的,中途沒有人經手。不是她還有誰?剛剛皇上已經下了口諭,將白敏押入大牢聽候發落。」有皇上的命令,他不相信他會違抗聖旨。
「我沒有下毒。」
她是被冤枉的。
**不費吹灰之力,三兩下把一干侍衛打得落花流水,將白敏護在懷中。「白敏不可能下毒,我要帶她去見太后!」
「太后現在正昏迷不醒,皇上正守在太后身邊照料,王爺如果想見太后,也要等太后醒了再說。」
「王爺,你讓他們帶我走吧!」白敏從他懷裡離開輕聲道。
「敏敏!」
她不知道離開他和她走會有多危險嗎?
她看見了從他眼中露出的擔憂,輕輕的她按上他的眉頭。「放心吧!我沒有做過不用怕他們。」白敏對**報以信任的眼神。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幫她查出真相。
***
子夜,御書房內還亮著燈。忽然一股冷風刮過,薄熙昭筆尖頓了頓,低聲說道:「出來吧!」
**從立柱後走出,面無表情。
「為什麼要抓走白敏?」白天他來見他來過幾次,他都借口不見他,所以他只有晚上偷偷潛進他的御書房來。
「朕知道你會來,朕也知道白敏沒罪。」他頭也沒抬,批示著手裡的奏折。
本來他以為白敏被抓走了他會緊張,沒想到並沒有。「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抓她?為什麼不肯見我?難不成你心中有鬼不成?」
薄熙昭放下硃砂筆,步下龍椅走到**面前,「到底誰在搗鬼你我心裡都知道。太醫診斷太后是服用了白敏送來的藥膳中毒,證據確鑿朕也只能先將白敏押入大牢。至於不見你,是朕知道你一定會來要朕放了白敏。」
「這麼說你是不準備放了她了?」聽他的語氣就是這個意思。
他可以任性獨斷獨行,而他卻不可以。「朕身為一國之君,不可以肆意妄為。」
「呵呵!一個很好的借口。」
看來他之前是白擔心一場。他心裡根本沒有敏敏。是不是所有皇帝眼裡只有皇位?不是的話就不是個好皇帝?所以當父王鍾情梅妃時,梅妃就被批判為梅妃禍國殃民迷惑君王的妖女!
薄熙昭胸口一悶。明知道**這麼說是怪他不顧白敏的死活。
他卻不能反駁,因為這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無奈。
「我抓她才是對她對好的保護。」他的意思是天牢裡有他的人。他只能這樣保護她,讓她在他可以保護的羽翼下平平安安。
「保護?呵呵!」他冷笑。縮頭烏龜的做法他不認同。「你明知道敏敏不可能毒害太后,整個後宮會用毒害人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蕭妃!
「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沒有證據。太后中的是奇花『九月草』,朕已經命人調查過御膳房和太醫院,就連蕭妃的倚欄殿也暗中派人去過了,都沒有她下毒的證據。」他說著他調查下的結果。
「她那麼聰明,怎麼會留下殺人證據?不過你那麼淡定,應該還是有所收穫吧!」他猜測到。
「沒錯,下午太后毒發的時候蕭妃正巧來探望太后,為她清了毒。」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她自己下的毒自己來醫。好人壞人都她一個人做了。」**不屑地說。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