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寵不得 第5卷 婚事
    渺渺在醫院陪夜,直到第二天媽媽替她的班,她這才匆匆去了一趟學校。

    聯繫過弟弟,見他一切都被皇朝哥安排得井井有條,渺渺就覺得羞愧,好像老是依靠他,無意中老給他添加麻煩。

    一輛車慢慢開過,然後停靠在渺渺的身側。

    「渺渺,你去哪,我捎帶你一段。」

    渺渺低頭見是邱曜庭,她連忙拒絕:「不用了。」

    「我們連朋友都不是?」邱曜庭走下車。

    「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我們彼此有麻煩。」

    如果給李雲韻或者李雲赫發現,這對他們來說又是一場麻煩。

    「就送你一段。」邱曜庭過來把渺渺塞進副駕駛位。

    「你工作還那樣忙嗎?」

    「終於肯理我了。」邱曜庭微微一笑,「之前就想你幫忙,現在還得自己做,事不少。」

    「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你也知道李雲韻的秉性,我不想這樣鬧出更多的麻煩,對你或者對我而言。你跟她結婚了,兩個人的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現在她沒了孩子,你更是要顧慮她的心情……」渺渺也不願意邱曜庭繼續執念下去,因為她已學會放下,希望他同樣能放下,這樣才能擁有新的生活。

    「明白。」

    去了崇柏老師那邊,才知道已有人幫他註冊了,渺渺想了下,肯定是皇朝哥做的。從弟弟班主任那邊領了書,她就準備回去。

    「渺渺姐。」

    原來是弟弟的同學張芯婕。

    「渺渺姐,崇柏怎麼不來上學?」張芯婕暑假的時候本想找沈崇柏,可是去過一次之後,他們家就搬家了,好不容易開學,後來去問老師,才知道沈崇柏請假了。

    「崇柏受傷養病,過幾個禮拜應該能上學,我現在把他的課本領回去。」

    「那他肯定會落下很多,渺渺姐,你能不能給我個地址,到時候我把筆記複印一份給崇柏。」

    渺渺一眼就看穿張芯婕的用意,倒也不為難她。

    「最近崇柏住在一個朋友家裡……」渺渺報了個地址,「記住了?」

    「姐姐,你等等,我很快的。」

    沒有多久,張芯婕拿了紙筆過來,渺渺唰唰幾下,把筆紙還給她。

    「到時候就麻煩芯婕你了……」

    渺渺笑著走開了,這才是青春,想起自己這個年齡的時候,根本就是乏善可陳。

    開學照顧弟弟探望爸爸,渺渺在忙碌中匆匆過了幾日。

    直到一個午後,打破了她的匆忙。

    那天中午,下課後她就直奔醫院,進了病房。

    盧藍萍面色不好,在女兒削好一個蘋果之後,她示意女兒出來。

    「媽,什麼事?」

    盧藍萍拉過女兒,見四周沒有人路過,她這才小心問:「你懷不了孩子?」

    「媽,你說什麼呢!」渺渺面紅耳臊,好好的,媽媽說起這些個讓人不好意思的事來。

    「我偶然聽到的,那個說話的人,我問過身份,說是李雲赫的妹妹李雲韻,她流產調養後來醫院檢查,跟個女人說起你的事,說你不能生孩子了。」

    渺渺瞪大眼:「她胡說,我怎麼不能生,媽媽,你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亂語,她肯定又出歪點子……」

    「不行,你得去檢查檢查。」盧藍萍沒有得到確認之前,她的心怎麼也安定不了。

    「好,等下我就去。」

    「不行,現在就去,我陪著你一起。」盧藍萍看了看時間,難得強勢要求。

    檢查完畢,盧藍萍與沈渺渺面如土色,醫生的話讓渺渺想到了原因,當初被李雲韻踹的那一腳。

    盧藍萍很是心疼,女兒又不肯說明原因,但她想到李雲韻說的,怕是這與他們李家脫不了干係。

    「渺渺,看李雲韻的妹妹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聽這裡的護士說了,她有多刁蠻難纏。」本來她就不贊同女兒的戀情,不過孩子的爸說由著孩子,可現在又知道女兒很難懷孕的事,她怎麼能不生氣。

    渺渺心裡贊同,李雲韻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先前還跟自己示好,她還真不明白李雲韻,不過在面上過的去罷了。

    母女兩人聊了會,然後就回病房陪郝世康。

    病房裡出現了一個陌生中年男人,聽他介紹,原來是郝世康請來的律師。

    「渺渺,你回來了,正好,律師也在。」郝世康見女兒進來,不由露出笑容,然後說起郝氏的事。雖然郝家這次受了重創,損失了他半生的心血,不過人活了那麼久,對那些東西反而不是那麼在意。

    盧藍萍聽到郝世康將郝氏的一些股份傳給渺渺,她不由出聲反對:「這些你留給郝家的兒子才是……」

    媽媽知曉郝太太的厲害,如果這股份真到自己手上,她是不會甘心的。

    郝世康跟律師說了幾句,對方就告辭了。

    待人走了,郝世康讓渺渺過去:「藍萍,我知道你的意思。這麼多年我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現在我都快死了,難道你還要拒我千里之外?」

    「世康,你說什麼話。你不會有事的。」

    「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個清楚。你就讓我為女兒留下最後那麼點心意,她早就應該滿足了,郝傑冠了郝家的姓,養尊處優這麼多年……」

    渺渺聽出點異味,難道說郝傑不才郝世康的兒子?她回頭看媽媽,神情未變,看來她是知道的。

    「你別亂想,你的身體會好的,還要看著女兒結婚,生小孩,你要做外公的!」想到他的身體狀況,盧藍萍再也控制不住淚水,這麼多年的思念,那麼深的感情,全部都湧現。

    「我倒是想看著女兒結婚的。」不過女兒還在讀書,他也不想太過匆忙,讓女兒沒有選擇最合適的丈夫。

    「爸爸,你會好好的,我畢業就會結婚的。」

    「傻孩子,婚姻不是兒戲,也不是為了誰才結婚,婚姻是兩個相愛的人,認定彼此,想要一起面對未來的生活,才牽手的……」提起婚姻,郝世康黯然,「在婚姻事上,我希望你慎重,也是希望你幸福。不要辜負了我跟你媽媽對你的期望。」

    「嗯。」渺渺用力點頭,就把空間留給了爸媽,這麼多年,他們也不容易。

    下午好幾天沒有見到的李雲赫來醫院探望爸爸,渺渺見媽媽眉頭深皺。

    「藍萍,我想吃點芙蓉餃子,你上次帶的那家的,我很喜歡吃……」

    盧藍萍明知郝世康支離自己,但也不違背他的要求,立刻去照辦了,臨行前叮囑女兒,好好照看她爸爸。

    郝世康打量眼前的年輕人,李雲赫坦然接受他的打量。

    「聽說你弄得我們郝氏雞犬不寧。」

    渺渺有些擔心,怕兩個人就此扛上,這些天她還刻意不聯繫李雲赫。

    「之前不清楚渺渺跟郝家的關係。」李雲赫笑著解釋,郝世康沒有立刻趕自己走,那就是個好兆頭。

    「那你的意思說,知道了就不對郝家下手?」郝世康抬了下眼,「年輕人氣焰太囂張了。」

    「要是知道的話,鐵定不出生出這樣的誤會,伯父還請見諒。這次得了便宜,還不是因為伯父身體欠佳,如果不是,我也不能趁虛而入……」

    郝世康曉得身體的因素有關,不過李雲赫本身不簡單,手腕能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見他伏低,心情好了很多,看來也不是說不重視女兒的人。

    「看在你盡力挽回郝家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多計較。」雖然住院,可郝氏的舉動他還是關心的,郝世康接著道,「我會讓渺渺接任郝氏……」

    郝傑判了二十年的牢獄,郝家現在的接班人只有渺渺,這也不出李雲赫的意外。他把密封袋遞給郝世康。

    「這算是我祝賀渺渺的一點小心意。」

    郝世康接過,見是郝氏的股份,郝家一時股票下跌,可要收取股份,那也是花了大價錢,何況現在郝氏已穩定,股票的價格上升,現在李雲赫得到這些,定是付出很大一筆金錢。

    「你倒是出血了。」郝世康也不拒絕,招手讓女兒過來,「這是你的嫁妝。」

    渺渺微窘,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郝氏的股份。李雲赫用這個討好爸爸,渺渺看了看他,李雲赫朝她眨眼。

    「這是道歉的誠意,伯父體諒我萬分感激。」李雲赫緊接著道,「伯父,當著你的面,我請你把渺渺嫁給我。」

    渺渺沒想到李雲赫會這樣要求。

    「你拿這股份來就是為了這事……」郝世康皺眉,他不否認李雲赫是個不錯的男人,可女兒的終身大事,又怎麼可以因為這些東西隨意決定,他覺得李雲赫真不厚道,夾恩挾恩求報。

    李雲赫連忙解釋,求婚的事也是臨時起意,想著盧藍萍不允許渺渺與自己來往,加上這幾日渺渺也沒電話聯繫自己,盧藍萍在她心中的地位可不輕。

    「渺渺答應不答應結婚,這東西都是歸郝家的。向伯父懇求,是因為尊重伯父,也表明我對渺渺的心意。」

    郝世康的臉色緩了很多:「她還沒有畢業,再說你們的感情……」

    沒畢業又不是不能結婚,當然李雲赫不會這麼說,他接著說:「我們可以先訂婚,算是對伯父的交代,至於將來渺渺畢業,如果她同意,我會立馬娶她。」

    渺渺雖跟李雲赫在一起,但還沒想過結婚的事,想到爸爸的身體健康,他怕是想看著自己成家,無奈他又捨不得強迫自己,以免自己不幸福。

    面對爸爸慈愛的眼神,渺渺上前:「不如先訂婚。」這樣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郝氏如今震盪,有李雲赫的幫襯自然好,郝世康見女兒沒有勉強之色,他也欣然看到這個結果。

    「渺渺真想訂?」郝世康問了一次。

    渺渺點頭,遲疑了下:「媽媽那邊,怕要勞煩爸爸說。」雖然有爸爸贊同,可媽媽那邊這幾天可一直監視她,不許她聯繫李雲赫。

    盧藍萍買了芙蓉餃子回來,聽郝世康的話,她反對,沒有說什麼緣由,就堅持反對。

    「伯母,我知道先前對郝伯父做的事不對……」李雲赫一直以為盧藍萍是因為這件事上才反對自己跟渺渺的。

    盧藍萍請李雲赫除去說,渺渺有些擔心,不安想跟過去,卻被郝世康叫住。

    「讓你媽跟李雲赫談談,她也是為了你,等心結打開,她自然會答應。再說李雲赫如果連你媽都說服不了,我又怎麼將女兒嫁給他,放心。」

    渺渺可不想她爸那樣樂觀,媽媽自從知道自己很難生育的事與李家有關,她對李雲赫根本就沒好感。

    盧藍萍請了李雲赫出去,開門見山:「你知道渺渺很難有生育的事。」

    李雲赫這才明白她的怒氣何來。

    「知道,不過渺渺是很難懷孕,又不是不能懷孕。」

    「說得輕巧,這一切還不是你們李家造孽。當初讓渺渺跟你一塊,不過是因為孩子不死心,我讓她,誰知道還有這樁事在。如果她爸爸知道,你以為你這樣算了!」盧藍萍這些天一直憋著氣,郝世康身體不好,她不能再讓他擔心,可今天見到這個始作俑者,她的氣就不得一處來。還說什麼要跟渺渺結婚,這李家的人實在可惡,真覺得她沈家好欺負!

    李雲赫見盧藍萍很生氣,不過她也有其軟肋,那就是擔心郝世康的身體狀況。

    「錯已鑄成,但請伯母放心,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我會負責,將來就是她生不了孩子,我也不會有二話。」

    盧藍萍聽李雲赫一番話,心裡琢磨著,女兒就說不嫁給李雲赫,遲早也要嫁給別的男人,到時候能不能有孩子,那是未知,要是不能,肯定又要折騰一番。現在李雲赫說生不生孩子沒有關係,可想到偌大的李家,要真是沒了繼承人,他們心甘。

    「我聽人說,你妹妹生小孩也困難,如果這樣,李家在你們這裡斷了香火……」盧藍萍更怕以後,要是李雲赫後悔,要小孩搞外遇,這不讓女兒心力交瘁,「你也不用為了討好我,隨口這麼一說。」

    「伯母,你懷疑我的誠意,我願意寫下切結書,如果有生之年,我如果提出離婚,那李家六成的財產歸渺渺。」

    盧藍萍倒也不是真跟李雲赫計較錢財,早就聽郝世康稱讚過李雲赫,只是因為女兒吃過虧,受過委屈,心裡憋得慌。李家的六成錢財,那是多少,盧藍萍遲疑:「孩子的事,你自己倒時候親口跟渺渺說,免得她心裡有疙瘩。」

    「是。」

    兩人回去病房,渺渺對他們的神情觀察入微,想來兩個人應該沒有發生衝突,她心裡不由一鬆。

    「藍萍,我身體不適,孩子們要訂婚,這時間就你去挑選。」郝世康見兩人神情淡淡,心裡早就明白幾分。

    「好,我看看看黃歷。」盧藍萍一直陪著郝世康,當然也明白他的心願,雖然他有時候控制不說,可她曉得,他不是不想看到女兒結婚,看到女兒她生兒育女,只是有太多的考慮,而隱忍了。

    李雲赫陪著郝世康說話,渺渺削著蘋果,盧藍萍整理房間。直到盧藍萍見郝世康神情疲憊,這才讓女兒帶了李雲赫出去,說她爸爸要休息。

    渺渺這才跟李雲赫一起出去。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李雲赫過來牽住渺渺的手。

    「都好些天了,你也真夠狠心,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也不傳我。」

    「媽媽不允許,而且我也在想事,還沒明白前,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你知道自己身體受傷的事了,可還在怨怪我。」

    「有。」渺渺雖然年紀還小,可她總要做母親的,可現在被告知她可能永遠都沒有孩子,這怎麼能讓她好過,「你總是這麼維護你妹妹,可你不知道這樣縱容溺愛下去,對別人來說會是怎樣?就拿艾倫的事來說好了,如果不是你妹妹,艾倫跟他的女朋友好好的……」

    李雲赫鬆開她的手,他說的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可是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難道真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

    渺渺一口氣說了一通,見李雲赫的神情,她明白了,倘若他日,自己跟李雲韻對上,到時候要忍受的一定會是她。以前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只是想著兩人談戀愛而已,如今論及婚姻,深入想下去,她疑惑,這段感情值不值她繼續下去。

    「雲韻現在收斂了不少。她也跟我說過,會好好跟你相處,畢竟你們將來會成為姑嫂,她現如今也嫁出去,你面對她的機會不是很多的。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會欺負你的。」

    「如果你不在呢?她故意找茬,我跟她之間吵架了,到時候你肯定是幫她的,不是嗎?」她是你妹妹,一心疼愛的妹妹。渺渺想起以前因為李雲韻,自己受過的罪,她就覺得心裡酸楚。

    「渺渺,她是我唯一的血親。」李雲赫鄭重道,「我相信你能很好處理這些,我也努力讓你們和平相處,你也知道雲韻,她在某些地方比較執拗,她只是孩子氣……」

    渺渺對李雲赫有些失望,雖然自己受傷的事已是事實,可他這樣的袒護他妹妹,她覺得受傷。

    「我會跟你訂婚的。」即使不為了自己,也為了日益衰落的爸爸,給他一個信念,希望他能在苦痛時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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