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夏為他夾菜。
「你多少要吃點,要不我這桌菜可要浪費了。」她皺了皺鼻,「我很珍惜來之不易的糧食。」
郝夏來自福利院,李雲赫知道她對食物的態度,也拿起筷子吃。這滿桌子的菜顯然不是她一個人能吃下的,她怕是因為自己要來,所以才備下,想到這裡,李雲赫覺得自己不能做得太過分。
郝夏見他動筷,心裡很高興。
「你吃幾口就好,我的手藝怎麼樣?」他能懂自己的心意就好,郝夏當然捨不得他吃撐了,郝夏又夾了宮保雞丁給李雲赫。
李雲赫夾了她愛吃的雞腿給她。
郝夏微笑接受,他還是記得自己愛吃什麼,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就算是現在出現一個沈渺渺,她也無需介意。
「我很高興。」她淡淡微笑,雖然今時今日,她的錢能買很多很多的雞腿,也不用擔心肚子餓了,可她依然會感恩李雲赫,當初他的飯菜之恩。儘管錢能買下大房子,她不在流離,可依然總覺得缺點什麼,兜兜轉轉,若干年後她終於知道心中缺的那一角是什麼。
李雲赫嚼著飯菜,心裡琢磨來琢磨去怎樣問話不傷及兩人的感情,也不會折損了郝夏的顏面。
郝夏並不一味沉溺在自己臆想的歡愉中,李雲赫的欲言又止,她全都看在眼裡。
「這些日子緊張兮兮的,那些糟心的事層出不窮,難得一起吃飯,你可別想我再次請大餐答謝。」她頑皮道。
「你一個大明星,這樣小氣可不行。」
「息影了,到時候坐吃山空,不小氣的話日子不好過。」郝夏笑,「現在那個瘋狂粉絲抓住了,我也準備正式跟粉絲作個告別會,不知道你這幾天有時間嗎?」
李雲赫放下筷子,鄭重道:「郝夏。」
「嗯。」
「有件事我問問你。」
見他鄭重其事,郝夏也放下自己的碗筷,然後注視著李雲赫:「什麼事?」她的心跳得厲害,他的注視下有些凌厲,她心裡如打鼓般,但仍然直視對方。她是優秀的演員,無論演什麼角色,她都惟妙惟肖。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嬌笑:「難道雲赫你發現我的美貌了?」
李雲赫並沒有從她的臉上探得半分,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渺渺被刺傷那天,她不是主動衝到刀子上的。」
原來是這事,郝夏沉著:「當時我在你身後,看到那情況,本來想衝過去拉你一把,沒想到沈小姐心切救你!」她話說得酸酸的,恨當初怎麼不再用力幾分,這樣刀子就刺死沈渺渺,也不會輪到現在李雲赫上門問罪。
「真是這樣的?渺渺是趔趄著往前衝,地上又沒有什麼絆腳的東西,平白無故的……郝夏,你好好想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雲赫陰著一張臉,他也希望這與郝夏無關,畢竟自己對她不是沒有情分,她在自己心中就像另外個妹妹,希望這令人厭惡的事,不是她做出的。
「原來我在雲赫心中是這樣的人。」她神情落寞,「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沈渺渺那天衝過去之後,我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比她更快……」
她確實後悔,因為沒有用全力,所以才讓沈渺渺活了下來,所以讓沈渺渺成了為『愛』奮不顧身的女人,讓李雲赫刻骨銘心。
李雲赫神情不再嚴肅:「郝夏,對不住,我是因為關心則亂。」
「理解……」她苦笑,可這樣的關懷屬於另外個女人,令人刺眼。
見她神情沮喪,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些不妥,李雲赫問:「你的息影記者發佈會設在哪天?」
「應該就在這幾天,具體的還沒有敲定。雲赫,你接下來幾天,哪天的行程會空暇一些?」
知道他是在補償自己,她也甘之如飴,瘋狂地抓住這樣一個機會。郝夏也會捫心自問,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樣可悲、可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他做了多少,放棄了多少……仍然相信,有一天他會回報自己的愛,那怕回應她的只是自己付出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
「提前通知我。」李雲赫起身,「我有事,先走一步。」
「這……」看著滿桌的菜餚,郝夏無力,他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陪沈渺渺,可她能阻攔得了嗎?忍住心中的酸味,強打著精神送他出門。
送走人,郝夏折回桌,胃口索然。
門鈴聲響起,她欣起,立刻過去開門。
「郝夏,很久不見。」
郝夏立刻關門,卻被男人的手阻攔:「看來李雲赫也不是很喜歡你。」
「關你屁事。」郝夏的眼神如冷刀子,恨不得就這樣戳死郝傑,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害得自己這般狼狽,她恨得咬牙切齒。
郝傑見她恨恨的樣,不由笑了:「愛得深,恨得真。我是不介意這麼聊天,要是不小心被狗仔撞見……」
郝夏開門讓他進來。
「有什麼事趕緊說,說完立刻滾?」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必要弄得這麼僵,再說這麼多年未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郝傑坐到飯桌前,看那一桌飯菜,酸酸道,「精心為他準備了一席酒菜,可人家沒吃多少就回醫院陪人去了……可惜啊可惜……」
「不關你的事,有話快說,要不然我叫警察。」郝夏戒備地看著這個侵略性的男人,去了國外的這些年也並平靜,自己被他尋到好幾次,後來不用郝家的錢,他就不會輕易追蹤到她的行蹤,經濟的窘迫,還有人生的安危,最後促使她走上明星的道路。這些年,因為這樣,她能輕易躲藏,不必擔心被他苦苦糾纏,只是現在到了T市,為了李雲赫,自己的行蹤又被這個男人盯上了。
「從14歲到26歲,我跟了你十二年……」郝傑苦笑,抬頭看著耀眼的女人,他看著她蛻變,「也該玩夠了……」
「你發瘋發了這麼多年,也該結束了。我早不是當年任人宰割的孤兒,我跟你沒有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