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聖者說著,深深地歎了口氣,向君如望來。
君如不由得愣了一下,冷哼一聲道:「我不管血修身後究竟是誰在指使,現在血修卻好端端地在三界之中,而且度母也被囚禁在天囚塔中,我當然要針對天帝了。」
逐風聖者無言地歎了口氣,血修是通天教主門下,通天教主是天界之中的元老,性情乖張,對血修這個弟子又極其喜愛,從小把血修收為弟子,血修入門還在降妖之前,就算血修勾結魔域,只要他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危害天庭的事情,天帝都沒有辦法不維護他的周全。
而天囚塔卻在魂歸山中,四大仙佛和八大聖者都把靈力加注在上面,想要開啟天囚塔之門,只有四大仙佛肯共同出手,這才能解開天囚塔上的靈力,而天囚塔大門的鑰匙,卻在天帝手中,逐風聖者雖然身為八大聖者,卻也不能把度母從天囚塔中救出來。
逐風聖者黯然道:「君如,天界中的事情,不是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其中牽連廣泛,血修的事情,度母的事情,都不好辦。」
君如淡淡一笑道:「我不是聖人,我只知道血修殺死了樊語,他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也好,是天帝老兒的兒子也罷,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碎屍萬段!度母是因為我才觸犯天條,被囚禁在天囚塔中,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會把她從天庭解救出來。聖者也好,仙佛也罷,我都顧不了這麼多,我只有這一條命,天帝想要,儘管來取就是了。想讓我放過血修,放棄度母,卻是休想。」
君如說著,望著逐風聖者道:「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世間事,豈能盡如人意?」
逐風聖者知道君如心意已決,當下歎了口氣道:「只是可憐了天下蒼生。「
逐風聖者這句話說得輕輕柔柔的,可是落在君如的耳朵之中,卻彷彿晴天霹靂,電閃雷鳴。
他彷彿看見了那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班查司祭一張老弱不看的臉頰,一雙眼睛如同可以洞察世間的一切,他向自己望著,慢慢地道:「天下蒼生。」
這四個字一再出現在君如 的人生歷程中,後來在天書之中,君如也看到這四個大字,現在逐風聖者又向自己說出這四個字。
君如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又是天下蒼生,天下蒼生與我有何相干?天帝如果體念蒼生,為什麼對我緊追不捨?三番五次地讓樊語誅殺我?我只是一個凡胎,沒有天下之志,心中也沒有蒼生。」說著,笑著,君如的雙眼中淚水長流。
他驀然轉身,向逐風道:「逐風,我明白你的心意,就此別過,煩你回到天庭之後,轉告天帝,我這就去天庭中誅殺血修,搭救度母,讓他早作準備吧。」
君如說著,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半空中。
逐風望著君如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語。
天界,魂歸山,四大佛祖的領地,雲蒸霞蔚,一片浩浩蕩蕩景象。
天帝一路東來,片刻之後,已經來到了東佛府邸門前。
早有東佛門下弟子出來接引,一路向內引進去。
天帝一路前行,片刻之間,已經來到東佛殿,只見東佛居中而坐,旁邊弟子門人正襟危坐,正在聽東佛講述法理。
天帝不敢打擾,當下在旁邊安靜就坐,等候東佛講法完畢之後,再去向他分說。
那個引天帝進來的門人替他沏了一杯茶,請天帝稍帶。
片刻之後,東佛輕聲宣了一聲佛號,眾弟子們下紛紛起身離開東佛殿,雖然經過天帝身邊,卻沒有人敢向後回望一眼天帝。
良久之後,大殿中傳出來東佛的聲音:「天帝,請進來坐吧。」
天帝應聲起立,邁步進入東佛殿,東佛伸手輕輕一佛,一張椅子出現在東佛對面的殿牆邊緣。
東佛緩緩道:「天帝請坐。」
天帝向東佛微微點頭道:「謝過佛陀。」說著,在椅子中安身就坐。
早有東佛門下將茶端進大殿,遞給天帝。
天帝向東佛道:「佛陀,我來的冒昧,還請佛陀見諒。」
東佛淡淡道:「天帝此來,可是因為那個龍魔之事?」
天帝點頭道:「正是,佛陀,龍魔妄自尊大,桀驁不馴,因為玄女之死,恐怕近來會上天界來多生事端,我想請眾位佛陀加以援手,能使龍魔知難而退。以保天界平安。」
東佛沉吟不語,良久才道:「天帝,這龍魔牽連甚廣,況且現今邪王若困而出,魔界中暗潮洶湧,如何對付龍魔,還請天帝三思。」
天帝聽佛陀這樣一說,不由得愣了一下,道:「我已經派太白金星前往下界之中,會過龍魔,龍魔提出三個條件,其一是使那玄女復活,其二是放出天囚塔中的度母,其三是要我的這個項上人頭。」
說到這裡,天帝的語氣不由有些憤怒。
東佛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淡的,道:「凡事總歸有解決的辦法,天帝,你且放寬心情,天庭屹立數千萬年,自有緣由,龍魔雖強,卻也無礙。」
天帝想了想道:「恐怕不日之內,龍魔就將攻入金鑾殿,五大聖者已經大敗而歸,龍魔攻來之時,如何抵擋?」
東佛淡淡道:「天道有常,天帝不用擔心。」
天帝聽東佛這樣說,不再多說。
東佛的身影慢慢地散開,消失在半空中。
天帝轉過身,從東佛殿中向外走去,卻依舊沒有一點頭緒。
東佛的聲音緩緩傳出來:「天帝,一切因果,皆有緣法,天帝不必憂心。」
天帝歎息一聲,知道四佛心意相通,東佛這一番話,代表的其實是四佛心意,只好向外走去。
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門口,天帝望去之時,卻見天夢痕正向自己望過來。
天帝雖然心中憂愁,見到天夢痕,心中也自歡喜,當下道:「夢痕,你在這裡,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