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修靜靜的望著班察司祭道:「班察司祭,你又何必苦苦支撐,豈不聞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憑大師的修為,難道還勒不破生死嗎?」
班察司祭臉色通紅,卻只是閉目而坐,絲毫不理會血修的言語。
他早就知道自己難逃這一劫,但是自己支撐的時間越久,對異度的百姓就越有利。
他對於自己的安危,早就不放在心上,但是班察司祭捨己為人,縱然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拖延血修,不讓他空出手來對付異度百姓。
血修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接著道:「大師,你又何必如此執著?終究在劫難逃,還不如早早放棄,省去了皮肉之苦,況且時間越早,大師得道的機會就越大,說不定大師的肉身能夠免去修劫之罰,得道修成正果,豈不是強過在這裡受苦?」
班察司祭淡淡道:「施主,回頭是岸,我送你四個字,天下蒼生。」
說完之後,班察司祭立刻閉上嘴巴,只是他的臉色卻顯得更加艷紅如血。
血修哈哈大笑道:「我本來以為你能看穿,原來一樣的執迷不悟,說什麼天下,道什麼蒼生?轉眼之間,你就要從這個世界上煙消雲散,消失的無影無蹤,卻還在念念不忘天下蒼生,這豈是無我無相的高僧所追求的境界?」
班察司祭淡淡道:「無我容易,無相卻難。」
血修冷冷道:「左右不過是一副皮囊,卻偏偏要憂國憂民,自身尚且不保,又何談其他?」
說著,一道鮮紅的血珠從他身體中飛了出來,撲哧一聲打入了班察司祭的身體中,班察司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強自咬牙忍著,渾身泛起一陣輕微的抖動。
血修冷笑著,靈修力量不停地向班察司祭湧了過去。
班察司祭的身體輕輕地抖動著,他的靈修力量或許不比血修差,可是血修的這種血攻法術卻非常可怕,侵蝕著班察司祭的身體,班察司祭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眩暈著,自己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血修冷冷地笑著,他已經感覺到班察司祭油盡燈枯的狀態,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個靈修就會變成一具乾屍。
就在這時候,風中忽然傳出來一陣陣衣袂帶起的風聲,風聲雖然輕,但是卻逃不過血修的耳朵,他聽到這一陣陣風聲,臉色不由的變了變,一道血珠從他身體中向班察司祭衝了出去,片刻之後,就隱沒在班察司祭的身體中。
班察司祭的臉色越發痛苦,身體也在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可能倒在地上。
風聲越來越近,風中隱隱傳來一陣呼喝聲,像是有人在空中不停地叫喊怒罵著。
血修忽然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氣息從半空中傳過來,這種氣息讓他感到一種壓抑。
班察司祭忽然感覺到血修攻向自己的靈修力量緩了一緩,他心頭一震,緩緩睜開眼睛,向前望去,這才發現血修已經從他前面消失了。
班察司祭靜靜地坐著,他一動也不能動,血修臨行前已經把他的心脈牢牢地困在原地。
血修在一閃身之間,已經來到了洞府之外,他冷冷地盯著遠方的天空中,兩道黑色的身影慢慢地從天邊現出來,迅疾如同奔雷一樣向血修的洞府中衝過來。
血修的眼眸微微地向一起緊縮起來,他感到了這兩個黑影身上那一種奇怪的氣息,那是一種既不屬於仙界,也不屬於暗黑魔界中的氣息,甚至也不完全屬於人世間,這種力量,竟然是超出了三界之外的一種力量!
血修曾經和妖界中的妖王大戰過,他知道這種能量氣息也不是妖界中的,那麼,這種能量,究竟來自哪裡呢?
這兩個向自己衝過來的人類並不可怕,只是這種能量氣息有些詭異。
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從血修的身體中湧了出來,他喜歡挑戰,喜歡一種新鮮的刺激,他厭惡平淡的生活,這個世間,只有不停的挑戰和刺激才能讓他感到興奮,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興奮的發乾的嘴唇,眼睛中射出兩道嗜血的光芒,新鮮的挑戰就好像新鮮的血液一樣能刺激血修的靈魂,他緊緊地盯著遠處飛過來的這兩道人影,眼神中充滿期待。
這兩人正是海子和黑天,他們兩個自從班察司祭被幻獸捉走之後,立刻就從川夏城中一路尋來,只是蠻荒縱橫何止數千里,兩人一路尋找,直到現在才找到血修的府邸。
兩人遠遠地就看到了血修的洞府,一條修長的人影靜靜地佇立在洞府之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影雖然只是靜靜地站在當地,卻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氣勢,兩人生平所見之人中,只有君如的風采能夠和眼前這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媲美。
可是這個青年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像是一個千百年前就雕成的雕像一般,遠遠望去,毫無瑕疵,竟然有一種完美的感覺,而且這個青年人,給海子和黑天一種莫名的壓力。
片刻之後,兩人站在了血修的身前。
血修淡淡地望著這兩個不速之客,唔了一聲道:「看不出來,你們兩個人還很年輕。」
海子和黑天相對望了一眼,海子道:「你就是那群幻獸的主人?蠻荒之王?」
血修微微一笑道:「我叫血修,人類竟然能闖入蠻荒深處,看來那群幻獸真是該練練了。」
他雖然在微笑,海子和黑天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冰冷,彷彿在他說出這幾句話之後,周圍的溫度立刻降了下來。
海子道:「班察司祭呢?是你把他捉來了吧?」
血修點點頭道:「你們是為了前來救他的了?」
海子點頭道:「血修,你身在蠻荒之中,何必和一個人類過不去?」
血修點點頭道:「過不去嗎?這倒是說不上來,只是我喜歡班察司祭的血液,這個大和尚的血液比較獨特。」
海子不由得皺皺眉頭道:「什麼血液比較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