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勇低下了頭,他知道班查司祭說的是實情,可是這樣束手就擒,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心中在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把對班查司祭的恐懼放在一邊,放手一搏。
班查司祭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劉俊勇,我不逼你,可是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的家人,我可以放走,你的財產,我只取八分,這些金銀珠寶,來源於民,用之於民,你也不用遺憾,我平日裡並沒有這麼多的話,可是我見你既然臨死,也就不再吝嗇,這才忠言相告,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的心意。」
班查司祭口氣淡淡的,可是劉俊勇卻聽出了其中的殺機,班查司祭其實在暗中點醒劉俊勇,如果他執意反抗,那麼他們一家人,恐怕都要陪他送命了。
就在這片刻之間,劉俊勇已經決定了,自己既然死定了,又何必為了自己的生命,拖累全家人呢?
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夫人,眼神中流露出不捨的神情,接著慢慢地打開車門,走下了車,雙膝一曲,跪在地上:「司祭,我願意用這條命,換回我家人的平安,司祭,拜託你了。」
劉俊勇說著,深深地拜服在地上。
班查司祭點點頭道:「你的衛兵,需要跟我去殺狼守城。」
車輛後面的幾個衛兵臉色蒼白,望著班查司祭。
一個士兵忽然道:「我們願意隨著司祭去殺狼,保衛國家!」
幾個士兵立刻搶著道:「是的司祭,我們不當逃兵。」
這一刻,一個個懦弱的靈魂忽然變得堅強起來。
班查司祭點點頭道:「你們隨我來吧。」
說著,班查司祭當先而行,向玉門關的城牆走去。
巴納從他身後現出身影,手一揮,兩個僧侶從他身後竄出來,一邊一個,架起了劉俊勇。
有眼尖的士兵遠遠地望見了班查司祭,大吼著道:「是班查司祭,班查司祭來了,司祭來了,天廟來人了,兄弟們,我們有救了!」
叫喊聲中,充滿了欣喜和希望,那一刻,所有城牆上的士兵都開始大聲地呼喊起來:「司祭來了,司祭來了!我們有救了,異度有救了!」紛紛站起身來,向半空中跳動著,淚流滿面。
班查司祭慢慢地向前走著,站在了城牆上,向城外望去,月色下,只見黑壓壓的蒼狼群看不到邊界,不知道有多少蒼狼在城門外匍匐著。
彷彿被城門上的興奮感染了,蒼狼王忽然仰天長嘯,悲涼的嘶嚎聲傳出去很遠。
所有的蒼狼應聲嘶嚎,叫聲響徹玉門關外。
數百條蒼狼在嘶嚎聲中向玉門關發動了第一次進攻。
一條條蒼狼黑色的身影向天空中飛起來,向著玉門關衝了過去,蒼狼的身體撞擊在玉門關上,發出震天的響聲。
城門的震動似乎帶動了整個玉門關大地的震動。
班查司祭靜靜地望著底下的蒼狼,向後一揮手。
僧侶們紛紛向城牆上衝了過來,拿出手中的重機槍,開始向蒼狼掃射起來。
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一條條蒼狼的身體留著鮮紅的血液,倒在了玉門關外。
鮮血的味道刺激了更多的蒼狼,百里封疆嚴格的階級持續在蒼狼進入異度國界之後,似乎有些散亂,幾十條蒼狼被鮮血的氣味刺激的嗷嗷直叫,還沒等到蒼狼王的咆哮發令,這幾十條蒼狼竟然向死亡的蒼狼屍體上跳躍過去,瘋狂地開始對著自己同胞的屍體撕咬起來。
片刻之間,數百隻蒼狼向前衝了過來。
蒼狼王眼中有血紅色的怒意閃爍著,彷彿預感到了一種危機。
蒼狼的可怕就在於它們的精密配合,組織嚴謹,攻守如一,可是自從進入異度之後,蒼狼開始變得躁動不安,甚至在狼群之中,也時不時的會發生鬥毆撕咬事件,狼王雖然凶殘地處理了幾個罪魁禍首,可是每次遇到誘惑時,依然有些蒼狼不顧生死,挑戰蒼狼王的威嚴。
就像這一次,竟然有數百隻蒼狼犯禁,敢當著自己的面去搶食死亡的同伴的屍體。
蒼狼王在暗中思索著,自己該怎樣殺狼立威,否則日後的蒼狼群必定是一盤散沙。
城門上的班查司祭似乎看穿了蒼狼王的心思,他的臉上有一種笑意,只是班查司祭的表情其實根本就沒有變化,但就連在遠方和他對視的蒼狼王,都感覺到班查司祭在微笑著。
班查司祭心中道:「你想殺狼立威嗎?我怎麼能夠給你這個機會呢?」
班查司祭一揮手,巴納率先向城門口移動了一些,手中的機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所有衝上來的蒼狼無一生還。
這一下,除了城門外還沒有死亡的蒼狼的嘶嚎呻吟聲之外,蒼狼群中竟然沒有一絲聲音,面對著這些死亡的蒼狼屍體,再沒有一隻蒼狼敢衝上來搶食了。
蒼狼王心中湧起一陣挫敗感,它並不是心痛這幾百隻蒼狼的生命,只是可惜被班查司祭的這一陣槍聲,盡數斃命。
害的蒼狼王向找個雞來殺,都辦不到。
機槍聲終於平靜了下來,蒼狼王仰天一聲嘶吼,嘶吼聲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群狼感覺到了蒼狼王的憤怒,趴在地上,鴉雀無聲。
玉門關上的士兵們見到了天廟僧侶的身手,不由的歡欣雷動,士氣高漲。
班查司祭的聲音響了起來:「異度的士兵們,我是班查,我今天來到這裡,帶來的不是和平和健康,而是殺戮與死亡,士兵們,當你們奮勇作戰的時候,你們的長官,劉俊勇大帥卻坐進了自己的私家車中,攜帶這珠寶玉器,妻子兒女,準備逃走,我阻止了他,士兵們,你們說,這種長官,我們應該怎麼辦?」
士兵們紛紛叫喊起來:「殺了他,殺了他!」
這一瞬間,憤怒的士兵胸中的怒火洶洶燃燒起來。
班查司祭輕輕地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