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微微一笑:「這只是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罷了,依照前輩的立場觀點來看,當真是算不上什麼,可是凡人的要求,卻和妖王不同,妖王看來小事一件,可是在凡人眼中,卻是大事了。」
妖王淡淡道:「龍魔,你是下界異種,竟然能夠憑著自己的力量,衝上天庭,大鬧天宮,鬧得三界不得安寧,我也是妖界異種,當初率領眾妖,力戰魔仙兩界,後來逼的兩大帝王親自出手,合力和我拚殺三天三夜,這才把我困在妖界,說起來,我們兩個,雖然道不同,可是卻都是仙魔兩界的異種異類,請進來一敘。」
君如笑笑,跟著那兩隻白色鷹隼向前走去。
度劫隨在他身後,往前走去。
不一刻,兩人已經來到一個庭院外,庭院的大門緩緩開啟,兩隻鷹隼在半空中盤旋飛舞,直看著兩人進入庭院,這才長聲鳴叫著飛走了。
君如當先邁步進入庭院之中,放眼望去,只見滿園春色,綠草如茵,團花錦簇,一個老者矍鑠的身影出現在綠草叢中,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噴壺,正在給鮮花澆水。
君如愣在了當地,他原來的想法是,妖王既然被兩大帝君封印起來,怎麼說也不可能不限制妖王軀體的活動,可是現在,這老人卻行動自如,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限制在他身上,最主要的是,君如本來以為這妖王被封印了千百年,心中自然會是怨氣沖天,怒火中燒了,卻沒有想到,這個老人,竟然能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澆花!
君如心中不由的奇怪,難道這個老者竟然不是妖王?或者,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妖變成的花奴嗎?
他回頭望了度劫一眼,眼神中露出詢問的表情。
度劫無辜地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老人慢慢地轉過頭,向君如兩人望來。
這一刻,君如心中大震, 只見這老人眼中精光一閃而沒,神色如常。
可是剛剛那一下精光暴閃處,君如彷彿看見兩個小小的太陽在老人眼中閃過,亮光的強度,竟是絲毫不亞於真正的太陽。這妖王的內力修為,實在已經是震古爍今了。
那老人淡淡道:「兩位遠來是客,請進來坐吧。」
這老人的聲音分明就是那個先前兩人聽到的聲音。
君如兩人對望一眼,向屋內走去。
老人慢慢放下噴壺,直起身體,看來和尋常老人竟然絲毫沒有區別。
他當先領路,向屋內走去。
屋子裡面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老人取了兩張椅子放在桌旁,淡淡道:「請坐。」
君如和度劫坐了下來,心中都是震駭莫名,這妖王名聲滿天下,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平淡從容。
這哪裡像是妖王,恐怕就是人間的一個老人,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妖王見兩人震驚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麼,兩位,莫不是寒舍簡陋,兩位嫌棄麼?」
度劫笑著道:「山不在高,有龍則靈,妖王你老人家住在這裡,不要說這裡已經是團花錦簇,綠草如茵了,就是光禿禿的山上,有了妖王在,那也是震古爍今了。」
妖王哈哈一笑:「還是你這個精靈小兒會說話,仙家人物,果然是非同凡響。」
度劫微微躬身道:「前輩謬讚了,前輩大名,遠播四海,不是我說的好,實在是前輩你的名聲大。」
君如不由莞爾,這渡劫好像嘴上摸了蜜,說出來的話都是甜絲絲的,也怪不得妖王愛聽,他這一張嘴,估計在他從樹妖界到蜘蛛妖界的逃逸過程中,沒少幫他自己的忙。
妖王淡淡笑道:「有什麼本事,本事又有什麼用處?還不是被困在這妖界中,終日只能戲花弄草而已,卻又能有什麼作為?」
君如淡淡道:「這樣的生活,豈不是強於整日四處打打殺殺,朝不保夕的日子?」
妖王點點頭道:「這倒是不錯,起碼在這裡,我還能靜靜地體悟天道,沒有什麼人來打擾,倒也逍遙自在,只是你我這樣的人物,長時間這樣呆著,豈不是苦悶無比?」
君如點點頭道:「這倒是,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居七八,前輩,得失之際,又何必太在意了?」
妖王淡淡道:「說的輕巧,只是終日在這裡度過,不能一展所學,一晃就是千餘年,卻又怎麼能不在意呢?」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君如默然不語,像妖王這樣的梟雄,困在妖界,連活動都被設定了範圍,又豈能不在意?
妖王淡淡道:「只是兩大帝王設定的限制太過霸道,我沒有辦法衝出去罷了,只是終究有一天,我能重出生天,也未可知。」
妖王說著,抬頭望著天空,眼神中有一抹淡淡的憂鬱。
度劫忽然問道:「不知道前輩當年和天界魔界結怨,所為何事?」
妖王微微皺了皺眉頭,轉頭望著度劫道:「為了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說我們妖界,不是正道出生,所作所為,有悖常理,這不就是交戰的原因嗎?當然,真正的原因,就像你們猜測的一樣,天界也好,魔界也罷,有那個帝王願意忽然出來一個妖王與他們分庭抗禮?分弱他們的威勢?」
君如皺眉問道:「這麼說來,這場大戰,是天界先挑的頭了?」
妖王淡淡道:「這些恩怨,說來話長了。」
妖王像是很長時間不和其他生靈交流了,見到君如他們兩人,就把這一場轟轟烈烈的仙魔妖大戰的原因娓娓道來。
混沌之初,創世神開天闢地,分出神魔兩界,分派了天帝和夜帝,管轄天界和魔界,又在這兩界之間,硬生生開闢出一個空間,讓萬物生靈存在其中,不但隔開神魔兩界,還能夠讓這塊土地,變成世間生靈的居住地,在其中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