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愁慢慢地直起身體,長劍遙指君如:「龍兄,沒想到千年不見,龍兄的本領更加圓寰,五行八門,竟是無所不精,竟然連縛靈大法這種失傳已久的邪派功法,都如此精通。」
君如一笑,彷彿聽不懂九宮愁話裡的譏諷之意:「九宮兄過獎了,君如一介小生,保命而已,管他什麼縛靈大法,只要能夠用來保命的,我都學。」
君如心中道:「你說的好聽,邪派功法?我還委屈呢,自從生下來開始就沒有一天安寧過,各個都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非要置我於死地,我招誰惹誰了?管他什麼正派邪派的,只要能保命,當然是什麼都學,要不然,早不知道死在哪條陰溝裡了。」
九宮愁冷哼一聲道:「你修習這種邪惡功法,是為天下公敵,九宮愁必取你性命。」
君如嗤之以鼻,柳小龍修習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正氣凜然地找上門去?有這個本事,這幅正義感,對付陰靈去嘛?怎麼有事沒事,都衝著我來?難不成我犯了什麼 滔天大罪不成?
九宮愁見他不答話,顯然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當下手中長劍一翻,鼻子中哼了一聲,身影迅速在原地消失了。
君如的手中龍魔斬疾飛,瞬息之間,在自己身體周圍掄起一個黑色的光環,緊緊地把自己的身體護在其中。
感官迅速向周圍延伸過去,可是,竟然沒有絲毫感知到九宮愁的身影所在!
君如心中微感詫異,按理說自己全力防備,只要九宮愁貼近自己身體周圍,肯定能夠有所知覺,可是,現在自己竟然毫無所覺,真是讓君如匪夷所思。
正在這時候,卻聽見九宮愁一聲冷笑。
君如循聲望去,卻看見九宮愁正站在海子黑天的身體旁邊,劍尖遙指著海子咽喉,冷冷地望著自己。
君如只覺的腦海中一片轟鳴。
九宮愁沒有說一個字,意思卻很明顯:君如只要敢在向前一步,九宮愁的長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君如望著九宮愁冷冰冰的眼神,知道此人性格堅毅,做事不屈不撓,縱然多次在自己魔息下受傷,竟然絲毫沒有退縮,反倒想方設法,扳回了上風。
君如冷冷道:「九宮兄的手段,也不見得比在下高明啊?」
他在暗諷九宮愁先前說自己手段卑鄙,豈止九宮愁現在用的手段,比起君如來說,更加卑鄙無恥了。
九宮愁心硬如石,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你身具縛靈邪法,人人得而誅之,對付你這種人,豈能講究什麼卑鄙不卑鄙的?」
這一席話,說的振振有詞,慷慨激昂,顯然九宮愁心中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所做的有什麼不妥,彷彿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現在為了要替天行道,對付君如這種邪魔外道,自然可以不擇手段了。
君如心中啼笑皆非,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九宮愁佔據上風,海子和黑天都在他手中,就是他非要說雞蛋是三角形的,自己也只能由得他說。
就在這一刻,君如偶然一抬眼睛,忽然發現遠遠的天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白點,正在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飛過來。
那種熟悉的氣息由遠而近,迅速傳了過來。
君如心中大喜,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九宮兄的意思是?」
九宮愁淡淡道:「你放下手中刀,自廢魔息。」
海子大罵道:「放你媽的屁,你怎麼不自廢武功?老死不死的老妖怪!」
九宮愁絲毫不為所動,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君如。
君如似乎沉吟了一下:「九宮兄,這可難為兄弟了,我的魔息天生就有,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廢掉。」
九宮愁知道他這話倒是實情,魔息在君如身體中天然存在,只要君如的生命不息,魔息就不可能停止。
他淡淡地道:「龍兄既然這麼說,索性我也爽快些,反正龍兄只要束手就擒,我一定會要了你的性命,不如這樣,龍兄一條命,換這兩個孽障的兩條命,如何?」
海子鼻子都給氣歪了,破口大罵:「你丫的才是個老孽障!」
黑天在旁邊叫道:「老大,不要相信這個老孽障的話,你要是死了,這老東西肯定會殺了我們滅口的,免得我們日後把他的無恥行徑說出去。」
君如似乎沉吟了一下,誠懇地向九宮愁道:「九宮兄,我這兩個兄弟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啊?」
九宮愁冷冷道:「我九宮愁就此立誓,只要你死後,立刻撒手就走,絕不動一指於這兩個孽障。有違此誓,叫我天誅地滅,魂飛魄散!」
君如嘖嘖讚歎:「九宮兄,你這個誓可立的頂呱呱的好啊。」
九宮愁哼了一聲道:「龍兄,這當口說這些無聊的言語,有什麼用處嗎?」
君如口中胡言亂語,感官卻迅速眼神出去,感覺到冰雪鳥背上竟然只有納蘭若一個人的氣息。
心中不由奇怪,可是這一刻,卻也沒有時間多加思考,納蘭若雖然修習冥想神功,可是靜息需要的時間卻遠比樊語長,自己只有想辦法分散九宮愁的注意力,希望他在納蘭若到來之前,不要發現冰雪鳥的氣息。
想到這裡,君如忽道:「好的,九宮兄,既然你這麼爽快,我們就一言為定,我們擊掌為誓。」
說著,向九宮愁走去。
九宮愁暴喝一聲道:「站住!」
兩人目光相接,納蘭若慢慢地朝君如點了點頭。
君如駭然望著九宮愁道:「九宮兄,怎麼了?難道不需要先擊掌立誓嗎?」
恰好納蘭若正向他看來。
空中疾飛的冰雪鳥顯然被這一聲暴喝嚇了一跳,身影迅速慢了下來。
納蘭若遙望著場中的情景,依稀感覺到九宮愁的意圖。
君如像是也被九宮愁這聲暴喝嚇了一跳,抬頭向九宮愁望去,眼光卻有意無意地從九宮愁的身體上方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