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幫總部。
風龍陰沉著一張臉,靜靜望著遠方夜空中紛繁璀璨的群星。
安夢龍恭敬地站在旁邊,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痛難忍,心裡只是懷疑,白雲飄公主的針法也未免太次了吧?怎麼針灸後會這麼疼痛?
良久,風龍轉頭望著安夢龍道:「你這次沒有見著白雲飄嗎?」
安夢龍點點頭道:「屬下無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被她看穿了。」
風龍點點頭道:「這也不能怪你,白家穩坐皇位已經千餘年了,根深蒂固,想必你剛到這裡,就被別人發現了。」
安夢龍道:「我雖然沒有見著白雲飄,卻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被她看穿了心事一樣。」
風龍皺著眉頭道:「相傳皇室有一種讀心術,可以憑借一些器具讀懂人心,只是,這種傳聞,畢竟太過玄虛,應該只是靠各方面的消息加以推測,猜度人心而已。」
安夢龍點點頭道:「是啊,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如果能猜測人心,那可真是怪事了。」
風龍道:「以後自己小心些,別輕易的就著了別人的道兒。雖然這次你只是去探查一下,不過這樣被一個丫頭片子修理的灰頭土臉,以後還怎麼成就大事。」
安夢龍低下了頭道:「屬下知錯了。」神色之間卻也並不顯得特別害怕。
風龍點點頭道:「以後做事情要小心些,不過好多事情可以找別人去做。」
說著,轉頭望向窗外,窗外已是華燈初上,夜幕漸漸拉開。
「不知黑天的刀法是否真的如同傳言中的那麼凶殘?」風龍淡淡地道。
白雲飄快樂得如同一個孩子,不時在夜市的小攤上買點零食,走路時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君如淡淡的笑望著她,不知是不是被白雲飄的心情感染,君如也覺得開心,自從記事來至今,君如從來沒有這樣一種感覺,也許這就是幸福吧,君如這樣想著。
夜風習習而過,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白雲飄似乎也不急於回王宮,時而向東,時而向西,白雲飄不停地吃著零食,嘴巴中塞滿了食物,吃相讓君如大開眼界,歎為觀止。
白雲飄邊吃東西邊說話,從小時候在花園捉迷藏到後來當醫生,從小時候的玩伴談到後來遇到的各種不同的病人,五花八門,無所不談,君如只是在旁邊默默地聽著,偶爾點點頭,有時候陪著白雲飄笑笑,卻極少插口。
夜色漸漸加深,路邊的小販逐一收攤,街燈也一盞盞地熄滅,不知過了多久,君如終於道:「夜深了。」
白雲飄哦了一聲:「是嗎?這麼快?」
君如笑笑:「快麼?」
白雲飄轉頭望著君如:「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自由的夜空,自由的呼吸,自由地陪著心愛的人聊天。」
君如點點頭:「自由地吃所有的零食。」
白雲飄撲哧一笑:「還可以自由地吻著你。」說著雙手輕輕環著君如的肩膀,如蘭的呼吸輕輕拂過君如的鼻尖。
君如攬著白雲飄的腰肢,望著她明亮的雙眸,眼中不自覺的掠過一絲歉意,君如從心裡歎了口氣,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輪新月斜斜地掛在半空中,輕悄悄地躲進雲層,微風拂過,送來一陣陣青草綠芽的氣息,初春的夜色,顯得撲朔迷離,意亂情迷。
良久,白雲飄微微後仰,深深地望著君如的雙眼道:「這樣享受幸福,算不算很奢侈?」
君如只是笑望著她,卻不答話。
白雲飄道:「為什麼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君如笑笑:「因為上帝造人後,人犯了錯,偷吃了禁果。」
白雲飄笑:「不,是因為亞當要離開夏娃。」
君如閉了閉眼睛:「是嗎?亞當這樣說了嗎?」
白雲飄將頭伏在君如心口:「亞當在心裡歎氣了,他說他是一個浪子,要去漂泊了,他說他要去尋找他夢中的新娘,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夏娃,所以他在心裡歎氣了。」
君如望著白雲飄,溫柔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痛楚,卻依舊微笑著到:「夏娃聽到了嗎?」
白雲飄點點頭道:「所以她悲傷著,也很開心,因為這個浪子的心中,終於留住了她的影子。」
君如深深地擁著白雲飄,這個頑皮的,敏銳的,文靜的,豁達的公主已經把自己的身影牢牢地鑲在了君如心中。
清風徐徐而過,彷彿是一片秋葉落地,傳來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音,白雲飄依偎在君如懷中,毫無知覺。君如卻輕輕皺起了眉頭。
正值初春,微風中卻隱隱透出一絲涼意,君如只覺得一股冰寒從足底漸漸升起,迅速瀰漫全身,彷彿感應道一種本能的召喚,從沉睡中醒來。
君如很熟悉這種感覺,幾乎每一次君如遇到危險,這股冰冷的氣息都會從長眠中醒來,彷彿具有某種靈性一樣,君如暗自警戒,低頭在白雲飄耳邊輕聲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