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醫院是異度王國最大的醫院,醫院裡的醫生也是王宮學院畢業留校的高材生,平常王室的成員生病,都會來這裡就醫,所以這裡的醫生,是名副其實的御醫。王宮醫院的醫生護士似乎對白雲飄很熟悉,雖然醫院周圍戒備森嚴,院內的氣氛卻極其融洽,醫生護士看來都和藹可親,讓君如詫異的是,醫院裡的每個人見了白雲飄都很熟悉,親切又自然地打著招呼,絲毫沒有因為白雲飄的公主身份對她疏遠。護衛們也沒有進入醫院,只是在門口守候著,一路上白雲渡總是帶著一種思索的表情打量著君如,到了王宮醫院門口時,白雲渡卻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白雲飄帶著君如二人去門診的換藥室簡單換了藥,清洗了傷口,又去拍了個X線片,卻沒有發現子彈的蹤跡,想來子彈穿過後胸穿了出去,君如的肺部也沒有明顯的挫傷,當班的醫生告訴公主,君如的傷勢並不是很重,看來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白雲飄仍然不放心,又讓醫生開了個住院證,安排君如住院休養幾天。白雲飄見諸事已經安排妥當,這才告辭。
由於白雲飄的緣故,君如被安排在胸外科的特間,房間是個套間,依山傍水,壞境極其優雅,室內簡單的佈置了些小點綴,外間放置了電視,電腦等電子設備,看來比之君如之前下榻的賓館也不遑多讓。
君如放鬆地躺在病床上,弱水見君如臉色仍舊有些蒼白,道:「我去買些東西吃,你想吃些什麼?」
君如道:「我隨便吃點什麼都行,對了,我問你個事,你說怎麼今天遇到的醫生護士都稱呼白雲飄為白醫生?」
弱水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公主殿下真的是個醫生吧?」
君如點頭道:「也對,要不整天沒什麼事可做,也沒意思。我也沒什麼大問題,還是我們一起去吃點什麼吧。」
弱水見他確實行動如常,也就同意了。
二人在周圍的餐廳中吃了點東西,飯後弱水幫君如買了點食物放在病房中,約好次日再來看望君如,也告辭而去,只是臨行時再三叮囑君如不要四處亂走,多加休息。
這個冷冰冰的美人突然這麼關心自己,惹得君如大感疑惑,自己傷的有那麼重嗎?
次日凌晨,君如又從夢中驚醒過來,那個自己極其熟悉的黑衣人,那把鋒利無匹的寶劍,那位千嬌百媚,如同一片白雲般飄渺不定的絕世容顏,那種熟悉的如同親歷的感覺,深深植入君如腦海中。他緊緊閉著雙眼,胸口微微起伏,自從記事起,這個噩夢就反覆纏繞著自己,似乎與生俱來,又彷彿經歷了千白年,君如本來只覺得這是一個夢,只是昨天看到天廟的壁畫後,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君如驚駭莫名,是他,君如幾乎可以肯定,壁畫上的黑衣人就是自己夢中反覆出現的黑衣人。
君如起身,沖了杯咖啡,一口飲盡,靜靜的立在窗外,望著遠方漸漸發白的天際,心中只覺得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記事起,這個夢就死死地糾纏著他,總是能讓他在夢中突然驚醒,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只是無論怎麼盡力,就是無法擺脫,彷彿這個夢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無法離棄。
君如緊皺著眉頭,搖搖頭,轉身披衣出門。
他在王宮醫院慢慢地走著,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發亮,依稀可見到三五個老人在晨練,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君如靜靜站在旁邊,隨意地看了一會兒,見這幾位老人只是在打一套彷彿是保健的拳擊,只是領頭的老人拳法極其緩慢,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氣概。
君如靜靜地站在旁邊,越看越是驚奇,這只是一套極其普通的保健拳,只是這個老人使出來時,隱隱有一種逼人而來的氣勢,君如只覺得胸口的傷處竟然隱隱作痛,他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深深的吸了口氣,君如將全身上下盡情放鬆,漸漸的與周圍融入一體,那種氣勢慢慢減輕,消失。
老人依舊不停歇的出拳,轉身,抬腿,彷彿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只是君如卻不再感覺到壓力,眼中那個老人,只是一個毫無瑕疵的舞者,在盡情詮釋著武技的奧妙。
良久,老人終於停了下來,為首的老者轉過頭,向君如笑笑道:「這位小哥好雅興,只是我們幾個老頭子的把戲,實在是不成氣候,貽笑方家了。」
君如忙抱抱拳道:「老伯太客氣了,在下無意中途經此地,天幸能夠瞻仰老伯神技,受益匪淺。」
老人望著君如道:「公子器宇軒昂,良賈深藏,實在是天縱之才,人中龍鳳,只是,萍水相逢,有幾句話,老衲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如忙道:「老伯但講無妨,君如必定洗耳恭聽。」老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請恕老朽交淺言深,老朽略通相學,今見公子天庭飽滿,只是印堂略顯灰暗,此主戾氣內斂,王氣外顯,稍有不慎,只怕被心魔所乘,萬劫加身,不能脫身,依公子身手,只怕為禍蒼生,所害匪淺。」
君如望著老人,神色平靜地道:「多謝老伯提點,只是,君如不知老伯何以教我?」
老人笑笑道:「其實天法自然,我輩如同螻蟻,豈敢逆行事?只是望公子能勤修心法,謹守心湖,於非常時刻能夠心念蒼生,也就是了。」
君如點點頭道:「多謝老伯指點,君如絕不敢忘。」
老人點點頭,道:「我見公子眉目間約略跳脫,想來必定有事煩心,何不去這裡的心神科看看,王宮醫院的心神科在整個大陸都是有名的。」說著,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君如愣了半響,這個老人臨走時的一笑,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就是去看看心理科醫生嗎?至於笑的這麼神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