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結婚不久吧?」曾博遠在寫字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和藹地問道。
「是,才三個多月!」
「你叫什麼名字,在省委哪個部門工作啊?」
「我叫李磊,在宣傳部工作,去年大學畢業後剛分到省委來的!」
「跟我我年輕的時候一樣,也是大學畢業後就分到省委工作了,當時我就像你這麼大,滿懷的壯志雄心啊!可惜後來趕上了十年浩劫,人生中最好的十年都給耽誤啦。你可是趕上了好時候,比我們要幸運多了。」
「是很幸運,我都沒想過結婚的時候能有房子,我才參加工作一年而已。沒想到部裡竟然分了這個房子給我,我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高興就好。生活上或者是工作上還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都挺好!」
「那就好!你們忙吧,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心裡悶得慌隨便出來逛逛,我也該回去了。」曾博遠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您喝杯茶再走吧!」小伙子挽留道。
「改天再喝吧!小伙子,好好幹,未來還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們老嘍,快幹不動啦!」
「天黑了,路不好走,要不我送您回去吧!」小伙子連忙說道。
「不用了,謝謝你!」曾博遠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肩膀,然後轉身出了房門。玉芬正在廚房燒水,見曾博遠和丈夫一前一後從屋裡出來,連忙說,「水馬上就要開了,您喝杯茶再走吧。」
「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在這裡,你們會彆扭的。謝謝你,茶你們自己喝吧,我走了。」說完這話曾博遠便打開房門逕自離開了。
走出院門後,曾博遠又回到了剛才來時的那條小路上。當他重新踏上這條小路時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看天上。此時正是月朗星稀的時候,淡淡的月光籠罩著這條熟悉的小路,空氣裡飄著一種淡淡的桂花的香味。在這樣的月光和空氣裡,二十多年來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那種感覺似乎更強烈了:就好像慕天和月瑤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們始終在某個地方,或許就在他們身邊,還或許是在天上,總之他們一直在某個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和伊錦,看著他們共同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