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殘酷的思想鬥爭,苗蟲蟲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宋子浩施施然走進房間,問道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覺渾身輕輕一顫,「剛才……呃,把東西拿上來」
宋子浩見苗蟲蟲目不轉睛盯著那些食物,心裡有些好笑,心想凌飛雨果然說的沒錯,這丫頭怕是餓極了。
「你是齊王?」自覺有些失態,苗蟲蟲趕緊收回那貪婪的眼神,猛嚥了兩口口水,「請坐呀,站著不好」
宋子浩坐下,指了指已經被擺放在桌上的食物,「嫂子說你不喜歡和大家待在一起,有點認生,所以我……特意來看看你。苗姑娘……」
「叫我蟲蟲就可以了,齊王爺別客氣,蟲蟲其實也是一個外來的」苗蟲蟲見宋子浩有些拘謹,不免放鬆了警惕。
可是,她沒動那食物,雖然已經餓的很難受了。
「蟲蟲姑娘,剛才你跳的那支舞,可是南方的蠻舞?挺好的」看著苗蟲蟲,宋子浩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了青瑤,那個賣藝不賣身的歌姬。
「齊王爺也懂蠻舞?」
「以前我有個朋友也是南方的,她喜歡跳蠻舞」
「齊王爺可是有傷心事?不如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上你一點什麼呢」先和他套近乎,摸清他的真實來意再說。
宋子浩拿起了筷子,他知道苗蟲蟲為什麼不動筷子,遂對她說了一句:「沒事,嫂子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蟲蟲姑娘,莫非是你嫌這些飯菜不何胃口?」
「正宗的南方菜,都是我喜歡的」
「那就嘗嘗吧,我說了沒事便是沒事」宋子浩沖苗蟲蟲眨了眨眼睛,「真沒事,我不會無聊到那種程度」
宋子浩夾了一塊肉放進苗蟲蟲的碗裡,衝她淡淡的一笑,頗具深意。
「這……」苗蟲蟲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宋子浩,從他到進來到現在,似乎沒有一點點做作,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可是,誰知道凌飛雨在搞什麼鬼,這也來的太突然了!
「蟲蟲姑娘這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何況你……」宋子浩難免有些心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是性格倔強的時候,她所做的事兒難免會有些衝動的成分在裡面。
「齊王爺,其實你懂我的意思,我現在是騎虎難下,我根本……」苗蟲蟲無奈的聳聳肩,似乎已經改變主意了。
「有句話說的好啊,不過我忘了是怎麼說的了。別見笑啊,我只是想告訴蟲蟲姑娘,山的那邊或許還有一座更大的山,可別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這是南方的一句諺語,意思就是說不要因為站在一個小山頭上就沾沾自喜,以為自己了不得了,還要知道山那邊還有更高的山。
苗蟲蟲感覺宋子浩還是很親切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來由的就相信了她。
「好,多謝齊王爺了」
苗蟲蟲哪還管那麼多,就是凌飛雨要殺了她,她也要做一個飽死鬼,餓著實在是太難受了。一番大快朵頤之後,苗蟲蟲感覺人生還是那麼美好。
「宋傾陽雖好,可也不能當飯吃啊」苗蟲蟲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費勁心機搶來了也怕也掌控不了吧」
宋子浩和苗蟲蟲談的很投機,兩人從蠻舞,談到南方的風土人情,再到京城的趣事,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
「蟲蟲姑娘,其實你……」宋子浩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又不好說的樣子。
苗蟲蟲搓著衣角,低著頭,猶豫了半天,她才弱弱的問了一句,「齊王爺,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好啊」
「你,你……」苗蟲蟲是一個喜歡主動的人,就如她死不要臉的纏著宋傾陽一樣,可是面對宋子浩的時候,她卻有些不好意思了。那種感覺,在宋傾陽身上有過,但卻沒有現在這麼強力。
「怎麼了?」宋子浩見她那樣子,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沒,我就是,就是想……」算了,豁出去了,苗蟲蟲猛的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宋子浩,一張臉因為激動,紅彤彤的,「齊王爺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
相信嗎?
這問題問的……宋子浩也蠻不好意思的,其實苗蟲蟲只是問了他剛剛想要問的問題,結果肯定是:「如果在你身上,我完全相信」
「那,那……」
「蟲蟲,給我一天的時間,就一天,等著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宋子浩決定瘋狂一回。青瑤已經過去了,就是因為不夠瘋狂。所以宋子浩再也不會放過擺在面前的機會了。
宋子浩留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就跑出了房間。
黑夜就要過去了,天邊都泛起了一絲白色。整個楚王府很是寧靜,寧靜的都能聽見宋子浩那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宋子浩啥都不顧了,天都還沒亮就跑去敲人家凌飛雨的房門。
凌飛雨正睡的香,很不情願的就起了床,懶洋洋的穿好衣服,這才開了門。一開門就見到神情古怪的宋子浩,忙問道:「三弟,你沒事吧,你去談個心也能把你談成這樣?」
「我要娶她」
「什麼?」
「我要去她」
「什麼??」凌飛雨真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大清早的宋子浩跑來門口說這樣的話。這時,宋傾陽也起了床,走過來,「三弟,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宋子浩除了爆出和青瑤有那麼點曖昧關係之外,好像還沒聽說他對某個女人有關係,怎麼一下子變這麼瘋狂了。
「我要娶她,我要娶她,現在立刻馬上,我要娶她」宋子浩反覆的強調。
凌飛雨伸手摸摸宋子浩的額頭,「這也沒病啊,怎麼盡說胡話,昨晚我就讓你去發展一下……等等,昨晚你沒有回去,一直都……」
「嗯,我們談了一晚上」
「一晚上?我的天啊……嘿嘿,嫂子懂了,懂了,年輕人嘛,都喜歡衝動的,理解理解」凌飛雨笑瞇瞇的看著宋子浩,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忙辯駁道:「我們只是單純的談心,其他什麼都沒做。」
「二哥和你嫂子懂,你不必解釋。」宋傾陽也是嘿嘿一笑,言下之意根本就是不相信嘛,「來,進來說吧。」
一開始,凌飛雨還以為宋子浩是說著玩兒,或者是被苗蟲蟲下了什麼蠱。可他身子好好的,神經也不像是有問題的。
難道,真是一見鍾情了?
凌飛雨是想趕走苗蟲蟲,可沒想過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苗蟲蟲還小,做事總是不顧後顧的。
可是,宋子浩說的很堅決,關鍵是苗蟲蟲也同意了。這讓凌飛雨不得不感歎,「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既然他們倆都願意,那凌飛雨和宋傾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而且,苗蟲蟲雖然性格怪了一點,但絕對不是個壞人,他們也是很放心的。
宋子浩讓苗蟲蟲等他一天,他在這一天之內,傾盡了一切力量,加上宋傾陽他們的幫助,一場豪華的婚禮很快就被籌辦起來。
這樣的結果,可謂是皆大歡喜,凌飛雨樂意,宋傾陽樂意,苗蟲蟲也樂意,大家都樂意。
一場看似難以平息的風波,竟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了,真叫人有點難以相信。直到把宋子浩與苗蟲蟲送入洞房之後,凌飛雨才相信這是真的。
說來也怪,大婚之後,苗蟲蟲居然主動到楚王府去找凌飛雨,向她表示由衷的感謝。看那樣子,也不想是在搞鬼。
也許,人就是這麼奇怪吧。
秋天快要過完了,冬天轉瞬即至,天氣也開始變涼。西苑的花草也枯萎了許多,不如春夏那麼朝氣蓬勃。
凌飛雨的肚子也挺了起來,她一面逗著宋思齊,一面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的幸福。苗蟲蟲在一旁看著她,又看看自己的肚子,一時又羨慕不已。
「飛雨姐姐,你真幸福,我這肚子好幾個月了都沒動靜,氣死我了」苗蟲蟲嘟著嘴,有些幽怨的說道。
「著什麼急,這種事又慌不來的,我也不是成親了那麼久才有的麼。」凌飛雨安慰了她幾句,抬頭看看了天,「聽說北方已經入冬了,也不知道相公在那邊有沒有厚的衣服穿」
「放心吧,他又不是第一次在外領兵了,這事還用得著你操心啊」
「你家相公天天陪著你,你當然不知道操心了。典型的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沒事和苗蟲蟲逗幾句,倒是蠻有意思的。
兩人正談的開心,宋子浩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封邊關八百里加急戰報。
「嫂子,娘子,你們在這兒啊」宋子浩焦急的跑過來,見了凌飛雨又強擠出一抹笑來。
自從宋雲飛被幹掉之後,宋子浩就掌管了六部,每天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來找凌飛雨,肯定有大事。
「三弟,是不是相公要回來了?」凌飛雨盯著他手上的戰報。
「嗯,是的」宋子浩點點頭,說道:「二哥在北疆再次重創北魯國,被迫他們稱臣,北疆局勢終於穩定下來了。」
「那就是說相公快回來了?」凌飛雨只關心這個!
「是」宋子浩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將手中的戰報遞給凌飛雨,「嫂子,你自己看看吧,希望你別……唉……看吧」
凌飛雨接過戰報,將它打開,只見前面寫著「我軍打敗北魯國敵軍,收復城池十五座……」在一連串讓人激動的消息之後,凌飛雨往下看去,手不由的抖起來。
「十月三日,兩軍決戰高峰谷,楚王浴血奮戰,擊殺敵軍元帥鶴峰。夜裡追擊敵軍殘兵時,不慎被敵軍毒箭射中胸口,至今不省人事……」
凌飛雨看完戰報,胸口一陣劇痛,之後就暈了過去。
「姐姐」
「嫂子,嫂子……」
凌飛雨被送回了房間,宋子浩招來宮中太醫。太醫說凌飛雨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但不能再受刺激。
苗蟲蟲給凌飛雨蓋好被子,虎著臉將宋子浩拉到一邊,「相公你在搞什麼啊,姐姐她懷著孩子,正是關鍵時刻,你怎麼能……」
「大軍馬上就班師回朝了,這事我能瞞得住嗎?」宋子浩無奈道:「就算瞞住了,那又能瞞多久?提前告訴她,或許她還能去看看他,如果二哥真要有什麼事兒,他們也可以……」
「可是……」
宋傾陽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至今不省人事,除了凌飛雨他們一夥人很擔憂之外,別的人都在考慮站隊的問題。
其實,皇帝倒是不擔心,反正北魯國的軍隊已經被擊敗了,宋傾陽也沒什麼用處了。而且,宋傾陽眼下權力都快超過他了,他活著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這都不說,皇帝始終放不開宋傾陽的血統問題,他是絕對不會將皇位傳給他的。如此一來,雙方都很難為情,局勢很不樂觀,朝中大臣也是人心惶惶的。
可是,要是宋傾陽死了話,那事情就好辦了。
凌飛雨醒來之後,立馬讓人收拾東西,帶著宋思齊連夜去邊關看望宋傾陽,她說了:「相公就算是要死了,我也要趕去見他最後一面」
誰也攔不住她,只得讓她去了邊關。
凌飛雨去邊關沒多久,朝廷就接到奏報,說宋傾陽已經死了。大軍班師回朝的時候,只帶回來一句黑漆漆的屍體,那是中了劇毒後的反應。
皇帝下旨,賞賜了宋傾陽無數的財富,還賜予了至高無上的稱號。只可惜,宋傾陽已經死了,做這些已經沒用了。
宋傾陽出殯那天,天陰濛濛的,後來又下起了濛濛細雨。凌飛雨在宋傾陽的靈前哭的死去活來的,讓很多人看了都為她心疼不已。
一連十幾天,凌飛雨都在宋傾陽的陵前陪著他。之前還有懷疑宋傾陽是假死的,可看了凌飛雨的反應,也就沒人懷疑了。而且,宋傾陽似乎也沒有必要假死。
一個月後,皇帝下旨,冊封宋子浩為太子,入住東宮,苗蟲蟲則理所當然的被冊封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就在宋子浩冊封大典的第二天,凌飛雨讓紫風雇了一艘船,然後帶著宋思齊,挺著大肚子,沉船北上。對外,她說要回藥王山莊。
宋子浩和苗蟲蟲想要將她留下來,可是宋傾陽死了,京城除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丞相府之外,凌飛雨根本就沒有什麼是值得留念的。
他們自然是沒能將她留住!
凌飛雨在藥王山莊住了幾天,又從陸路南下。她一刻也等不了了,這種分離的痛苦,實在是讓人難以承受。
何況凌飛雨肚裡的孩子用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她可不想到時候他爹爹不再他身邊。凌飛雨讓紫風專挑小路走,盡量不要暴露行蹤。
這樣一來,本來三四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結果足足走了半個月。
世人都知道宋傾陽死了,的確,楚王宋傾陽死了,可五毒山莊的莊主莫少寒還活著啊。這個秘密,也就成了永久的秘密。
凌飛雨見到久違的相公,一拳狠狠的砸過去,然後撲到他的懷裡痛哭起來。
「壞蛋相公,你又騙我,說了不許騙我的,壞蛋相公,壞蛋相公……」凌飛雨嘴上不饒人,可是心裡卻是重享那貼心的溫柔。
宋傾陽摘下那面白色的面具,一手摟著凌飛雨,沒有任何言語,雙唇就貼了上去。
「唔唔唔……」
凌飛雨被吻了一個措手不及,估計要不是她挺著大肚子的話,就不是被吻那麼簡單了。
一個深深的長吻,直到凌飛雨快喘不過氣來,宋傾陽才放過她。
「相公」
「嗯」
「你真的好壞,要是我一直都猜不到你是假死的,你是不是一輩子也不見我?」凌飛雨不滿道。
「哪有,我正準備去找你的。再說,要是我事先告訴你,他們要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怎麼辦?」宋傾陽握著凌飛雨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道:「宋傾陽不死,莫少寒就活不了,那以後誰陪你去周遊世界啊」
「反正你是壞蛋」
「我就是壞了,你怎麼著吧!」
「你現在就得瑟吧,我以後讓思齊和我肚子的孩子聯手對付你,看你還囂張」凌飛雨才不怕他呢,以後她就幫手了。
「我們他們的爹,他們還敢反了不成」宋傾陽邪邪的一笑,「不過嘛,他們是我的孩子,估計往後還真敢造反」
「哈哈,怕了吧,那你往後最好乖的,少使壞」
「嚇唬我?好啊,往後他們白天幫你收拾我,晚上我連本帶利從你身上討回來。哈哈哈……」
「……」相公,你可以再壞一點麼?
七年後
宋傾陽氣呼呼的看著面前兩個粉嫩嫩的小孩兒
「說,你們把你們娘親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不然我打爛你們的屁股」宋傾陽還加重了語氣,「這回不是開玩笑的」
「爹爹,你每次都這麼說,可你為什麼不敢打我們?」宋思齊噘著小嘴,根本就沒當宋傾陽的威脅是回事。
「就是呀,我們又沒要把娘親藏起來,這回娘親是真的跑了,我們可沒有說謊」宋思雅委屈的把小屁股一撅,「哥哥,我們沒有說謊,對不對?爹爹不信的話,就打爛我們的小屁股吧。」
「嗯嗯嗯」宋思齊見妹妹都豁出去了,他也把屁股撅起來,「爹爹,這次娘親真的真的是跑了,她說爹爹你太壞了,受不了了」
以前宋思齊和宋思雅都是打死不認賬,一說要揍他們,跑的比兔子還快,這次……似乎不像是在說謊。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為了我們的小屁股,這次不敢再騙爹爹了。」倆兄妹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姑且相信你們這一次」宋傾陽一手摟著一個,問道:「思雅,你最乖了,你能不能告訴爹爹,你娘親跑哪兒去了啊?」
「娘親不讓說」
「說了有好處的哦」
「藥王山莊……爹爹……你去哪兒啊……」宋思雅無奈的擺擺頭,一手搭在宋思齊的肩上,「爹爹還是那麼衝動,唉……傷不起啊」
「就是,我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凌飛雨沖外面一溜煙的跑進來,宋思齊和宋思雅見了馬上就四下逃竄,「不好了不好了,奸計敗露了」
「兩個小兔崽子,你們給老娘出來的。,丫的,誰敢造謠說你們爹爹去青樓了,出來,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