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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羽和姚薇一起喝著紫砂壺泡的玫瑰綠茶。
陶羽端起茶杯,看了一下茶的顏色,茶裡雖加了玫瑰,可茶湯依然是清澈的黃綠色,端起茶杯聞一聞,綠茶混著玫瑰的香味清香宜人,十分沁人心脾,把茶杯湊在嘴邊,品了一口,茶水清新潤喉,回味甘甜。
「真奇怪,為什麼放了玫瑰,可泡出的茶卻沒有玫瑰的紅色呢?」陶羽之前是親眼見了姚薇放了玫瑰進去的,可這茶卻不像普通的玫瑰茶是淺粉色的,依舊是綠色。陶羽覺得很奇怪,於是趕緊向姚薇請教。
「呵呵,很有意思吧。」姚薇笑著揭開茶壺蓋,裡面確實有幾朵紅色的小玫瑰。「我泡茶用的玫瑰是雲貴高原產的高原玫瑰,高原地區日照充足,這玫瑰裡的葉綠素多於花青素,所以泡出來的茶是綠色的,而不是紅色的。」說完,姚薇重新蓋上了茶壺蓋。
「呵呵,看來你很懂茶啊。」陶羽仔細看了看姚薇用的紫砂壺,那是個似乎用了很多年的老壺。「這個壺很多年了吧?好像很不錯的樣子。」陶羽對品茶也只是略懂,但他能看出這個紫砂壺的做工和用料都非常的考究。
「其實我不是很懂茶,這個玫瑰我也是買的時候聽賣茶的人說的,我只是很喜歡這種高山玫瑰的香味,所以泡茶都喜歡放一點。至於這個茶壺,」姚薇說著用手摸了摸茶壺的把手,「這個茶壺是我父親留下的,他喜歡喝茶。」
「哦,令尊身體還好吧?」陶羽隨口問了一句。
「我父親,已經過世好幾年了,這個紫砂壺是他的遺物。」方美珍說完,繼續撫摸著茶壺的把手。
「對不起,提到你傷心事了。」陶羽趕緊道歉。
「沒事的,」姚薇搖搖頭,依然不捨的摩挲著茶壺:「我小的時候其實不喜歡喝茶,而且那個時候喝了茶就睡不著覺,所以父親也不叫我喝茶,只是經常看書的時候,自斟自飲。」姚薇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父親去世後,這個茶壺就留給了我,我每次用它泡茶,我都會覺得父親還在。」姚薇深深的吸了口氣,嘴角依然掛著淺淺的微笑,她緩緩的說道:「這清香的茶的氣味,就是我最熟悉的父親身上的味道。很奇怪,父親走後,就算我睡前喝茶,我也依舊能睡得著了。也許是因為聞著這茶香,我總感覺父親還在我身邊,所以很安心吧。」方美珍喝了一口茶,緩緩的嚥了下去。
「那你母親,還好吧?」陶羽試探的問道。
「呃……她還好啊。」姚薇握著手中的茶杯,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我父親是車禍過世的,父親走後,母親又再婚了。她……過的還好,只是我們不常見面。」 姚薇一邊說一邊轉著手裡的茶杯,她的倒影隨著杯中茶水的波動,泛起了漣漪。
講到這裡,陶羽的電話突然響了,陶羽心想一定是方美珍打來的,取出一看,果然是她。
「呃……方美珍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接一下。」陶羽指了指手機。
「好,最好不要說你在我這哦,她可能會不高興的。」姚薇笑道。
「好。」陶羽點了下頭,接起了電話。
「喂,陶羽,你到哪了?幾點能到家,等你吃飯呢。」電話那頭傳來了方美珍的聲音。
「嗯,我在外面和朋友談事情,一會兒就回去。你先吃吧,我可能會晚一些。」陶羽說道。
「好啊,路上小心,早點回來。」她的聲音比平時溫柔許多,一時讓他們有了種錯覺,彷彿方美珍一直都是個體貼乖順的小妻子,每天等著丈夫回家吃飯。這種感覺似乎還挺好,因為以前經常是他給方美珍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才能到家。現在竟然風順輪流轉,輪到自己享受這種「待遇」,陶羽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
而這一切都被姚薇看在了眼裡,看到陶羽這副幸福的表情,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陶羽掛斷電話後,轉身跟姚薇道別。
「不好意思,可能今天不能和你多聊了,我得回家了。家裡的保姆已經做好了飯,方美珍叫我趕緊回家吃飯。」陶羽解釋道。
「好啊,那你快回去吧,我就不挽留了。」姚薇笑著把他送到門口。「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有空再過來喝茶。再見,路上小心。」姚薇在門口笑著朝陶羽擺擺手。
「再見!」陶羽轉身下了樓。
送走陶羽之後,姚薇關上門回到茶几旁坐下,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看旁邊空出的茶杯。神色黯然起來,窗外傳來車子發動的轟鳴,還有汽車開走的響聲。
姚薇看著空出的茶杯,腦中回憶起了那個畫面。
父母的爭吵,然後父親一氣之下摔門而去,就在他出門不久,樓下的馬路上響起了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還有汽車撞上什麼東西的悶響。
「啊,先生,你醒醒!」樓下傳來了呼喊聲。緊接著,人聲變得嘈雜。
「快,叫救護車!」
……
啪,姚薇的腦中當時竟然響起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啊,爸爸!」姚薇瞪大了眼睛轉身率先衝下樓去。
她永遠記得那一幕。
曾經慈愛的父親,躺在血泊裡,額頭上也沾著鮮血,身下鮮紅的顏色還在緩緩的漫溢……
紅色,鋪天蓋地的紅色。
姚薇的視線模糊了,淚水不斷的湧出眼眶。她衝到父親身邊,癱坐在地上,晃動著父親的身體。
「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姚薇使勁閉上眼睛,歪過頭去,阻止自己再去回憶那個畫面。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她用手捧起那個已經沒剩多少水,卻依然殘存著溫暖的紫砂壺,把它貼在臉旁。她再次閉上眼睛,輕輕地吸氣。
細膩溫潤的觸感,暖暖的溫度,撲鼻的茶香……
姚薇的嘴角終於再次微微翹起,嘴唇一張一合,輕聲呢喃著:
「爸爸……」
(這章寫到最後,寫到姚薇閉上眼睛把臉貼在紫砂壺上的場景時,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姚薇想爸爸了,想到她那種心情,我就想哭。寫這本書我哭了兩回了,都是寫到女配的時候,一個是蔣涵,一個是姚薇。我對配角的感情都這麼深啊。大家看在我寫書這麼投入感情的份上,一定要繼續支持我啊,希望我的書,總有些地方可以感動到你,觸動到你,讓你在一個個虛幻的故事中,有所思,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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