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霍希柔看也沒看站在門口玄關處的霍希語一眼,逕直走進去,顧自坐回沙發上,拿著遙控器不停的轉換著電視頻道。
霍希語緊張的嚥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氣,走進客廳,在霍希柔身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好。
客廳內,瀰漫著一股壓抑異常的氣氛,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安靜的只聽見電視頻道不停切換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噠」的一聲,霍希柔終是忍無可忍的將電視關閉,煩躁的一把將手中的遙控器「啪」的一聲敲在茶几上,怒看著身側的霍希語:「霍希語,你到底想幹嘛?來了也不說一句話,來我這坐禪的嗎?」
霍希語被霍希柔突然的大吼嚇了一大跳,緊張的,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希柔,不,不是的,我找你是想,是想~~~~~」
「想什麼?有話就快說,結結巴巴的,我可不知道你原來是個結巴。」
「不是的。」霍希語忍不住嚥了下口水,腦子一片的空白,不知道要說什麼,雙唇張了又合,想了半天,深吸一口氣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霍希柔聞言,立刻冷笑出聲,站起身對著坐著的霍希語怒吼道:「對不起?你現在才知道和我說對不起?」你看,這是什麼?你看看。
霍希柔突然站起身,撩開雙臂上的袖子,伸到霍希語的面前,強行要霍希語看著:「知道這是什麼嗎?你居然現在才和我說對不起?」
霍希語看著強行橫在自己眼前的一雙瘦弱的雙臂上,雙眼霎時濕潤,那上面佈滿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針眼,手腕處甚至還有被刀割過的疤痕,心痛的眼淚不停的滑下早已經變的蒼白的臉頰,她顫抖的撫上妹妹傷痕纍纍的雙臂,雙唇顫抖的不知如何是好。
「知道這些針眼是什麼嗎?是我吸毒時注射的針眼,如何?你滿意了嗎?」霍希柔痛苦的閉上雙眼,那不堪的回憶強行衝進她的腦海,恥辱的淚水瞬間滑落,她跌坐回沙發上,痛苦的全身顫抖,喃喃自語著:「霍希語,你為什麼當初要消失,你若不絕情的消失,我怎麼會輪到如此的境地,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你為什麼不消失?不消失的徹徹底底。」
「對不起,對不起。」霍希語緊抱著妹妹瘦弱的雙臂,痛苦的懺悔著:「對不起,我,我以為,我消失了,就可以成全你和紹哲,我沒想到,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後果。」
「沒想到?沒想到?哈哈~~~~~~」霍希柔突然狂笑出聲,一把抽回自己的雙臂,將自己的右腕呈現到霍希語的眼前:「看見了嗎?知道這個疤是怎麼來的?是我割的,我自己割的,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去哪了?我被那些畜生欺負的時候,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痛苦的想到去死,霍希語,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拋棄了我,拋棄了我。」霍希柔突然瘋狂的開始垂打著霍希語瘦弱的身子。
一拳一拳的死命的猛砸在那瘦弱的身體上,霍希語緊咬著牙,任由著妹妹的捶打,一聲不吭,也不反抗。
霍希柔說的沒錯,當年若不是因為她的狠心,她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淒涼的境地?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自責的淚水不停的狂湧而出,如果身上的傷痛可以換來妹妹的原諒,她什麼都願意,那怕要她去死,她也願意。
捶打了好一會兒,霍希柔許是累了,跌坐回沙發上,看著那被自己捶打的無力趴伏在沙發上,頭髮凌亂的披散而下,瘦弱的女人,霍希柔冷聲怒吼道:「霍希語,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啊。」
可是那趴伏在沙發上的霍希語卻一動不動。
霍希柔見狀,立刻慌了手腳,不好的預感徒然而生,她試探的問著依舊趴伏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霍希語:「霍希語,你不要給我裝死,你給我起來。」
可是沙發上的霍希語仍舊一動不動,不發一語。
霍希柔霎時驚恐的快速起身,一把使力的扶起趴伏在沙發上的霍希語,撩開那凌亂披散的髮絲,立時整顆心懸了起來,被她捶打了許久的霍希語此時,臉色慘白,原本哭泣的雙眸緊閉著,隱忍的雙唇緊咬著,嘴角還掛著血絲,霍希柔慌張的拍打著霍希語慘白的臉頰,緊張的叫喚著:「霍希語,霍希語,你不要嚇我,你快給我醒醒,你在裝死對不對,你快醒醒,你快給我醒醒。」
可是那緊閉的雙眼無論霍希柔如何叫喚,都沒有再睜開,霍希柔徹底的瘋了,她奔潰的猛搖著已然昏死過去的霍希語,大叫著:「霍希語,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你不可以出事情,」眼淚瞬間滑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躲開,為什麼?」搖晃的雙臂,突然改為緊抱,緊緊的發了瘋似的緊抱著懷中姐姐的瘦弱的身體:「你給我醒來,三年前你拋棄了我,現在你不可以又殘忍的拋棄我,你醒來,你給我醒來。」
偌大的公寓內霎時響起霍希柔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她不要,不要她的姐姐就這樣消失,不可以,怎麼辦?怎麼辦?忽然,她的眼角看見沙發邊上的電話,哭泣的雙眸立刻燃起了希望,她快速的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男人電話號碼。
「喂?霍希柔,什麼事?」電話接通時,立刻響起王子順沉穩的聲音。
「救救,救救我姐姐。」聽到熟悉的聲音,霍希柔徹底奔潰的嚎啕大哭起來,無助的向電話那頭的王子順求救著。
「你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要哭,先說清楚。」王子順聽到電話那頭霍希柔撕心裂肺的哭泣聲,立刻緊張的站起身,對著電話那頭詢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要光顧著哭,說清楚。」
「我~~~~姐姐昏過去了,我怎麼叫也叫不醒,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不要,不要她死。」霍希柔一手緊抱著昏迷的霍希語,一邊哭泣的乞求著電話那頭的王子順。
「姐姐?」王子順聞言,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霍希柔話裡的姐姐,難道是霍希語?天啊,出大事情了,他趕忙拿起汽車鑰匙對著電話那頭的霍希柔交代道:「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
「在家裡,我和姐姐在家裡,你快回來。」
「我馬上回來,你在家裡等著。」說完,王子順飛也似的向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