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那本三號送的本子,覺得應該把所有的事情記在上面,只是害怕把所有的一切忘記。
稍微看了一下以前記的內容,只看幾個字就會勾起我很多的回憶,這是好事。
「在寫什麼?」吳雪走了過來。
「相當於日記」我說。
「還要寫日記?打算很多年以後翻出來看?」
「我是害怕忘記,你知道我有那個倒霉的病」我說。
「也是,你是該好好記一下,我以前經常把一些經典的句子和自己的感想寫在一個本子上,後來,這本子丟了」
「什麼樣的經典句子?」我說。
「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曾想寫點東西出來。」
「小說?」
「堅持不了,要想到很多優美的句子很難。」吳雪說。
「讀過很多書?」
「一直在讀,畢業後就終止了」
「為什麼?」我說。
「哪有為什麼,沒時間,也沒那種想法了」
「你是怎麼想到在理髮店工作的?」我說。
「那不是我的工作,畢業後,我到了一家大公司,我的上司,是個女人,特別偏愛男生,這老女人,看我就不順眼,所以我就辭職了,一時找不到工作,阿東是我朋友的朋友,他說店裡少個技師,說是技師,就是個幫客人洗頭,給理髮師打個下手,他很照顧我,給我工資,面試的時候可以隨時走人」
「那敢情好」
「好什麼?我一直算是半個自由職業」吳雪說。
「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的理想很簡單,開始想做個作家,後來知道,作家不是那麼好做的,就放低姿態,做個自由作家」
「不錯的願望」我說,「你都看些什麼書啊?能舉點例子?」
「很雜,什麼都看,懸疑的,像阿加莎的,日本的推理小說也看過一點,名人傳記,世界名著也看了點,當時非常崇拜一些作家,像傑克倫敦,村上春樹,福樓拜」
「我喜歡讀村上春樹的書」我說。
「因為裡面有很多對性的描寫?你能稍微正經點麼?我在談文學,多麼高尚,多麼美。」
「我看你快美暈了」我說。
「他最新的小說是《1Q84》吧?你讀過沒有?」吳雪說。
「還沒有,我一直在精神病院,裡面的書更新的慢」我說。
「對,也是,你是個神經病患者,我聽說的神經病患者大都是太聰明了,然後就神經了,你是什麼情況?」
「我大概也是太聰明了」
「就你?」吳雪側目看我。
大概是晚上11點,她還沒有想睡覺的樣子,而我覺得有點睏了。下午出去的時候,買了她喜歡看的偶像劇的碟子。她看著包裝上不住的誇讚男主角長的如何帥。
「我洗洗睡了」我說。
「真沒勁,這麼早就睡了?這麼安靜的夜晚,不知道好好珍惜」吳雪說。
「有什麼好珍惜的?」
「你不覺得,這樣安靜的夜晚,整個世界都屬於你一個人的麼?」
「不覺得」我朝著洗手間走去。
「門要關好,小心有人偷窺」吳雪喊道。
可能是煙抽多了,身體有點難受,她在外面應和著偶像劇的片頭曲哼唱著,聲音確實很動聽,和那天在上海遇到的那個妓女有一拼。
不知道那個妓女現在怎麼樣?那麼傻的一個人,命運怎麼忍心讓她做那麼危險的工作?
洗漱台上放了許多化妝品,如果吳雪是我喜歡的女人,就像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我們睡一起不合適吧?我還是睡在沙發上,明天我再買張床給你,就放這裡」我說。
「怎麼?怕我欺負你啊?」
「不是,你看啊,假如倪好或是阿東到我這邊,看到我們兩個人睡在一起,一定會誤會,我當然不要緊,主要是你一個姑娘」
「好吧,你說了算」
「那你看電視吧,我先睡覺了,你早點休息啊,即使這個世界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知道了,知道了」
腦海中浮現許多過去的事情,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記憶猶新,就是和顧思思在一起的記憶模糊的很。而這些記憶就藏在那本躺在我包裡的日記本上,很安靜。
一直睡不著,我不知道原因,難道又失眠?試了許多方法,先是數數,然後深呼吸,都沒有一點作用,翻來覆去不能入眠。
朦朧中,看到吳雪把電視關了,準備睡覺了可能,洗手間裡傳來水流的聲音,然後是刷牙應該,我控制著自己不要聽的那麼仔細,直到她走了出來。
「要拋棄一個人的世界了?」我說。
她被我嚇到了。
「你怎麼還沒睡著啊?」吳雪說,「嚇死我了」
「失眠了」我說。
「怕我對你下手?」吳雪用很怪的聲音說。
「不是,可能是因為有心事的關係」我說,「一直在想過去的事情」
「想不起來就別想啊,何苦為難自己?」
「特別想知道」
「要是那麼想知道,就找一個過去認識的人,讓他告訴你那段時間忘記的事情啊」吳雪說。
「怎麼找?那個時候好像沒有什麼人和我走的特別近」
「那就沒辦法了,那你就想開點,反正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那就更不需要糾結了」
「那本日記」我說。
「什麼日記?」
「我有本日記,但看過的人告訴我永遠不知道為好」
「那就不要知道啊,幹嘛活的的那麼累,未來,未來是美好的,少年,青春不要在迷茫中度過,少年,向前看。你也真是的,在床上躺了2個小時。」吳雪說。
「沒事了,少婦,你睡覺吧,經你一說,還真有點釋懷」
「少婦?看我不收了你」吳雪突然壓在我蓋的被子上。
「你不輕啊,我估計我大便都被你壓出來了」我說。
「咦,噁心死了,我睡覺去了」吳雪朝著我的床走去。
「晚上不許打呼嚕」我說。
「我從來都不打呼嚕,還是床上睡著舒服,可以打滾,都不擔心掉下去」吳雪說,「哎呀」
我聽到一聲蒙響,知道她一定是從床上掉下來了。
「破床」吳雪抱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