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安靜的看了一場電影,電影中的場景卻一點都沒能留在我的記憶中。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接受更多的東西了。
回到房間,我呆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間裡的一切。一張單人床,床的上方掛著一個還算乾淨的空調。一張可以放些東西的小桌子,桌子的有一個角較短。牆壁還算乾淨,很像剛裝修好時那樣。一把木質的椅子,椅子和圖書室裡的椅子一樣。屋裡再沒有其它東西了,如果硬是想找點來說,那還有個很窄的衛生間。
遠處傳來一個人大聲吼叫,好像是在說,「你們這些強盜,瘋子」,5秒後傳來一聲長達10秒鐘的叫喊,「啊,啊……」,然後就平靜下來。
誰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或許是今天在棋牌室裡見到的9個人中的一個,我不能肯定。
我不再浪費時間去研究到底是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分析一下自己的情況,慢慢進入自己的問題。
我叫王生,本體是楊陽和唐志宏,18歲之前是叫唐志宏,高考前父親幫我改成楊陽。寫這個的是我王生,是這個身體的一個人格,而這個人格可能是在8天前才在這個身體裡完全佔據這個本體。我可以記得的事只是從日記的提示慢慢回憶,而現在這本日記還在林叔(李國強)手裡。我始終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偷我的日記,3號能不能把那本日記偷給我。我不能怪她,我還是很喜歡她的,她能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畢竟她沒有義務要幫我做這麼多事,而她能幫忙,已經算是很讓我感動的了。
「想什麼呢?」3號端著那托盤慢慢走近我,打亂了我的整套思路。
「沒什麼。」
「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會把日記交還給你的。」她說,「還有筆,對,還有一本本子」。
「我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啊?」
「誰稀罕?」她頭抬的高高的。
我不知道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但我喜歡這張臉上的所有表情,我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相親的對象是不是沒有再敢和你聯繫?」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覺得你太難看了,所以就沒敢再聯繫你」我說。
「你說那個男的啊?我沒要他,太矮了。」
「不會比你矮吧?沒關係,你可以讓他穿高跟鞋。」我說完點了一下頭,「嗯。」
「嗯你個頭,才1米82,你說怎麼可以?」
我看著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然後就一直看著她的眼睛,表示出冒火的表情。她笑出聲來,然後讓我把藥吃了。
「早點休息吧,明天見」她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我靜靜的躺在床上,繼續剛才的回憶。
為什麼我想不出貝佳伊的容貌,她到底是什麼樣子?哪裡吸引到我?讓我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我能記得的只有顧思思那扭曲的臉,她從天台上墜下,楊陽一直站在原地足有3分鐘,我提醒他快點離開天台。等我下去的時候,顧思思已經確定死亡,腿上折斷了的骨頭裸露在空氣中,紅色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最最恐怖的是她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笑,但看起來又是那麼痛苦。她的死因應該會記在那本日記本上吧。
不知不覺我就進入了夢裡,夢中我不停的走,只要有路我就走,直到走到路的盡頭,盡頭是兩棵樹,中間被很多綠色的葉子擋住,只有點點陽光從葉間流入。我撩開這層綠色,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幅優美的畫一般的景色,一片平靜的湖,足有5個足球場那麼大,周圍種滿了柳樹,一陣風吹過,柳樹如翩翩少女的裙,有層次的輕輕飄動,湖面也有了細細的波紋,湖的那邊是一個沉睡的小鎮,安詳,寧靜,有幾縷炊煙飄蕩在空中。宛如一個世外桃園。西邊的太陽圍滿了微紅的雲朵,彷彿是羞澀的姑娘的臉,我彷彿能聞到米香味。房子周圍種滿的蔬菜幾乎都在準備安睡,鳥兒鳴叫,呼喚家人,快點歸巢。遠處的花兒在微笑,誰家的狗一隻在亂叫,難道是因為它意識到我這個陌生人在偷看他們的美景。
我從夢中醒來,聽到外面的風吹響沒關好的窗戶,發出鬼哭般的聲音,天還沒有亮,估計應該還有幾個小時才能醒來的精神病院如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