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業員的指引下,煙暖坐在鋼琴旁,開始按動音符。
一陣優美熟悉的旋律傳入冷三少的耳裡,這是貝多芬的一首土耳其進行曲。冷三少很是納悶,這個女人,怎麼會彈奏這首曲?
煙暖只是試著彈了一小段,感覺音色還不錯便停了下來。
她面帶淡淡的笑顏對營業員說道:「我就要這台鋼琴了。」
接下來,煙暖又很快的選到了一把小提琴,倒是選吉他,成為了煙暖有些許為難的一件事。
因為她還沒有上過吉他課,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彈奏,所以沒辦法試音色,就不知道到底該選那一把好?
她輕皺眉頭的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吉他,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開始有些暈眩。
「你會彈吉他嗎?」煙暖打算求助營業員,她想買完早點回去休息,她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營業員搖了搖頭,她表示很抱歉的說道:「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會彈吉他,我們會彈吉他的老師已經下班了,不然,可否麻煩你明天晚上再來一趟。」
營業員的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因為恐懼,她的心狂跳不停,她一直都沒忘記,現在站在她身旁的人是赫赫有名的冷三少,當然,她也知道這位冷大總裁的脾氣暴躁,很沒有耐心。
煙暖正想回答時,卻聽到她身旁的冷三少大義凜然的說道:「把那把藍色的吉他拿給我。」
「好的,總裁。」營業員把那把藍色吉他,格外小心的遞到冷三少的手裡,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家總裁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冷三少拿著吉他,往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他把吉他的琴頭放在肩膀處,張開修長的四個手指,竟開始彈奏了起來。
冷三少把煙暖剛剛未彈奏完的樂曲,緊接著彈奏完畢。
最後,煙暖選中了這把藍色吉他,只是她忘記了,是彈奏吉他的人美,還是吉他的音色美。
營業員也聽得陶醉,看得癡狂,她沒想到,冷三少竟彈得一手好吉他。
其實,關於這一點,煙暖也很是意外。或許,以後令她意外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待到營業員回過神來後,冷三少才淡漠的說道:「明天叫人把這些東西送去翠隱別墅山莊。」
「是,總裁,請慢走。」營業員看著冷三少離開的背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她在猜想,冷三少究竟有著一張怎樣的容顏?
重新回到車上,煙暖輕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以免又在車上睡著了。
詭異的氣氛開始在冷三少和煙暖之間環繞,安靜得宛若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煙暖在想,她是否該先開口打破沉默,她覺得自己,好像剛剛做得有點過分,好像冷三少是出於好意在關心她的腳,但她卻惡言相向。
冷靜下來想想,她和冷三少之間存在著的,只是一紙契約,一場交易,冷三少已經實現了他的諾言,幫自己治好母親的病。
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做一個冷三少所要求的三少奶奶。而不是,不該知道的事情,偏要探究到底。
煙暖看著冷三少,她發現,冷三少認真開車的側臉,弧度很美。
此時的畫面,會讓她想入非非,很想摘掉那礙眼的墨鏡。可是,煙暖又怕墨鏡下的容顏,會影響到這來之不易的美感。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你這是在聚精會神的看我?」冷三少突然轉過頭來看著煙暖。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煙暖一跳,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她以為,冷三少會像早上一樣,一直保持沉默呢?
深呼吸後,煙暖淡淡然的開口說道:「在想像,你究竟會長得有多醜?剛剛謝謝你,讓我買到很喜歡的樂器。」
冷三少回頭,繼續認真的邊開著車,邊說道:「往最醜的那個方面想就對了,你喜歡就好。女人,你才上了一節鋼琴課,怎麼就會彈那首曲子?而且,聽起來還彈得不錯。」
往最醜的那個方面想?可,煙暖似乎更喜歡往最美的那個方面想。她喜歡聽,冷三少說的這句,你喜歡就好。
煙暖很想問一句,是不是我喜歡的,你就給?
但,話到嘴邊,還是被她嚥回了喉嚨裡,看來,她要不斷提醒自己,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我喜歡往最美的那個方面想,現實本就如此殘酷,如果連自己都不懂往好的方面想,可能就真的要像林姐姐一樣,鬱鬱寡歡至死。上了一節鋼琴課,就會彈土耳其進行曲,可見,我比你想像中的要聰明哦!」
薄荷唇輕輕上揚,勾勒出一個華麗的弧度,冷三少漠然的笑著,確實,身旁的這個女人要比他想像中的聰明很多。
當自己手中的棋子,不受自己控制時,是幸,還是不幸?
「女人,往最美的那個方面想,往往一不小心,便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林姐姐指的是誰啊?我認識嗎?俗話說,世人不必太聰慧,不然只會庸人自擾。」
煙暖輕聲笑了出來,可見,這冷三少小時候的語文成績確實差得很。
「就算是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還是會往最美的方面想,或許,在磕磕碰碰,尋尋覓覓中,我會又從萬劫不復的深淵中爬了出來。我現在已經開始庸人自擾了,因此,我只能選擇一探到底,才會有可能全然而退。冷大總裁,你讀過紅樓夢嗎?」
停頓了一會,煙暖繼續說了一句,「你相信嗎?可能,我這顆棋子會發揮出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紅樓夢?喲!這個名字聽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冷三少緊皺眉頭,可還是,想不出些什麼端倪來?
「女人,你真倔強,好像你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不能把你拉回來。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勸你?你還是會去探究到底,那怕是我跟你說,真相不是美麗的,你還是會選擇毅然決然。」
煙暖點頭,從容不迫的說了一句:「不是毅然決然,是情不自禁,無法控制。」
「女人,我不希望你發揮出我意想不到的作用。我現在只想你,好好做好我名義上的妻子便可。」冷三少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