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揚本就是聰明之人又經過兩三個月的接觸瞭解,終是宇文季成早已修煉成精,此時也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激動的水光,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此刻宇文季成一見念冰就激動如此?
至幾日前見過念冰之後,宇文季成就立刻派了暗影尋線調查,這幾日一直在等暗影的回報,沒想到尚未等來報告,卻傳來了墨笛的重現,從念冰與青蓮相似的外貌,與他一樣的眉目,還有姓氏、年齡等等,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的話,那麼此時他手中的墨笛是從何而來。
宇文季成腳下一步步的走進念冰,還有兩步距離時站定,壓抑著激動,帶著一絲顫音,「這笛子你是哪兒來的,誰給你的?」
「我娘親。」念冰回視著,半晌。
「你的,娘親,她在哪兒?」
「遺物!」念冰言簡意賅,卻讓宇文季成身形微晃,閉上了眼睛。
秋揚聽著看著,心頭劃過大膽的猜測,難道念冰的母親是皇上的心頭之人,念冰是皇上的兒子,天!秋揚被自己的猜想驚住了,訥訥的看著兩個人,目光來回的在宇文季成與念冰臉上掃來看去。
宇文季成睜開眼睛,握住念冰拿著墨笛的手,看著那與自己一樣的丹鳳眼,帶著幾不可察的哽咽,「你的娘親可是叫水青蓮,她的左臂是不是有一個蓮形的胎記?!」
念冰一震驚愕的看著宇文季成……
「孩子,朕,……」宇文季成看著念冰的反應,已經知道他就是水青蓮的孩子,也就是說他是自己的兒子,「你,你是朕的,皇兒呀!」
「不」,念冰不敢置信的搖頭,他的母親是江湖人,十幾年來從未踏出深山,怎麼會與皇上有交集,她重未提過一星半點有關皇上的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孩子,你聽朕說。」宇文季成緊緊握住念冰想要退開的手,不讓他後退,急切的解述,「朕,十四年前,不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朕帶兵圍絞反賊與你娘一見鍾情,但當時被境況所迫,你娘又不願同朕離開,朕只好將墨笛留與她當做信物。」
「信物?!」念冰喃喃複述,他娘時常會對著墨笛發呆垂淚,臨終時更是想毀了墨笛,對墨笛可謂是又愛又恨,「娘親,曾想毀了墨笛。」
宇文季成聞言痛苦的閉上了鳳目,少傾睜開,見念冰安定下來,宇文季成領他坐下,自己卻反身走到窗口望著星空,思慮半晌決定將當年的事全盤托出,他的兒子必須要有面對一切真相的勇氣,而且他有權瞭解真相,於是,「當年,朕帶兵圍絞前朝餘孽,當時因為經過多年追查等待,一時間知道反賊的老槽,由於太過心急、年輕冒進,結果負傷墜落陷阱昏迷不醒,幸得你娘路過相救,你娘她美善溫良,氣質出塵,兩顆同樣孤寂的心好似等到對的另一半,慰藉著彼此……於是朕一直不讓屬下前來,並吩咐大軍按兵不動,只是不曾想你娘卻誤撞到我與屬下對話,知道了我的身份與此行的目的,而她正是前朝餘孽的妻子,呵呵……造化弄人。」
秋揚注意到念冰臉上陣青陣白,在這個時代,水青蓮的此種行為,不守婦道是世俗所不容的,要治死的,更何況她的丈夫與她的情人還是水火不溶的死對頭,這樣的事實對念冰來說是殘忍、恥辱的,即便他的父親是當今皇上。握著墨笛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顫抖。
「於是朕告訴她所有實情,並讓她隨朕回宮,可是她卻說她已經錯了,她不能再錯了,她要回去陪她的丈夫與兒子,朕若強行帶她離開她就會自刎,她以死相逼讓朕退兵,而朕當時並無完勝的把握加之對你娘的情意,隧撤兵回京,臨行之際,我將墨笛留與她,要她好生保管,危急時刻一定要拿出來,定會有人救她。此笛是朕培植的暗影統領信物,所有一組的暗影全部是認物不認人的,擁此墨笛即是他們的主人。這也是當時朕想保她將來無恙的提前部屬,因為,為了華國的安定繁榮,朕是不能放過前朝的人的,朕也不想失去她。只是還沒等到朕動手,賀皇后到替朕『解憂』了,賀皇后雇了問向樓要殺你娘親,要知道殺手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問向樓更是個中翹楚,於是朕將計就計,利用賀皇后的勢力及問向樓殺手組織,作了先鋒,並將此事所有幕後主使目標全部指向賀皇后,只是朕萬萬沒有想到,你娘親至死也沒有拿出墨笛,……暗影沒有找到朕讓他們帶回的持有墨笛的人,從而趕盡殺絕,……最終致使你娘親墜落懸崖,朕以為她……」宇文季成倏的轉身走到念冰面前握住念冰的雙肩,神情激動慰藉,「沒曾想到,青蓮居然饒幸逃脫,她對朕始終是有情的,否則她怎麼會生下你!」
逃脫的何止是水青蓮,還有洛冰,天呀,念冰與洛冰居然是兄弟,同母異父的兄弟,宇文季成殺了洛冰全家,洛冰要殺宇文季成報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宇文季成卻是念冰的父親,難道要他們兄弟兩個將來仇恨殘殺。
秋揚驚悚的想著,怎一個亂字了的,洛冰已經夠苦的了,難道今後還要他與自己的弟弟撕殺,老天你對他是否太過殘忍,秋揚心酸,淚,止不住潸然而下。
宇文季成知道念冰需要時間來消化事實,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他,以太晚了為由安排他宿下,並讓秋揚照顧。
望著至從回來就呆坐沉思的念冰,秋揚止不住的心疼,該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與他立場完全對立的哥哥,可是讓她怎麼開口說出這讓人凌遲心痛的事實。
「唸唸……」
秋揚剛想說點什麼的,突然間宇文季成的寢宮傳來打鬥之聲,念冰驚覺而起,衝了出去,只來得及交待一句,「別出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