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低下驚住了,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張進與秋揚,兩人隔空吃驚的相視一看。
秋揚明白了根本沒有此事,那麼此時張進成了擋箭牌了。宇文季成做了這樣的決定肯定是有相當的深意的,而讓秋揚糊塗的事,安慶王寧願讓女兒下嫁一個清貧的狀元郎,也不願女兒將來成為一國之母,這其間有著很多她所不知道的內幕。
「皇上,……」赤國使者還欲再求。
「是呀,皇上前日在殿上已經將紫凝郡主許配新科狀元了。」
「是呀,是呀,才子佳人,良配呀!」
「……」華國的朝臣連相互喝,赤國使者訕訕的入坐。安慶王也叩首退回原來的角落。
宇文季成一抬手,下面立刻鴉雀無聲,「貴國王子也無需失望,朕定會讓人為他尋的如意嬌妻,啊,呵呵……」
作為毫不知情的當事人張進此時白著臉,呆怔住,秋揚看著他,心裡一陣心疼,怎麼能讓文弱儒雅的他和紀舒兒在一起呢,那個紀舒兒刁蠻任性,囂張跋扈還不把他吃了,秋揚想到這再也坐不住,巴不得晚宴立刻結束,她要去求宇文季成收回成命,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進被人往火坑裡送。
「皇上!」當晚宴終於結束,秋揚顧不得禮節,硬是喊住了宇文季成,就怕一個沒注意他就走了,到時去哪找他去。
有人將秋揚攔下,宇文季成揮手讓其他人散了,示意她過來。
秋揚拉過張進急急的走來,「皇上,你怎麼能將張進與紀舒兒配一對?!這不會是真的吧,是不是說給赤國使者聽的,等他們走了之後,就自動作罷是不是?」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
這時就剩下皇上安公公,王浩明,及皇上的貼身侍衛,所以秋揚無所顧忌的說出了心裡話。
「哼,你當朕是出爾反爾的昏君不成。」宇文季成生氣甩袖要走。
秋揚拉住他,苦著臉,「皇上,皇上,你都不問當事人願不願呀,張進和紀舒兒真的不適合呀!」
宇文季成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張進,「張翰林,你對朕的指婚可有異意?」
張進囁弱著雙唇,百般掙扎……
「皇上,那有你這樣的,這樣誰能說不呀,否則不是抗旨,您還不殺了他呀,皇上!」秋揚不依的抱著他的胳膊,不讓他敷衍了事。
宇文季成被她纏的無法,只好撂出狠話,「若是你喜歡他,朕,就為你網開一面,將他配於你!」
世界立刻安靜下來,靜的只有風聲。
秋揚愣愣的看著殘忍的宇文季成,又看看期待的張進。
張進那渴盼的眼神比讓她死還難受,她說不喜歡,他就要和紀舒兒成婚,葬送了張進的一生;可是說喜歡,她對他根本沒有男女之愛,難道就不是另一種葬送。
她的心被痛苦的撕扯著,怎麼辦,該怎麼辦?秋揚被逼的痛苦的流下了淚水,一雙杏眼茫然悲傷的映著宇文季成、張進、王浩明。王浩明不忍的別過了頭。
「皇上,我…我…」秋揚開闔唏嚅著雙唇,苦不堪言。
霍地,秋揚跪在了地上,第一次真心的跪在了這個帝王面前,「皇上,求你!」眼裡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嗖嗖的往下掉。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進再也不忍心她痛苦,啪的直跪而下,額頭觸地「咚「的一聲,叩首道,「皇上,臣願意娶紫凝郡主,謝皇上賜婚,萬歲,萬歲,萬萬歲!」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她愛的不是他,何苦還要讓她這般痛苦,看到她為自己悲傷的祈求皇上收回成命,這般真情意切,夠了,有她對自己的這份心就夠了,何苦再多一個人痛苦!
宇文季成看著張進的表現滿意的點頭,嗯了一聲,上了肩攆離開,留下秋揚泣不成聲,對著張進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紀舒兒陰狠蠻橫,心中更是惦記著仲夏夜,怎麼可以讓她再來禍害儒雅文俊的張進。
倏的她爬起來,就要追宇文季成,「我去跟皇上說,我去說,我是喜歡你的,我會嫁給你的………」
張進拉住她,帶著讓人心疼心酸的勉強笑容,緩緩的搖頭,輕輕的說,「秋揚,我給不了你幸福,但是,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緊緊的握著她手,就讓他放肆一次吧,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握她的手,這輩子無法得到你的愛,那麼就讓我用餘下的人生,天天祈求老天讓我們下輩子相愛吧!!緊緊的盯著她的容顏,將她鐫刻於腦海,從明天開始他就沒有這個資格再這樣看她了……
秋揚再也支撐不住,哭倒在他的懷裡,淚水浸濕著他的衣衫,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張進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哽咽的在她耳邊訴說,「有了今天……有你為我留的眼淚,足夠了!」一滴男兒真情的淚水滴落在秋揚的臉頰,灼燙著她的心。
王浩明也感懷於張進的至情至愛,這是最純潔,最無私的,也是男人所能給予的最博大的愛的方式,沒想到在這個文弱的少年身上看到,他的這個表妹聰明慧黠,善良美麗,估計只要見較相處過後,沒有幾個好兒郎不心動的,可是此時他卻不得不提醒他們,宮門該落鎖了。
看著張進沒入漆黑的冬夜,秋揚好久都回不了神,突然她問,「表哥,我是一個壞女人,是不是?」
「當然不是!」王浩明一直靜靜的陪著她站著,冷不丁被她如此一問,「你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自然有好兒郎傾慕喜歡!」
「可是,我卻傷害了他。」
「不,你沒有傷害他,相反的,你留給他美好的嚮往與回憶。」
「可是人生只留下回憶,不是太過蒼白與淒涼?」
「這是他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於他,已是色彩斑斕,再者,皇命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