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翌在我耳邊喃喃道:「偌偌,我真的該死,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竟然讓你遭受如此大的傷害!以後的日子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此刻的我異常的平靜,我緩緩的說:「我不再祈求自己還可以幸福,你的愛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現在你可以如此輕鬆的給我承諾,那是因為你在自責,你的道德告訴你該這樣做,但是我並不需要同情,你也不……」
徐梓翌埋頭封住了我的唇,濃濃的酒氣包圍著我,他的吻很輕很柔……
我任由他予取予求,沒有任何反應,我想我是從精神上徹底的麻木了。
徐梓翌抓著我的雙肩,一貫幽深冰冷的墨眸裡此刻卻溢滿了誠懇,他說:「偌偌,我是真的愛你,我並不是同情你,相信我好嗎?我會讓你幸福的。」
「章霽彤說得沒錯,如今的我骯髒不堪,我滿目瘡痍的心也早已死了,幸福對我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我不配擁有那麼美好的愛情……不會再相信了!」
有哪個男人會沒有任何陰影的去接受一個不完整的女人,如余梓翌這般霸道的男子又怎能會不介意我的過去?
本已傷痕纍纍的心再也輸不起了,如今許下一輩子的承諾,誰也不知道中途是否會厭倦,是否會被嫌棄,最終愛情不再以往,當初的承諾變得模糊不清。
有人說得好,承諾是用來違背的。
我不希望連僅剩的自尊都被人踐踏,那種得到又再失去的悲痛,一次就夠了。
辰楓給過我同樣的承諾,說一輩子不離不棄,但是我不再相信承諾,我只相信我自己一個人同樣能過得很好。
他們都是那麼優秀的男子,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而我,不配!
「偌偌,你振作一點好嗎?你還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難道你就這樣放棄自己了嗎?相信我,將你的未來交給我來做主,我會讓你過得更好的!」
我拿開徐梓翌抓住我的手,面色如霜,嘰嘲道:「我的心裡永遠只有方景黎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你給我帶來除了傷害還是傷害,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心,我的幸福都是因你而被摧毀,看到你我腦海裡便會浮現那些痛苦的回憶,你說,你還能如何讓我幸福快樂?」
我言語間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言不由衷,但是就這樣吧!只有如此我們彼此才會少了更多的痛苦,有些人終究只能是用來辜負的。
「你不用自責了,頭上的傷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現在他酒醒了不少,該是不會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徐梓翌跟毛毛蟲一樣,在喝醉酒之後,總有幾分任性。我在徐梓翌絕望的眼神下決絕的轉身離開。
擲一地傷口,只希望我們都可以變得更加的灑脫,斷絕所有的後路,不留下絲毫的希望,只是為了縮短彼此忘懷的期限。
對我來說,轉身便是開始,不管怎樣,還得掙扎著活下去。
……
我每夜都會出現在杯情吧,與不同的男人喝酒玩樂,有時也會上樓開包間唱KTV,再往上就沒敢去了,不過在我腦海裡卻從未記得任何一張面孔,大家都是逢場做戲,彼此娛樂罷了!
我的名氣漸響後,很多男客都慕名而來,有時我拿辰楓開玩笑說,我成了杯情吧的招牌,為他招攬了不少客人,是不是該付給我部分酬勞。
辰楓總是笑著說沒有問題,倘若我想要,整個杯情吧給我都沒有問題。
事實上,與此同時,我也給他帶來不少麻煩,有時候為了逃脫某些猥瑣男人的淫爪,難免會得罪一些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每次都能安全脫身,全靠辰楓在背後打理好一切。
用道上的話說就是,背後有老大罩著。
杯情吧近期確實熱鬧了不少,十號桌上的徐梓翌如今每天都來了,而且每次都會ci裸裸的盯著我看,那冰冷卻不乏多情的眼神毫不避諱,看得我無處遁形,但凡懂得察言觀色的人都看得出來,十號桌的客人是為我而來的。
另外,章霽彤也時常光顧,時常與我進行眼神上的交戰。
就連很少出現在杯情吧的安盛集團的章董事長也頻繁光臨,用別人的話說就是,章董事長時常與我眉來眼去,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很有貓膩。
作為老大的辰楓竟然縱容自己的女人勾三搭四,還默默的在背後為其善後,更是匪夷所思了。
在別人看來,這個女人的背景著實不小,竟然有這麼多優質男人為她鞍前馬後,為其著迷!
女人做到這個地步,這輩子算是無憾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迫添上如此傳奇的色彩,不過誰又知道傳奇背後會有那麼多的無奈與悲苦呢?所謂笑著流淚便是如此了!
這晚,章莫聆再次光顧杯情吧,我如常笑著招呼著,我們平日都會如此,彼此見了面都會碰杯聊上幾句,表面看似非常和諧。
章莫聆看著獨自斟飲的徐梓翌打趣道:「偌偌,徐大總裁對你可謂是癡心一片,夜夜癡醉只為佳人啊!」
我嫣然一笑,噌怪道:「章董事長記性真是不好,我說過稱呼我微余小姐,總給忘了,外人聽了又要誤會了!」
章莫聆起初一震,然後尷尬的一笑。
「那你呢?不常涉足夜場的章董事長如今又是為了哪般?」我及時回到話題問。
章莫聆看了看正看向這邊的徐梓翌,說:「我和他差不多。」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沒有接話。
「你似乎很沉迷於如今燈紅酒綠的生活,你沒考慮過以後的日子嗎?」章莫聆像是隨意的問出很多人都想問我的問題。
「今天的日子今天過,想那麼多也沒用。」我睥睨著貪歡於一時的各男女,說,「你看來往的每個人,哪個不是帶著面具生活,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大老闆,到了這裡本性暴露無遺,全世界都在演戲,只有我演得不像,但是我不願出局,因為我可以做得更好!那麼多人都在敷衍的活著,我又何必認真呢!」
章莫聆驚訝的看著我說:「你真的變了,變得滄桑味十足!」
連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章莫聆說我滄桑,辰楓說我喜歡折磨,徐梓翌說我墮落,別人如何看我,都無所謂了!
「不陪你了,你自便吧!還有很多人需要我呢!如今我倒是成了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我一番自嘲後便朝頻繁看向我的幾位老闆走去,其中,昨天一起剛喝過酒的金老闆今天帶了幾個朋友過來,幾近中年,都是有錢人的樣子,金老闆為我們彼此做了介紹,但是我一個也沒記住,因為我從來都是懶得去記住與我無關緊要的人。
「大家在一起喝酒便是朋友了!」這是我常說的一句話,江湖味十足,都快成我的口頭禪了。
今天的幾個人似乎是有備而來,我一早便看出他們意圖不軌了,但是我如今膽子大了,偏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我倒是想看他們想玩什麼花樣!
幾個人坐得我很近,若有似無的在我身上揩油,我都巧妙的擋開,總有人貪心不足,想佔些便宜,他們這點心思我豈會不知!
「余小姐,這裡太悶了,咱們還是出去喝吧?」有人建議。
向我提出這種要求的人太多了,對我來說已經不新鮮了。
我斜睨著說話者嫵媚一笑說:「我就喜歡這裡頹糜的氣氛,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奔小姐從來不跟男人走出的,竟然還跟我開這種玩笑,你還真是有趣啊!」
說話者被我的話噎住了,另一個滿臉豬油的男人說:「余小姐真會說笑,前幾天你和一個男的從這裡走出去,還上了他的車,這可是很多人親眼看到的,你不會忘了吧!」
他們指的便是我和毛毛蟲離開那次了,我還真忘記這回事了,就破了這次例,卻被讓更多人蠢蠢欲動了。
我單手附上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我想起來了!不過我想你們一定是看錯了,難道你們沒看出那是個女的嗎?你們看過那麼漂亮的男人嗎?是個長得帥氣又漂亮的女人啦!那次不算!」
我打著哈哈,想矇混過關,不過顯然他們沒那麼好騙,但是本小姐說那是個女人他就是女人,你們能拿我怎樣,本小姐豈是你們惹得起的!
徐梓翌在一旁看得早就不爽了,要說眼神可以殺人,那就是他的了,但是我直接無視之。
後來趁我上洗手間的時候,徐梓翌將我堵在過道裡,那架勢就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似的,對著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番責罵,他說:「你對著那些其貌不揚的老傢伙笑什麼?你就真的那麼開心嗎?你竟然還讓他們在你身上到處亂摸,你真當自己是賣笑的了?不要因為整個世界變得虛假了,你也跟著虛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