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才是我的寶   可有可無——往事如風 第六章 憶往昔
    小學時,老媽是我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而到了初中,老爸是我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我不知道這樣的巧合是我的幸還是不幸。

    初二那年班裡來了一個特殊的寄讀生,之所以說他特別是因為他不屬於我們的世界。

    他來自省城,他的媽媽是我們這個小縣城裡考進清華大學的第一人,而徐梓翌是後來的第二人。

    後來他媽媽自然就嫁給了省城的有錢人。

    那年他因為他在省城的女朋友和別人大打出手,即便家裡如何有錢,學校還是將他開除了。

    算是給兒子小小的懲罰,方爸爸將他「貶」到了我們的學校就讀。他就是方景黎,我就是在那年愛上他的。

    都說來自省城的孩子從小嬌慣,而方景黎也是最讓老爸頭疼的一個學生。

    方景黎每個星期有幾百塊的零花錢,而我每個星期只有五塊錢零花,如此大的反差,但是方景黎還是總餓著肚子。

    方景黎除了上課,他從來不做課外作業,但是他永遠是全校第一名,只因為他有聰明的腦袋瓜和上課時幾乎百分之百的投入。

    方景黎花錢如流水,班上的同學每幫他做一次作業他就給十塊錢,每個人都樂於這樣的「好生意」,而方景黎則利用上課以外的時間來盡情吃喝玩樂。

    我對方景黎一向很好,他從不拒絕,然而也只是淡然接受。

    後來方景黎的作業都由我來代勞,為他節省了不少的錢。

    我和方景黎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的呢?應該是從那天以後吧。

    那天方景黎暈倒在教室裡,而那次剛好是我值日。我和老爸送他去醫院,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只是被餓暈的。我當即沒心沒肺的大笑,方景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後蒙頭就睡。

    原來這位出手大方的公子哥就是因為出手太大方了,這才沒了錢吃飯。

    方景黎後半月都是在我們家吃的飯,父親為了不讓他拒絕,便以幫我補課為由說服了他,但是像他那愛面子的勁兒,最後還是把錢還給了我們。

    我和方景黎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我想一半是因為老爸對這位特別有才的學生「情有獨鍾」的緣故吧?我這個女兒很多時候都有些嫉妒呢!

    老爸要求方景黎可以不交作業,但是老爸的那門課方景黎不能低於95分(老爸交的是物理)。而事實證明方景黎就是個天才,從來沒讓自己在老爸面前失過面子,當然除了餓暈那次。

    每次我們家要吃什麼好吃的,老爸都會叫上這位得意門生。

    我從老爸身上認識到老師是最「勢利」的,因為他永遠會對成績好的、聰明的學生另眼相看、特殊對待,尤其是如方景黎這種天才學生。老爸還美其名曰方景黎遠離親人的照料,我們應該視人家如親人。

    方景黎對於老爸的邀請從來都不客氣,他和老爸的關係表面是師生,實際是朋友,都熟爛了。

    我不無感歎方景黎太會搞人際關係了,難怪後來一接手家族生意就上手了,他就是那塊料啊!

    我這種平凡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學生見了老師應該像老鼠見了貓才對。特別是我和死黨見了老師,我們彼此提醒一句:「老師在前面!」然後掉頭躲得明目張膽。躲之為何?心虛也!

    老爸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也在異想天開的覬覦著方景黎,老爸同樣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因為方景黎傷得遍體鱗傷,老爸更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了方景黎是如此的作踐自己——僅僅是因為方景黎,我可以一廂情願的放棄一切。

    徐梓翌哀我不幸——僅僅為了方景黎禁錮自己的靈魂九年之久;徐梓翌怒我不爭——為了方景黎我喪失了自己的原則。

    那天在徐梓翌家門外的草地上,他問我是不是失戀了,我自嘲說:「是啊!我失戀了,被人甩了。」

    他當時怔怔的看著我很久,眼神很複雜,複雜到我無法探究他眼底蘊含了怎樣的意義,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一陣死寂後,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歎了口氣說:「如果我說這二十幾年來我從未談過戀愛,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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