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地牢!
柳清風帶著慕容小梅輕鬆的潛入了這裡。說潛入或許有些不大恰當,因為二人乃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走著進去的,說闖入應該更恰當吧。可是,也不對,你要說闖入吧,偏偏有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
看不見他們,當然就無從阻攔了!
柳清風輕車熟路,進了地牢,一路直往前走,沒過一會,就來的一大門之前,停住。二人躲在黑暗之中,慕容小梅輕歎道:「清風哥,這地牢光景,我看了覺得可怕啊!」
「可怕?呵呵,有什麼可怕的啊?」柳清風微微搖頭,輕笑道。
「以前呆在家裡,有父母呵護,不知道人間疾苦,不知道世道黑暗。現在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多陰暗的地方!唉,若是這地牢裡面的東西有一丁點的見了光,只怕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啊!」慕容小梅歎道。
柳清風贊同的點點頭,輕笑道:「就彷彿後世,對,就是隨風他們那個時代。有一個戲子叫什麼陳老師的,東窗事發,呵呵震驚華夏啊!」
「只可惜,很多東西,永遠不可能洩露出來!一旦洩露,必將是山崩地裂!人間大難啊!」柳清風輕歎一聲。眼中充滿了對那些可憐人兒的憐憫。只是轉瞬間,憐憫消失不見,柳清風搖頭歎道:「有些東西,明知道它是不好的,可是偏偏不能說透。還是得將它沉寂千載,遺忘在歷史的軌跡裡啊!」
「清風,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這樣還是太殘忍了啊!」慕容小梅緊緊的拽著柳清風胳膊,聲音有些發顫,低聲道:「這太殘忍了,我,看不下去啊!」
柳清風緊了緊慕容小梅,低聲道:「小梅,我也,我也看不下去啊!只是,古來成大事者,皆要學會忍!除了忍自己之屈辱,也要能夠忍他人之屈辱!啊,你我今日可以痛快一下,可是日後受苦受難的,卻是天下的黎明百姓啊!」
慕容小梅眼角沁出一滴淚珠,低聲道:「我,都知道,只是……」
「難為你了!」柳清風輕輕地撫摸著慕容小梅的前額,驀地一驚,低聲耳語道:「有人來了,注意,跟著他!」柳清風輕輕的攬著慕容小梅的腰,緊緊的跟在前來的那人後面,進入門內,跟著一路進去。終於,在地牢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十字形的刑架,刑架上面,綁著一個人!
柳清風目光如炬,一眼望去,已經看到,此人不是清塵,卻又是何人?也就是說,清塵堂堂合道高手,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了起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莫非,是赤血親自出手?柳清風內心深處竟然不禁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說不定,赤血就躲在這裡,一時不慎,就會被他突施毒手!而且,這個地方,地牢,乃是精鐵所鑄,靈力不會外洩,也就是說,如果吃血得手,將會是神不知鬼不覺。他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不過,柳清風雖然有些疑心,卻也沒有什麼畏懼,因為,這一齣戲,他卻是主角。若是他死了,恐怕這齣戲沒個完了。所以,他堅信,就算是馬革裹屍,也會到最後一刻,才會的!此前,他絕對安全!
待得眾人都走得乾淨,柳清風方才出現在了清塵的跟前。這一下,他更是百分之百的確認這人的確就是清塵!柳清風面色低沉,快要滴出水來,冷笑一聲,將清塵解救下來,清塵雖然仍在昏迷之中,可是竟然還是輕唔了一聲,額頭滲出滴滴冷汗。足見其痛苦,就算是昏迷之中,也會難忍!
柳清風雙目微紅,怒火噴發。慕容小梅緊張的抓住了柳清風的雙手,微微的搖了搖頭。柳清風沉聲點頭,低聲道:「小梅,我理會的!」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小梅,給小師弟治治傷吧!」
慕容小梅點了點頭,暗自運起五行醫經的真氣,在清塵體內運轉一周,低聲道:「小師弟沒事兒,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功力被封,不過憑他的身體底子,還是受得住的!現在應該只是累的!」
柳清風暗自點頭,扣住清塵的手腕,把著脈,少頃也是微微點頭。別看清塵渾身皮開肉綻,身上沒一處好的。可是他傷的卻是真的不重,只是因為功力被封,痛覺湧上心來。才會如此痛苦,經過慕容小梅五行醫經真氣的洗滌,也是好受了不少。
鬆了一口氣,柳清風緩緩渡過去一絲真元,清塵受到刺激,一個激靈,霍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是柳清風,激動的差點直接坐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很清楚眼前的局勢的,看到柳清風的同時,也看到天牢裡面的刑具,登時被一盆涼水,澆醒。清塵苦笑一聲:「六師兄,不會是你也被抓進來了吧!」
柳清風啞然,搖了搖頭,輕輕地敲了清塵的頭一下,笑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翻船?醒醒吧,呵呵呵呵……」
「那是當然了,師兄英明神武,神功蓋世,怎麼會跟我一樣呢?」清塵也知道,既然師兄都來了,自己恐怕沒有什麼大礙了,拍起了馬屁,開啟了玩笑。看到柳清風翻個白眼,嘿然一笑,也不作聲。
柳清風搖了搖頭,唉了一聲,輕哼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竟然被人綁在了這兒?說出去還真是丟人啊!」
「哪有啊,我一向都是英明神武的,只不過這一次,遭了小人的道而已!」清塵不滿的橫了柳清風一眼,哼哼唧唧的道:「其實也不用你來救我,我再過幾天,就可以衝開禁制,自己出去的!」
慕容小梅看到師兄弟二人鬥嘴,差點笑了出來,暗道,無機子前輩果然是不拘一格啊!所授的弟子個個都是人中英豪,就算是何等危難關頭,都是夷然不懼。還能夠笑言生死,此等胸襟,人所不及啊!
「哎哎,別鬧了,別鬧了!」柳清風終於拿出了師兄的架子,輕咳一聲,沉聲的道:「清塵,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被敵人所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
清塵臉色也是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良久,終於沉聲道:「我也不知,我也是稀里糊塗,不知道怎麼,就落入了敵人的圈套。當日我正想進宮,沒想到突然在半路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裡了!我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清風微微點頭,低聲問道:「你那天可有帶隨從?」
清塵搖頭道:「隨從哪裡可以相信,我重來不帶的。你也知道,我是國師,在旁人眼中,就是高深莫測的代名詞,一想也是獨來獨往的。所以,不帶下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你那天可否跟人一起?又或者是與人結了冤?」
清塵愕然,納悶的問道:「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這些事情都是我引起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掐指算過!到底有沒有卜過吉凶?」柳清風看著清塵,臉色有些不善。清塵看的脖子一縮,悻悻的道:「什麼意思?」
「我曾經為你卜過一卦,卦象顯示——大吉!直到我們回來,你也應該是無恙的。可是你偏偏卻是出事兒了,我想絕非天災,而是人禍!」
「人禍!」清塵驚疑不定!
慕容小梅忽然啊了一聲,驚聲道:「是不是清塵不小心將國師的真相洩露了出去,皇帝不滿,這才下了毒手。」
「你說是皇帝動的手?」清塵眨了眨眼睛,有些想不過來。
柳清風卻是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玄宗!」清塵和慕容小梅不解,他們仔細一想,都覺得這個情況很有可能,也只有玄宗氣數才能掩蓋未來的走向。現在卻聽柳清風說不是這個。
「那是怎樣?」慕容小梅略帶不服氣的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柳清風微微點頭,沉聲道:「玄宗沒理由為難清塵。因為,他就算是知道清塵不是我,也不會有什麼輕舉妄動。因為,憑借皇宮的的勢力,很容易就能知道,清塵與我的師兄弟關係。所以,他不可能對清塵動手。因為,他知道,對清塵動手,遲早有一天會引出我。所以,玄宗不會動手。」柳清風忽然嗤笑了出來:「再者說了,玄宗現在一門心思已經放到了楊貴妃的身上,那裡還會理會別人是怎樣的光景?更別提為難清塵了,就算是安祿山,只要安祿山不反,估計他做什麼玄宗都可以忍受。可憐這一世英豪……」
柳清風搖頭歎息,為有些普通人為感到悲哀。有的人固然是越老越看得開,越老越成精,越老越讓人欽佩。可是也有很多人,越老越糊塗,越老越執著,越老,越讓人感到心驚肉跳!玄宗,無疑就是後者了。蓋因,他的前半輩子太順了,太成功了,玄宗已經失去了追求的目標。沒有失敗的磨礪,讓玄宗驚呼已經是目空一切,二十年的奢華糜爛生活,讓他也失去了生活的激情。大唐的危機,再也不能激起他心中一絲一毫的漣漪了!
清塵微愕,卻是深以為然,慕容小梅卻是懊悔的搖了搖頭,歎道:「唉,我看問題,還是遠遠不及你呢!」
柳清風啞然,搖頭低聲道:「我倒是情願看不透呢!呵呵,這樣很累的,小梅,我希望你一輩子都輕輕鬆鬆的,快快樂樂的……」
「當然了,有你在呢!」慕容小梅往柳清風懷裡靠了靠,低聲道:「有你在,我就什麼也不怕!」
「咳咳!」清塵輕咳一聲,面無表情的道:「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在!」
「你這小子!」柳清風笑罵一聲,搖頭笑道:「別鬧了,說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