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高力士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柳清風臉色微變,看著扔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楊貴妃,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他剛想說,貴妃娘娘,你所說之事,我卻是辦不到的,你先起來再說吧!心中卻有些不安,總覺得今日之事是個陷阱。
哪知那貴妃竟然突然站了起來,旋兒有斜斜的栽倒在地。柳清風微微一驚,這一下倒是倒在地上,卻不知是何後果。微微皺眉,卻是輕輕的攬住了貴妃。
「光當……」一聲,門被轟然推開,玄宗雄赳赳氣昂昂的闖了進來。目光如炬瞪了柳清風一眼,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了。
好個楊貴妃,竟然大哭一聲,掙開柳清風,奔向玄宗,逕直投入玄宗懷中,哭個不停。玄宗愛戀的撫摸著貴妃,口裡不斷地安撫著:「愛妃,朕的愛妃……」
柳清風眼中精芒一閃,楊貴妃的叫喊了起來:「陛下,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好,愛妃,咱們慢慢說慢慢說!」玄宗憐惜的輕撫著貴妃的柳背,柔聲問道:「到底是誰欺負了你,你說出來吧!就算是天皇老子,朕也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好膽!」柳清風心中暗道,卻是已經聽到,這寢宮外面,已經被無數的侍衛包圍。侍衛們似乎是在佈置陣型,還在跑動。
「是!」貴妃得到了玄宗的安撫,總算是平靜了許多,看了柳清風一眼,憤然道:「便是這柳仙師了,呸!今晨陛下走後,臣妾便到門口,恭送陛下。誰知道柳拂竟然來到了臣妾寢宮前面。臣妾見那時候天色尚早,雖然不便見客,可是柳拂是陛下欽賜的太子太傅,日後還是國師,也不好太過失禮,便與柳拂打了幾句招呼。柳拂一開始也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樣子,又說要幫臣妾占卜算卦。臣妾一想,柳仙師的神通,這些應當是稀疏平常的。再說當時已經快亮了,便讓他進來了。卻沒想到,他進來以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不但想要輕薄臣妾,還,還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
玄宗眼中寒芒一閃,沉聲問道:「他說了些什麼?」
貴妃淒然道:「他說陛下命不久矣,我跟著陛下徒受苦難,最後還會被陛下所殺。他,還,他還……」
「還有什麼?」玄宗咬牙切齒,拉了拉衣襟,瞪了柳清風一樣,依然是冰冷、
「還說要我從了他,以後可以與他一起長生不死……陛下!」楊貴妃大哭出來,緊緊摟住玄宗,嗚嗚咽咽的道:「若非小翠機靈,見機前去報信,陛下及時趕到,臣妾,臣妾真是沒臉再見陛下了!」
「柳拂,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玄宗怒火中燒,竟然恨不得吧柳清風撕成碎片,大卸八塊。
柳清風淡淡的拱手道:「陛下,莫非你只聽信一面之辭便要定我的罪?」
「那小翠所說,你又作何解釋?」玄宗冷笑一聲,讓人帶小翠進來了,卻正是那讓他進去救助貴妃的宮女。
那小翠一見到柳清風,登時脖子一縮,泣然道:「陛下,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截住我,讓我帶他到貴妃娘娘的寢宮。奴婢不從,他將奴婢的手腕都抓青了!」說完還當真的秀了秀那原本皓白的手腕,果然有一圈烏青的痕跡。玄宗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殺機。小翠繼續道:「奴婢受到脅迫卻是不敢不從,只想著能夠遇見侍衛,好制服這歹人。沒想到今日這些侍衛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竟然一個也是見不著。奴婢無奈,只好先將柳拂帶到了娘娘的寢宮,憑娘娘的聰明才智,當可拖住一段時間的。奴婢卻是前來向陛下求救……」柳清風暗道,侍衛都被我和李玄霸弄出來的動靜吸引過去了,比起皇帝的安全,小小的一個貴妃又怎麼被侍衛放在眼中?
「柳拂,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玄宗第二次問出這句話,已經感覺殺氣四溢。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一言不慎,滿門皆輸。柳清風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卻是冷然一笑,你今日卻是遇到了我柳清風。柳清風嘿然一笑,似不屑又似淡然的道:「陛下還未問過我呢?」
「還要問你?」玄宗握緊拳頭,一副你果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表情。卻是不怒反笑,連道幾個好字,欣然道:「那朕來問你,你可是要主動闖進愛妃的寢宮?」
柳清風眉頭微皺,卻是點了點頭。
玄宗嘿嘿冷笑,繼續問道:「那真再來問你,你可是要給愛妃占卜算卦?」
柳清風無奈,只好在點頭。想要辯解什麼,卻見玄宗繼續道:「你可否曾說過朕命不久矣,讓貴妃早作打算?」
柳清風瞠目結舌,心中鬱悶,悻悻的點了點頭。
玄宗已經是怒不可遏了,卻還是能夠稍加淡定的說了一句:「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柳清風驀然良久,若是玄宗的眼中也可以如她一般射出火焰來。只怕他現在已經被燒成了一塊焦炭了。良久,柳清風終於輕輕歎道:「我,無話可說!」
玄宗冷笑一聲,嘿然道:「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嘿,朕親自封的太子太傅,日後的國師,竟然是此等人物。哈哈,朕真是瞎了眼了!」玄宗眼中冰冷一片,大喝一聲:「來人……」
宮外侍衛悉悉索索,準備進來。
柳清風卻是大叫一聲:「且慢!」
玄宗冷笑,眼中戲謔意味分明,你莫非還想脅迫朕不成?
柳清風微微一笑,卻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小塊令牌,扔給玄宗。玄宗一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的古怪。看向柳清風的眼神也是帶著三分掙扎,三分恐懼,三分敬仰,另有一分卻不是是何。
「光當……」門被打開,一票侍衛衝了進來。就要去拿下柳清風,卻是玄宗微微一歎,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侍衛們莫名其妙,又看到玄宗不似被脅迫的樣子,卻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玄宗有些恍然,貴妃擔心的靠近了一些,叫了聲陛下。玄宗回過神來,擺手道:「朕無恙,愛妃,你和小翠也出去吧!朕要和國師談談!」
楊貴妃無疑是非常聰明的女人,不然也不會牢牢地抓住玄宗的心,數十年不變了。當下也不撒嬌也不辯駁,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陛下小心,我們都在外面呢!」便和小翠一起出去了。
那門又被依依呀呀的關上了,玄宗方才冷冷的看著柳清風,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冷冷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清風拂柳,呵呵,柳拂,字清風!三清宮無機子的弟子,也是日後三清宮的掌教!」柳清風徐徐吐出這幾個字,卻是讓玄宗臉色微變。
他身在帝王家,當然不像一般人那般對於仙家門派懵懵懂懂。雖然他所知卻也不多,但還是知道,如今的三清宮可謂是蒸蒸日上,掌教無機子更是冠絕天下。成名天下數十年,未嘗一敗!玄宗微微皺眉,不解的揚了揚手中的牌子,不解的道:「那你和我李家先祖玄霸有何關聯,為何會有這塊令牌?」
那塊令牌上面卻是寫著一個衛字,竟然是當年高祖李淵追封李玄霸為衛王,所鑄的令牌!
柳清風微微一笑,卻是不語,笑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要做好你的皇帝,其餘的事都可由我們來完成!」
「你們,你們是誰?」玄宗雖然日漸昏聵,可是目光之中猶自帶些威嚴。
柳清風微微一笑,也不點明,只是笑道:「這些你無須知道,不過,國師這個身份,我倒還是滿需要的。唔,過幾日,你便下旨,就說國師柳拂要到南北村祭天祈福吧!」
「你,不要太過放肆了!」玄宗氣的渾身直哆嗦,已經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柳清風還是輕笑著,不語。
玄宗掙扎了一會,方才緩緩地點頭,只是麻木的問道:「你還想要做什麼?」
柳清風微微搖頭,大踏步的就要離開,來到門前,正要推門,柳清風霍然回頭,冷冷地道:「管好你的愛妃,若是她再敢惹我,我誰的面子也不給!」
玄宗微微一怔,竟然說不出話來。
柳清風冷笑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任由一票侍衛和貴妃目瞪口呆。
柳清風徑直前往東宮,腦海中卻是不斷地在思索,這貴妃到底為何要陷害我呢?她是誰指使的?楊國忠,我與他沒有絲毫的交集,就算我當了國師,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妨礙吧?那是李林甫?不對,李林甫與楊國忠一直不和,怎麼可能只是楊貴妃呢?那莫非是安祿山,他與楊貴妃怎麼著也算是母子關係,若是他的請求,倒真說的過去。
柳清風暗自頭疼,心道這官場生涯的確難熬的緊,也不知道為何有那麼多的人削尖了腦袋的往裡湊。
微微搖頭,前方便是東宮,柳清風一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