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歸雲客棧相鄰三間客房竟然是同一時間打開門。二男一女徐徐走出,對視一眼,都是微笑。
慕容小梅笑著走到了柳清風身邊站定,一言不發。
柳清風卻是看著那小偷,笑道:「兄台,早啊!」
「早起的鳥兒才有吃食,現在已經不早了!」小偷似乎意有所指,頗有深意的看了柳清風一眼。
柳清風不解其意,只是笑道:「在下柳清風,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小偷橫了柳清風,這才生硬的道:「鄙人姓袁,名平!」
「原來是袁兄,一起早飯如何?」柳清風笑著發出了邀請。袁平現在表現的和昨日大不相同,竟然有些冷淡,不過卻也沒有拒絕柳清風的提議。三人一起下樓,呼來小二,要了一些早點。
三人只是默默吃東西,竟然一時無話。
終於,袁平放下手中的包子,讓柳清風眼睛一亮,暗道這傢伙終於忍不住想要有動作了。卻見袁平歎道:「柳兄,你有此美眷相伴,實在是一生無憾啊!」
慕容小梅臉有些發紅,柳清風卻是頂著漲紅的老臉,哈哈笑道:「那是當然了!」柳清風還想說什麼,卻見袁平已然低下頭去,默默的嚼著包子。鬢角微微有些凌亂,不禁恍然。
「你不能進去,嘿,說你呢,喲呵還硬要闖是吧?」小二尖刻的聲音傳來,吸引了客棧裡面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二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攔在門外,那老人不管不顧,只想往裡闖,嘴裡大喊道:「哎,這包子可真香啊,啊哈哈,小老兒可要嘗嘗!」老人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多久沒洗過衣服了,那一股臭味瀰漫了整個客棧。本來還想看熱鬧的一幫人都是皺著眉頭,擺著手,也顧不得再看熱鬧了,叫囂著讓小二把這傢伙轟出去!
小二得了食客的助威,膽色大增,揚起手就要給這老頭一個嘴巴。
「嗯?」柳清風眉頭一皺,就要發作,卻見那老頭突然一彎腰,竟然躲過了小二的一巴掌。柳清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是輕鬆下來,準備看戲。
小二大人不成,當下大怒,嘴裡一邊大罵著,一邊一腳踹了出去。冷不防腳底一滑,竟然跌坐在地上。小二低頭一摸索,竟然是一片爛的不能再爛的香蕉皮!小二耳邊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往客棧裡面一看,只見那老頭已經進去了。食客們捂著鼻子,一臉瘋狂,連跑的精力都沒有,逕直吐了起來。
老頭卻是東竄西闖,不知道在找什麼。
小二勃然大怒,忍住惡臭,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卻見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微微一怔,看了過去,柳清風笑道:「小二,你們店裡的損失都由我負責。他是我朋友!」然後就是一錠銀子扔了過去。
天下的小二一個樣,見了銀子就跟見了親爹似的。小二連臭味都顧不上了,把銀子放到嘴邊咬了咬,頓時眉開眼笑,爺前爺後的說個不停。
打發了小二,柳清風卻來到了那老人面前,那味的確霸道,就算是柳清風,也差點暈過去。好在他煉骨有成,將鼻腔封閉起來,淡然笑道:「老人家,您別亂竄了,到我這桌子上來,我請你吃飯,成麼?」
老人饒有興致的看了柳清風一眼,這才嘿笑道:「年輕人,你想請我?你憑什麼請我,你請得起我麼?」
慕容小梅氣極反笑,只想說這個老傢伙不識好人心。柳清風暗暗搖頭,慕容小梅輕哼一聲,不屑的掃了老人一樣,這才坐下。
「老人家,相逢即是有緣。既是有緣,不如請前輩屈尊如何?」柳清風現在近乎有些謙卑了,他當然不是奴隸性子了,而是這老人可能是一個高人。高人也分很多種的,有的是那種一看上去就是高人,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那種。另外有一種卻是你怎麼看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實際上卻可以凌駕於很多人之上。
這兩種倒不是說誰比誰更高明,只是前者是最容易偽裝的,大街小巷的,很多道長高人,都是偽裝成這種的。而那後一種,若不是洞察力驚人,根本發覺不出來。因為他們跟常人絕無任何的分別。就如同這老人一樣,乍一看那就是一個乞丐。可是,柳清風卻敢肯定,這老人一定是一個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