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剛才那一個耳光裴淺甩得很用力,她自認為自己還是很善良的,至少不壞,但是也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隨便讓人欺負打罵的主。
猶如之前一般,即使欺負她的人是御雲辰,她也毫不畏懼的照還手不誤,即使那樣的代價會讓她丟了性命,她也甘願,憑什麼就得乖乖的讓人欺負?
因此她下手毫不手軟,然而那也幾乎用盡了裴淺積蓄起來的所有力量。
生病的人傷不起。
她奶奶的,她現在還是頭昏眼花的重傷病人,突然之間從少女變成了少婦,甚至肚子裡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塞了個皮球進去。
這也就算了,擦,還要讓一個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風的女人在這裡鬼叫!
裴淺冷冷的斜眼看她,「你敢罵我為什麼我不敢打你?」就她那樣的人也叫做神醫?裴淺不禁要懷疑起京都裡的遙遠究竟是有多麼的誇張了。
身為醫生,連一點醫德都沒有,簡直侮辱了那一個醫治。
「你,你!」花靈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渾身直打顫,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夠了。」
終於,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御雲辰開了口。
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從之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一般,黑眼沉沉如瀚海一般波瀾不驚。
「殿下!」花靈立即跑到了御雲辰的身邊,委屈的捂著俏臉上的那通紅的五指印,「殿下她……」打我。
「花靈。」
花靈還沒說完,御雲辰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漆黑的深眸牢牢鎖定在花靈身上。
花靈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癡癡的望著身前的男子。
「今天的事情,除了你與本王之外,本王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御雲辰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不復剛才的僵硬與顫抖,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殿下,你……你說什麼?」花靈不可置信的看著御雲辰,萬萬沒有想到,在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御雲辰除了最開始的震驚和無法相信之外,居然就這麼無動於衷!
不僅如此,居然還要為了那女人保守秘密?
「花靈,你記住,今天的事情,本王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御雲辰聲音很冷,隱約夾帶著冰冷的殺意和警告,彷彿如果花靈真的將這件事情洩露出去了,那麼,他一定會毫不手軟的讓她永遠閉口一般。
心很疼很疼。
花靈怔怔的看著他,「為什麼殿下?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您啊!」
「夠了,本王自有分寸。」御雲辰目光落在了床上,深深凝視著床上的女子,仍然淡漠的道:「你出去吧。」
「殿下……」
御雲辰驀然抬眼,森冷的目光直射花靈,語氣冰冷,「你想違抗命令嗎?」
花靈咬住下唇,眼淚無聲的落下,「花靈……不敢。」
是的,她不敢,她怎麼敢?一直以來,他就是她的天,為了他,自己什麼都願意做。
放棄了身份和地位,放棄了家鄉的一切跟隨他在京都,隱姓埋名的給他做眼線,為他做所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情。
得到的,卻永遠不過是他的一個命令一個任務而已。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當初是那麼的無怨無悔,可是為什麼現在心卻那麼那麼的痛……
「那就下去。」語氣越加的冰冷,在這個乾燥的秋季,卻如同冬天的涼風一般,讓人寒意刺骨。
「花靈遵命。」花靈低垂下頭,僵硬著身體收拾好藥箱,默默的離開了房間,瘦弱的身子漸漸消失在秋風的蕭瑟中。
裴淺突然有些同情起花靈來。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花靈雖然對自己惡言相向,但是說到底她說得都是實話,只不過說得有些難聽和過分而已。
她低下頭,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小腹,想用手去觸碰,卻又有些害怕的將手縮了回來。
她居然懷孕了……
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眼中是一片迷茫。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只是……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是個頭疼的問題啊。
花靈離開後,房中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中,裴淺累及的躺在床上,渾身充滿了無力感,突然之間變成了准媽媽的人物,心中是感慨大過於驚嚇,好在她不是嚇大的,經過花靈那麼一鬧,她反而更快的接受了事實。
「淺淺。」
空氣中沉默了良久傳來了低低的嗓音。
裴淺微微睜開了雙眼,看著那站在床邊的男人,光線自他背後照射過來,看不清他俊美的五官,只能見到那隱約的輪廓。
裴淺淡淡的『嗯』的一聲,聲音平靜的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是騙你的,我的確不是清白之身,吶,看到了沒?」
她指指自己的肚子,有些無奈的道:「還沒過門就先給你戴綠帽子了,要是真過了門,皇上還不把我們裴家全都抄斬了。」
御雲辰突然握住了裴淺的手,深邃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著裴淺,半響後,才微掀薄唇,緩緩的道:「淺淺,我會叫大夫開副藥來……」
御雲辰還沒說完,裴淺猛然把他的手甩開,堅決的道:「不必了,御雲辰,我不會墮胎的。」
是的,她不會墮胎的。
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任何東西,父母是別人的,家也是別人的,她的一切一切都在現代,如今,只有這孩子,是自己的。
是她……唯一的親人。
御雲辰勾了勾唇,微微一笑,風華絕代的笑容完顏絕美,「傻瓜,你誤會了。」
他輕柔的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說,「是安胎藥,再說,你現在還發燒,要慎重,身體比較重要,知道嗎?」
聞言,裴淺全身一怔,僵硬的抬眼看他,「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