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病房非常之華麗,環境是非常之清新,空氣是非常之流通,能看到天非常之藍,去特別的白,總之,米米住的地方,是個無可挑剔的地方,要說抱怨,肯怕會有生在福中不知福,暴殄天物的唾沫星子將其殘忍的掩沒,事實上,米米真得很想說,她討厭住院,非常討厭。
所以米米的任性,遭到圍攻了,爸媽還仁慈一點,採用懷柔政策,淺商還好說話點,白的說,是他懶得開口,不過目光非常之堅定,態度很明確,米仙就比較直白了,直接敲了米米一個爆僳,受傷了還想出院,做夢。
都反對,米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沒有發言的真誠,嘴已經翹得老高了,她又沒有手殘腳廢,能動能跳的,躺著實在多餘,不是說人要多運動才能身體好,傷口才能好得快麼,她躺像怎麼回事,完全搞不懂,住院有什麼好處。
真誠沒有發言不是說他同意米米出院,相反,他更反對,呆著有什麼異常好及時治癒,另一方面,就要讓她好好嘗嘗受傷的待遇,所以,她就乖乖的躺著吧,當然他是不會笨到把第二個理由說出來的,一切都有因果,有些因果是帶有那麼一滴滴的善意的惡舉的,說到底,他也是為了她好。
所以好男人真誠笑得那個溫柔,語氣那個溫婉,眸子那個深情,如汪明月一樣,清澈清澈的試圖把米米的魂勾住,「米米,住院也沒什麼不好,你看這裡要什麼有什麼,你也不會無聊,呆會人去書店幫你買幾本漫畫,你看累了,就直接休息,你覺得翻書累,我可以念給你聽,我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你的。」
聽起來待遇真得超好,所有人都心動了,當然心動的不是當事人,扁著臉,米米還是沒能精神起來,她覺得在醫院看電視特別的滲人,醫院看漫畫沒能覺得主角很帥,感覺這種東西太奇妙,卻說不上來,抓著有些亂的頭髮,米米耍賴了,「我不管,我要出院。」
脾氣上來的時候,沒幾個人能勸著米米,大家覺得眼前飄過的何止那麼一朵烏去,整個眼前都發黑了,連米仙都要投降了,躺在上面的是她的妹妹,她哪忍心暴打她一頓,讓她傷上加傷,就算她狠得下心,三個男人也不見得看得下去,所以,她也很無奈。到底誰把米米寵上天的,米仙的眼刀刮過一干人等,最後所有人都刮了她一眼,她沒份麼?
米仙苦悶了,也扁了臉,亮麗的唇揪了揪,蹲到角落城畫圈圈去了,她也有寵,可她適可而止了好不好。
爭論未果,米米照樣住院,米米發現,她已經兩次住院了,時間還隔得挺近的,不禁有些歎她與醫院是不是有緣份了,還真是想拒絕的緣份,翻著嶄新的漫畫,上面的死神真的是超帥,可他再帥都不能讓她的心情回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看淡紫色的窗簾紮在一邊,飄飄揚揚,還有窗外青草紅花,好不盎然,好不夏意,明淨的臉上,不禁有些悵惘起來,隔得那麼近,躺的地方,還是白色的房間,外面太暖,房間太涼。
真誠不是很閒的人,事實上他很忙,哪怕他已經盡量抽出時間來了,還是被特助打電話催走了,走時,他很抱歉,「米米,我處理完馬上過來陪你。」
他焦急的神色,可以看出,似乎還挺重要的,可他還要留下來向她解釋,不想讓她獨自呆在這裡,豪華而又陌生的病房。
他的體貼,讓她有些心悶,他何必為了她而耽誤他的公事,難道在他眼中,她就是那麼不講理,生病了強要拉人陪的不懂事的小女孩,嘟著嘴,她說得惡狠狠的,「處理完了你還是要乖乖的呆在辦公室,別巴巴的又跑回來,哼,就算你回來,我也不會放你進來的,還有,淺商今天已經幫我準備了好吃的,你就不用弄份多餘的了,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啊。」
真誠那聰明,怎麼會聽不懂猜不出米米的用意,些許的感動之後,更多的是愧疚,明明答應她的,要陪她,他還是失言了。這時候他倒是後悔讓她呆在醫院了,醫院就她一個人,她該怎麼辦?
真誠走的時候還回了三次頭,很不放心的樣子,米米一一瞪了回去,她有手有腳,擔心她未免多餘。她還是會照顧自己的。
真誠的身影還是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也就不必勉強自己瞪眼,瞪眼其實是很辛苦的事情,瞪的很累,她也不想瞪真誠,他沒有錯,只是太忙。
女孩的心思,一個人停留時,就會沒有邊際的行走,走到哪都會沉思,她望著窗外時就會有些不真實,老想著,出去走走,出去走走。
以為花了眼,她面前出現了南宮新,他懷抱著一個很可愛的小嬰兒,今天穿著一件緋色的褶子公主裙,嬰兒膚色粉粉的,整個人如嬌嫩的花兒,笑得時候無憂無慮,可愛之極,那是小蓮吧?
可見得南宮新的寵愛,小女兒華啦流了一串口水,晶瑩晶瑩的,就這樣噌在了南宮新昂貴的手工西裝上,不用說,西裝毀了,還是全新的衣服就要被淘汰了,南宮新面色變都不成,只是拿過身邊小女僕遞過來的綿手絹仔細的擦乾女兒的嘴角,不想讓她因為那黏感而不適,他成熟的臉上,滿滿是父親的寬容與慈愛,真真讓米米,知道父愛如山,這句話的貼切,南宮新是個好父親。
陽光非常明媚,也些許的烈,所以南宮新是不放心,讓女兒暴曬的,抱著女兒,怕是要去他的病房了,米米有些疑惑,為什麼她總是看著他抱女兒進醫院,那小孩,不會也是先天性心臟病吧,那麼可愛的女兒,要是那般,該有怎樣蒼白的人生?
哪怕富貴一生,不能盡情的跳,不能盡情的跑,不能與人同樂,該怎樣的傷?就如她此刻一般,不過被禁錮一個星期,她就仿若流年逝過,一秒都漫長,一分都覺得浪費了。
也許是米米的目不轉睛,或是太過湊巧的轉身,南宮新還是看到了米米,米米請假是淺商幫請的,那麼大的新聞,他不可能不知道,看著屏幕上她的奮不顧身,她對小孩的愛護,他枯井般的心是震憾的,這繁華冷漠的世界,清新的人,奪不走誰的心,至少他的心有些寄托在了她身上。
以前只覺她行動上有些迷糊可愛,現在想來,她的心還真是純淨到讓他傾心的地步,只是,這樣可愛的人,躺在床上時,為什麼臉上有些自嘲?
向著她微點了點頭,他看了眼門的方向,示意她起來開門,她是沒有蓋被的,身上也僅著一件寬鬆的淺藍條紋病房,可以看出,她是可以走動的。
既然來了,他還真想進去看看她,至少問問她怎麼只有她一個人在,她的家人又去了哪裡?
米米有些驚訝與南宮新的對視,也只得起身去開門,腳只是擦傷,都一天多了,也沒多大感覺了,這醫院的確是不錯的,沒有穿上鞋,她光腳走去,地上的冰涼,還是讓她有些不適。
開門,讓出身體,讓南宮新進來,還有那年輕的女僕,怕是專屬看護小蓮的,看不出已經做過媽媽的人,特別的小。讓米米有些疑惑,這麼小的看護真得懂得照顧小孩?她自己不過也是個小孩而已。
南宮新沒有介紹女僕的意思,只是坐於沙發上,劍眉微蹙起,看著米米的赤腳,十隻腳指頭晶瑩剔透的,特別的可愛,她有一雙很細巧的腳,可是,她都進了醫院了,還赤腳,就不怕病上加病?
她不會照顧自己,讓南宮不岔起來,她的臉色倒是不錯,但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因為她的不注意而蒼白起來,「去把鞋穿上,你腳底不冷?」
臉色更加泛紅起來,他盯著她的腳那麼久,卻是不滿她沒穿鞋,腳底還真有些冷,捲了卷有些圓呼呼的腳趾,。她乖乖的去穿鞋了。
那個站在一邊的女僕,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米米,南宮很少對身外物關注,能提醒一個赤腳的女孩穿鞋,更是無前例,南宮喜歡這個女孩?她要不要向夫人報告,這個女孩她也見過,不就是這幾天在電視的寵兒,簡單比明星還要紅上幾分,道德的模範永遠是人們極挽留的東西,哪怕,那道胡有些虛幻了。
南宮竟認識這個女孩,還進來看望她,還真是奇跡,照理說南宮集團已經強大的不用拿她來炒作了,聲譽也很好。
南宮一直是個很現實的人,那麼,她有什麼可以讓他屈身的地方,她好奇了。
穿上鞋的米米,偶爾撇見打量她的女僕,臉紅了紅,客氣道,「您坐呀,對了,你們想喝點什麼,不過,呵呵,不好意思,好像這裡只有牛奶?您喝牛奶嗎?」
她聽說有些女孩是不喝牛奶的,因為牛奶膩,喝了覺得很沒有女人味,一般都會改喝咖啡,可是,她悲劇的發現,她的氛圍內是沒有那昂貴的咖啡豆的。
女僕搖頭,她沒有坐的權力,她的主人就在她面前,她已習慣站著了。
米米是不懂得女僕的規矩的,所以她不坐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坐吧,我去幫你端牛奶,都熱著的,可以直接喝。」
南宮眼神一個示意,女僕侷促的坐在了沙發的一角,像這樣與主子平起平坐,她真的很沒安全感,真怕主子變臉了,那她就失去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米米去巴台倒了三杯牛奶過來,原本還想給小蓮也準備一杯的,可是想想,那麼小的孩子還是用嬰兒奶粉的好,成人牛奶喝了怕是要受不了的。
所以她放好牛奶坐下來的時候,坐在小沙女上,歪在南宮新的沙發背上,抱歉的拉了拉小嬰兒特別軟的小手,「對不起啦,小公主,我這裡沒有嬰兒奶粉,不能給你喝飲料,不要生氣哦,小公主最可愛了。」
小公主本是縮在面宮懷裡,有些怯怯的望著米米,怕是不喜生人,見米米笑瞇瞇的,聲音軟軟,還碰她的小手,感覺米米的手和她一樣軟,她感覺很親切,也學著碰碰米米的手,還在她攤開的手心裡抓了抓,咧開嘴,咯咯的笑了,又流了一串口水,讓南宮又毀了一條手絹。讓米米汗了一把。
小蓮的手撓的她手心有些癢,米米也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之下,南宮懵了,一大一小的臉,笑起來的時候都彎著眉眼,都是可愛,臉色都是粉粉,不禁有大女兒小女兒的錯覺,自己也不覺得笑了。
聞見南宮新竟笑出了聲,米米臉更紅,幾乎泛到了耳根,她竟然對著小嬰兒傻笑,真夠犯傻的,臉真是糗大了,她在做什麼哦,拂了拂耳根落下的頭髮,她低喊一聲,向著南宮,「不許笑。」
深刻的臉,抿著的唇,因為米米與女兒的傻笑,五官柔化了,唇也勾起了,相對於先前不怒而威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尊貴,這會倒是更像個放肆的孩子,笑得恣意,笑得張狂,很有些笑遍江山,得意江山的暢快。
小蓮仰頭見爸爸笑得那麼開心,她也覺得開心,又瞄著米米有些窘的臉龐,她覺得更開心,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房間都是南宮低沉渾厚的笑聲,和小孩甜甜的無瑕笑聲,特別的融洽。這一看,父女倆長得真像。
外面的風吹得特別的多情,吹盡了最後一絲暑熱,吹進了清新的花草香。
清新的風,清新的花草香,還有清新的日光,讓室中之人覺得更加愜意,氣氛溫馨而靈動,因為米米的不好意思,因為她的可愛,那紅霞似珍珠般的耳珠,非常的透明,像是紅寶石般,映著她年輕朝氣的臉。
高貴,親進,讓人注目。
有一句詩那麼寫著:那日,風和日麗,我轉身,看到了一雙明媚的眸子,帶我走進了世外桃源,…如果是夢,但願永遠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