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輕啟唇,回答的淡然,「我是這裡的廚師,很高興能為公主殿下準備壽宴。」
提起壽宴,他就有揉太陽穴的衝動,名為宴會就要有宴會的規格,哪怕餐桌前坐著的只有一個人,也要準備一個宴會有的餐式,他一個剛從飛機上下來的人,還沒有從時差中調整過來,就要去準備那些不比合作案輕鬆的複雜法國菜,挑眼不著痕跡的瞪了淺商一眼,一定是他做的好事,不然米米怎麼會知道他會做法國菜,好樣的,他今晚不好過,他讓他一個月都不好過,走著瞧,他一定會報復的。
他走完,也沒再讓公主問更多問題,在公主臉色微變的情況下,拉著在看熱鬧的米米,走進了餐廳的內室,他並不喜歡別人拷問他的一切。
米米被真誠拉著走,碎碎念,「公主要生氣了,你太冷淡了,以後公主再也不會來這家餐廳吃飯了,你的薪水就要縮水了,哈哈,你杯具了。」
真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確很杯具,因為他有些困了,「我要是哪天沒有薪水了,就由你養著我好了,你一個總裁秘書,也可以供我吃喝了。」
米米的笑容癟了下來,憑什麼她要養他呢,吼,「要我養你,你就得每天做飯每天洗碗,每天拖地,你受得了再說。就當我請了個包住的男傭。」
難以想像哪樣的日子,真誠打了個寒顫,頗為不恥,「我身為你的未婚夫,只要幫你暖XX床就行了,要做那麼多家務,我要是不小心腰掃了,不是破壞你的幸福生活。米米,你真是太傻了。」
她錯了,不該和種馬討價還價,哪天他露宿街頭,她應該送他去酒店,讓他發揮所長,他的生活怕是會比做總裁還賺得多更滋潤,保證他財源滾滾,「快做你的法國菜,公主還等著你,拜託你有點職業覺悟好不好。」
他不想做,特別不想做,不過,看米米監督他的架勢來看,他今晚不做,別想休息了,本著解脫的念想,他認命的進了廚房,開始他的準備工作,所有的廚師都已進來,成排的等待他的安排,有著崇拜的眼神,他也是一枚挺頂級的廚師,掃了眼廚師,個個躍躍欲試,幹勁十足,還真是熱血青年,「食材都準備好了嗎?」
負責採購的廚師新手重重的點頭,年輕的臉上滿是對大廚的狂熱,他也要成為一流的廚師,記得真誠還曾誇過他努力能幹的,在他的熏陶下,他一定會成功的,「是的,真誠先生,所有壽宴的食材都準備好了,也取材好了,正保持著最新鮮的水準。」
真誠略微讚許的點頭,望向進餐廳有二年的另一個青年人,「今晚的餐點是什麼?」
廚師用著不停頓又清晰的語調報了一大堆的法國菜單,真誠的青筋跳了跳,頭更是暈眩,有揍人的衝動,這麼多,也虧淺商能把這種預訂接下來,他腦子秀逗了,他秀逗了就算了,幹嘛拖他下水,他可是很忙的,而且還利用米米,他微瞇了眼,他一定會報仇的,淺商最好能讓他報復一番,否則絕不原諒。「照往常一樣準備,開始吧。」
各人分工動了起來,一些普通的程序是不用他親自動手的,他多半是監督,別小看監督,一些細節很有可能就會破壞整個菜式的完美,何況品嚐食物的是公主,一點點異樣也逃不出她的胃蕾,一不小心,他這家餐廳真得會扣上好大一枚的叉叉。
交待完這些,他眼睛電光十射的掃過一干食材,確定沒有不新鮮才鬆了口氣,廚房在有序的準備了起來,真誠退到一邊,坐了下來,過不久,他就要親自來做了。得養精蓄銳。
米米也趕了過來,有些內疚的看著他因為疲勞而微白的臉色,手抬起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幫他按揉了起來,「對不起,要是你實在太累的話,就回去吧,我看他們也做得很熟練的,沒問題的,你還是去休息吧。」
她按揉的力道稍顯輕點,卻也讓他的神經輕鬆了些,感覺到她的體貼與愧疚,他一掃疲憊,笑得滿足,「沒事,又不用我全部動手,這是你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第一次拜託我做事情,我怎麼應付了事。」
米米按揉的手有些停了停,再恢復動作,因為是她的邀請,他幫會來的麼,可是,她卻自私的要把他拉來,還強迫他不准走,她很壞,她還是停了手,走到他面前,眼睛堅定不移的與他對視,「我不管,你現在就回去,你要是沒力氣開車回家,就去休息室休息,反正餐廳有幾間的休息室,你可以挑一間,公主的晚餐就不用你親自做了,我過去和公主解釋,我想她會理解的。」
她的堅持讓他露出笑意,他的堅持也會換來他的不妥協,拉了她的小手,他把玩著,「不用向她解釋什麼,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半途而廢,好了,別這樣。」
她也想做些事情,可是,她知道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她只好看著他再度忙碌起來,眼睛隨著他的淡然動作,而晃動著。
淺商尋了空走進來,倒了杯桌上的水,沒心沒肺的問坐在椅子上養神的真誠,「看你一臉快暈過去的表情,難道是在哪裡做了什麼費體力的事。」
真誠撐著頭享受按摩的臉瞄了眼淺商,殺氣十足,他真該下地獄,等著好了,這一刻的燦爛不會維持太久的,他一定要讓他未來的一年都笑不出來,睨一眼他著裝正式,「你真夠可以的,米亞剛發動過政變,你就巴巴的接了米亞唯一繼承人的壽宴,人太過貪圖利益金錢,是活不長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來教你麼。」
淺商清靜如松的表情也有些沉了沉,最後化作苦笑,喝了口白開水,「你認為是我接的?我有那麼不挑麼,那天我剛好不在,是吉森接的,我也很無奈,本來吉森要是準備好了,夜晚就能把這個麻煩的公主送走,別想到他捅的摟子,他卻不收拾,還呼呼大睡,要是餐廳因此受到牽連,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米米嘟著嘴,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明明用的是英語不是麼?「淺商哥,是不是公主餓了,你進來拿東西給她吃,她要吃什麼,我端過去吧。」
淺商搖頭,摸了摸她知亂的頭髮,眸子裡滿是笑意,「你不要出去,最好在公主在的期間都不要露面,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直到公主大人離開這裡,上了她的私人專機,米米要聽話,知道嗎?」
鼓鼓腮幫子,撓了撓耳朵,米米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麼我不能靠近公主,公主是病毒麼,還是我太渺小了,不配和公主說話。」
真誠伸長手,彈了下她的額頭,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擠出了淚花,「你就當她是白雪公主的後媽好了,她的存在比病毒更厲害,所以你要乖乖的留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不能亂跑,什麼公主的,你講那麼陰陽怪調的英語也沒法溝通,靠近她做什麼。」
這明明是挖苦,米米撫撫被彈得疼疼的額頭,「哪裡有陰陽怪調,明明是你去外國太多,被外國人同化了,我這樣的英語說得已經很準了,上大學的時候我還參加過口語比賽呢,我還得了個優勝獎呢,你少瞧不起我了。」
淺商笑了笑,接著出去了,他還要招待那位高貴的公主,走到門口,他還是回了頭,看向了真誠,少有凝重,「真有意外發生的話,你就帶著米米從後門逃出去,別的都不用管了,米米的安全要緊。」
他本不想讓米米參與進來,可是米米一直堅持要給公主賠罪,他是無法拒絕她的執著的,就像真誠無法拒絕她來到是非之地一樣。
真誠點頭,神情看不出想法,不過很認真很清澈的眸子說明了一切,米米被淺商的叮嚀弄得緊張起來,無措的問,「那個公主有危險麼?要是不安全的話,她為什麼堅持千里迢迢的趕過來做生日、」
明明困惑的話,讓真誠的眸子深了幾許,是他太過調以輕心,竟然沒想到這一點,正如米米的疑惑,這位公主來這裡的目白恐怕也會其他方面。什麼都不挑,偏挑中了這一家,難道她查出了淺商的一切,想藉機接近淺商,回過神來,他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公主來的時候滑戴面紗麼?」
米亞公主豈是人人都能見的,別出平時出行少,一出行也是層層保護,見些外賓時,都是以紗蒙面,只有很尊貴的人她才會解下來。現在想起來,公主在他進來時也沒有圍起簾子,甚至連面紗都沒戴。
米米想起戴面紗樣子,真得很古意,沒想到能在大都市看到,奇怪於他的問話,「你怎麼會知道?公主的面紗在淺商哥面前摘下來了,然後被風吹走了,很漂亮的面紗,丟掉了真可惜。」
寒意從真誠的身體散了開來,來意果然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