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妻尤可欺 第2卷 清明佳節送清明(上)
    婉慈給她說完這些的時候門外有了敲門聲,三聲為擊,恰到好處,節奏控制的完美無缺。

    秦煙挑眉,這個時候能找上門來的除非是親信。

    只見婉慈上前以同樣節奏的敲門聲扣了門扉,外面應了一聲不知道什麼語種的話,婉慈才把門給打開了,門外站著的是一個臉色紅潤,長相清秀的青年。

    他話還沒出口臉色就先微微變了,秦煙笑笑,還是一樣的羞澀呢!也只有這個男人不管什麼都能如此的赧然羞澀,秦煙幾乎以為他這是病態的羞澀了。

    感覺到這邊有人在看他,陸生跳轉視線朝這邊看來,臉更是一下燒了起來,廊簷下那個淺笑嫣然的女子還是如此的絕塵優雅,長袖廣袖的白色長衫,恬淡適宜的笑靨,無不讓他感到心跳加速。

    婉慈也把視線往這邊挪了挪,掩嘴一笑:「陸先生,來此不會就為了看秦姑娘吧?」

    陸生臉上像是添了一筆紅色顏料,連忙搖頭擺手,「婉慈姑娘你可別誤會,在下···在下···絕無此意···!!!」

    「你在強調什麼?」婉慈覺得甚是好笑不禁起了玩弄之意。

    「行了,別在逗弄他了。」秦煙漫步走來,經過他們身邊時轉首對陸生深深一笑,「你們談吧!我先走了!」

    「慢著!」她的一隻腳邁了出去,門外是長街懸燈,每家每戶都點起了燈籠,幽幽暗火在微風中顯得脆弱不堪。

    她回身:「婉慈姑娘可還有什麼事?」

    婉慈定定的注視著這個女人,「你···不幫他?」

    北朝現在大亂,即使七公主想把持朝政,端木蕭仍然為北朝的第一武將,龍虎令在手一天他的生命之憂就存在一天!這一點她不認為這個女人不清楚!可是她果真走的如此乾淨?端木蕭為她如此她難道連一點感動都無?

    婉慈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如蒙了紗,她根本讀不懂她心裡在想什麼!即使知道她的瀟灑知道她的驕傲,可是她仍舊不明白為何一個人的心會堅硬到如此地步。

    陸生當下瞭解了情形,猛的轉頭看著秦煙的背影,張口想說什麼卻仍舊未吐一字。

    北朝近日動luan不安,大街長尾幾乎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巡邏戰士,手持長戟,鐵血森冷。人心惶惶有怒也不敢言,秦煙站在客棧窗戶口朝大街上望了望。

    十幾個鐵甲盔頭正圍著一個婦孺,搶奪著婦孺手中的錢財,嘴裡還冒出骯髒的市井粗語,婦孺滿臉淚痕哭求著可是對方根本就無動於衷。

    秦煙瞧了幾眼便關了窗戶,現在這個亂世根本就沒有英雄,能安穩的從街上走過或活著見明天的太陽都是一種幸福。誰還會去管別人的事呢?這就是世道的黑暗!

    店小二從門外端了幾盤菜食走了進來,一塊白色的毛布搭在肩上,臉上洋溢著憨厚純真的笑:「秦姑娘,你的菜到了!」

    秦煙展顏一笑,「好的,麻煩你了!」

    「姑娘你可真會說話,小的端菜端了快四年了還從來沒碰見過你這麼客氣的客人呢!」店小二一邊抹桌子一邊笑嘻嘻的對秦煙說。

    「是嗎?」她勾勾唇不可置否。

    「姑娘你是官家人自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苦啊,整日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擔驚受怕不說還要被扣工錢。這不,這些日子又在打仗了,這小命能不能保都成問題了,唉······不說了,姑娘你慢用,我先出去了,有事叫小的就成。」

    門被輕輕關上,那張充滿憨厚笑容的樸實笑臉卻是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那是一張充滿希望的笑臉,秦煙不明白為什麼活得那麼累了卻還在堅持什麼呢?

    很久之後,沙場殺戮中她一身鮮血倒在地上,仰望天空想起的不是別的,只是當日有一面之緣的那個憨厚樸實的店小二。聽說他叫洛誠。

    傍晚從端木蕭那裡回來後,秦煙在客棧內逗留了一會便收拾東西打算離去。端木蕭今天的狀況還不錯,婉慈不懂醫術但是對付端木蕭的病情卻很有一套,陸生也在那照顧著,她自是不用擔心什麼。

    婉慈瞧見她站在窗口便悄無聲息退了出來,她果真是個很聰慧的女子,打量了她一會便斬釘截鐵問:「可是要走?」

    秦煙是越來越佩服這個女子的觀察能力,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就是用來督查別人內心的。

    她也不挽留,只是有點可惜:「不進去看看他?他現在還在慪氣呢!」

    「他不是在慪氣。」她撫了撫耳畔的碎發,笑的婉絮如風,「他只是不確定是否真的要和我在一起。」

    婉慈一愣,笑道:「那麼你的心呢?」

    那麼,你的心呢?

    秦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至始至終她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答案似乎不在她的心裡,或許是她在逃避著。可笑的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是那段曾經的擁有。

    次日離開時,賦宮城的第一縷晨光像是天使的羽翼霍然打開,她站在近處的懸崖上靜靜的俯視著那座傳說中的城牆,當日他跟自己說那是北朝最重要的關卡,如今他親自坐鎮是否代表他依舊心繫皇朝呢?

    如今她再一次站在這裡,迎面暖風吹來,她輕輕勾起唇,「端木蕭,你個傻瓜,就不會說聲非我不娶啊?」話語中多了責備和無奈,她還真是對他沒有一點辦法呢!自以為是的笨蛋!

    轉身之際,那殘落的淚,懸崖底,晶瑩欲滴。

    「宰相大人,我們已經追了很久了,秦姑娘恐怕已經不在南朝國了,要不?」小廝打扮模樣的人小心翼翼騎馬至那個清冷的宰相身邊,身後一大片兄弟們都已經吃不消了,這沒日沒夜兼程趕路不管是人是馬都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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