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樹林裡,東翼看到了一隻被吸乾血的兔子,看起來有很長時間了。樹林沿著山坡升起。半山腰有一個護林員的木屋,木屋上寫著「森林防火」。
東翼進去一看床上還躺著個人。那穿著可以斷定是叫花子。走進一看,這個叫花子不是平常的叫花子,是個死的。老黑一看媽呀了一聲躲到了東翼的身後。東翼說:「死的怕什麼?」
老黑解釋說:「死的才怕。」
東翼沒接受過這方面教育,很不解。他覺得受到死亡威脅就殺死對方,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凶神惡煞,殺了對方就安全了。受到侮辱的威脅就侮辱對方。
所以,死的東西他從來不怕。我走過去看看這個死的,看看脖子,頸動脈已經給撕裂了。幾隻蒼蠅圍著轉來轉去,不一會兒都死在了那裡然後滾落下來。東翼說:「得燒了,有毒。被吸血鬼吸乾了血,剛死不久。」
老黑很有想像力,說:「那他豈不是也會變成吸血鬼嗎?」
東翼問:「誰說的?」
老黑說:「電視上演的。」
「要是一咬就變,他早就咬你了。」東翼說,「他們好像沒有轉化人類的意思,只是吸血。」
老黑一拉東翼說:「咱們快走吧,這地方慎得慌。」
東翼咧開嘴笑了,「有我你還怕啥?」
東翼意識到了問題,內心有著殺死這只吸血鬼的衝動。他走出屋子,看著周圍,努力搜尋著吸血鬼的蹤跡,憑感覺,他們在北京城裡。
東翼回頭看看賊眉鼠眼的老黑。說道:「回去吧。」
老黑點點頭,然後撲地吐了一口唾沫。東翼走出來,點燃了木屋。手裡拿著一個樹枝扑打著引出來的地火。他做了一個決定,要獨自夜尋吸血鬼,看看他們到底來東方玩什麼貓膩。
回到家後,東翼發現王叔和吳媽正在鏟草坪,說是要種菜。靈珊在一旁喊叫起來:「你們瘋了嗎?這塊草坪可是花了幾百萬呢。」
王叔一邊鏟一邊說:「吃飯要緊,要是小姐每天只吃米面不吃菜就不會心疼這幾百萬了。」
東翼沒說話,走過去拿了個大鎬也刨了起來。到了傍黑的時候吳媽去做飯了,東翼看著被清理出來的一塊空地說:「差不多了,夠吃了。」
王叔卻說:「要多種白菜,這一冬天還不知道咋過呢。」
於是二人又開始忙了起來。
靈珊在一旁蹲著,托著臉看著這一老一少搞破壞,心裡憋悶急了,罵著這該死的戰爭。她突然的就笑了,跑過去拉著東翼說:「老公,給我整一分地出來,我也要種菜。給妹妹也整一分地,我倆玩農場。再弄些雞仔來。讓雞仔在地裡吃青草和螞蚱。然後下蛋孵小雞。」
東翼不解風情地說:「快拉倒,別扯蛋了。螞蚱抓不到,白菜遭殃了。雞最愛吃白菜。」
「雞吃白菜?」靈珊不解地問道。「雞不是吃螞蚱和飼料的嗎?」
「沒發明飼料的時候吃啥來著啊?」東翼呵呵笑了起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不知道,靈珊這樣的世家小姐怎麼會知道雞吃什麼呢?他一個野孩子對這個自然是熟悉的很,靈珊則不同,她連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呢。就像以前東翼不清楚衛生巾是幹嘛用的一樣。
東翼搞不住靈珊的軟磨硬泡,還是給她和陰月開出了兩塊土地。院子裡有一眼井,東翼推了電閘開始澆地。地澆透了後天也黑透了。他對一直陪著他的靈珊說:「明天後晌就能種菜了,黃瓜,西紅柿,豆角,小白菜。」
陰月在陽台上已經看了半天了,她這時候跑下來看著一個個菜畦興奮極了。說:「哥,我種的菜指定比嫂子的好。」
東翼說:「沒化肥,沒大糞,好不到哪裡去。」
靈珊拉著東翼的胳膊說:「老公,我求你一件事。」
東翼說:「說唄。」
「你以後拉屎要在我的菜地裡。」
東翼聽了後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幾條狗說:「你還不如每天去打掃狗糞,那狗比我吃得多。」
靈珊一聽就樂了,立馬拿鍬就要去拾糞。東翼說:「好歹明天天亮了你再弄啊!」
吳媽來叫吃飯了,一家人坐在一張大桌子前吃飯的時候,東翼說:「今晚我要出去下。」
「我也去。」靈珊說。
東翼說:「我去抓吸血鬼,你們都別去,在家睡覺,我明天早上回來。」東翼不怎麼了,此刻對吸血鬼的興趣遠遠要大於對女人的興趣,這也許是男人好鬥的天性使然。
靈珊問:「老公,要是有人敲門我開不開?」
東翼看看她說:「隨便你。大晚上的誰敲門幹嘛?」
「我是說萬一有人敲門。」靈珊解釋。
「不開,我走了。」
「要是你敲門呢?」靈珊問。
東翼有些懷疑她的智商,站起來邊走邊說:「你看著辦。」他已經走出了幾米遠。
「對了老公,那東西會變成你的樣子嗎?」
「不會。」東翼已經出了房子的門回答的她。東翼覺得,靈珊還是挺有心眼兒的。
王叔笑著說:「又不是狐狸精,吸血鬼會變個屁!」
東翼上了車,在頭頂的鏡子裡照照自己,那模樣我看起來很帥,黑黑的頭髮不長不短的。他咧開嘴看看牙,上邊有個菜葉摳了下去。這個造型他很滿意。
東翼一路飛車開進了城,把車停在紅燈區的街邊。這時候,也只有這種地方最熱鬧了。他下了車,就那樣慢慢走著,他認為,只要一直走,總會碰上的。走到酒吧的樓下,他停下了。
這裡是北京最出名的娛樂場所,據說是一個高官的家屬經營的,裡邊是黃賭毒俱全。東翼決定進去碰碰運氣。
他走進去掃視著四周,裡邊很亂,中間一大堆人扭來扭去,晃動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和大大小小的屁股。走到吧檯前,一個女人說:「請我喝杯酒好嗎?」
東翼看著她沒有說話。那個女人把乳 房頂了過來,東翼轉身走開了。感歎著亂世的妓女變得更加下 賤了。
東翼在樓下走了一圈沒發現吸血鬼,就上了樓。半路上有一個女人摸他的下巴頦,他有一種衝動:真想咬死她,長得和破鞋拔子一樣。他深呼吸了一下才抑制住了咬死她的衝動,突然意識到自己想咬死她而不是捅死她。幹嘛突然想到用來咬的呢?他晃晃頭笑了。
他上了二樓,在二樓走廊裡慢慢前行,豎起耳朵聽著各種聲音。一拐彎在黑暗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的屁股後面聳動著,女人的內褲在膝蓋那裡捲著,還是像個眼鏡。他多看了兩眼,那女人就不樂意了,說:「去去,別耽誤老娘賺錢。」
她看東翼看的很清楚,因為他在燈光裡;他看他們卻朦朦朧朧。他又看了一眼女人那窩發黃帶卷的毛後,嚥了口唾沫,走了過去。剛過去那男人就嘔地叫了一聲。隨後聽見那女的要錢,那男的說:「兩百行不行?」那女的說:「最少二百六。」
又走了兩步,一個男人從一間屋子開門出來了,和他擦肩走了過去,隨後一個女人的胳膊就拽他,浪裡浪氣地說:「小帥哥,進來玩玩吧。」他扭頭看見了一對猙獰地大肉團在顫抖著。他把她推了進去,從外邊帶上了門。
裡邊立即傳來了女人的叫罵聲:「裝逼的,老娘能弄得你欲仙欲死!」
他繼續前行,仔細傾聽著,走到盡頭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就聽見屋子裡的一個女人說:「家主說過,不許你殺人喝人血,我們的萊昂家族還用像那些流浪吸血鬼一樣殺人嗎?更何況這是在東方。」
東翼從這個女人的語音裡感覺到了一絲的寒冷,這個女人說話透著寒氣。東翼感覺到,這個說話的女人是個厲害的角色。
這時候一個男人說:「露絲阿姨,殺個人怕什麼,在這裡我們怕誰?」
那個叫露絲的說:「威廉,我們是來找你哥哥的,不是來殺人的,喝血不一定要殺人,……」
威廉說:「我喜歡喝人血,尤其是活人的血,那種感覺美妙極了,帶著溫度流到胃裡,那感覺讓我能使我迷醉,使我瘋狂。喝著那些畜牲的血,只會使我噁心。再說了,畜生也快沒有了。」
操!父親從小就教導東翼不能說髒話,即便罵人也要有藝術性,這樣才能彰顯素養。但在這時候他憋不住還是在心裡罵了出來。
東翼慢慢推開門,站在門前指著那男的叫威廉的說了一句:「我要和你母親還有她的姐妹交 配。」雖然不夠藝術性,但文雅了很多,他是這麼認為。『聽話才是好孩子』是他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告訴他的。
威廉愣住了,看著東翼說了一句很北方的漢語:「我招你惹你了?你丫找死是吧?」
東翼不禁佩服起他對我國文化的瞭解之深刻境界來。
那露絲倒是表現得很得體,她一拱手問:「不知我們娘兒倆哪裡得罪小兄弟了,請賜教!」
東翼真想在心裡罵一句『草你大爺了我』。想起父親的話憋住了。其實在心裡已經罵了出去。他指著威廉說:「丫殺了我們東方人了,我要弄死丫的。」
露絲咯咯笑了,「大言不慚!」然後藐視地看了東翼一眼,拿他當個傻子一樣。
威廉這時候咧著個逼嘴對東翼逞兇了,喝叱喝斥地嘶叫著。
東翼關上門,嘿嘿笑著說:「想怎麼死?」說完,一隻拳頭握緊伸了出去,一條黑龍的光影纏在了胳膊上,輕聲嘶鳴著。
露絲也不笑了,瞪大眼睛看著他說:「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是誰?」雖然看著東翼,但她是在自言自語。
東翼一聽一愣,問道:「你不認識我的,說了也沒用。」
她說:「說說看。」
東翼打量了一下她,說:「神鬼大帝,東翼。」
「你太自大了。」她說,「你很強大,但在我還不放在眼裡。你覺得你用你的力量能夠打敗我這過192個二十一歲生日的銀眼吸血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