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翼背著陰月走進大院。這是一棟臨山的別墅,已經到了北京的邊緣了。院子很大,佔地足有三十畝,草地,樹林,游泳池,運動館樣樣不缺。幾條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些傭人還在忙著澆灌草地。東翼跟在老人身後,問道:「為什麼相信我?」
「因為你沒有丟下你的妻子。你寧可背著她乞討也沒有丟棄她。」老人說,「我不會看走眼的。」
東翼聽了心中一熱,有些感動。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也許這感動只是因為自己做的事得到了老人家的認可吧。
陰月聽到妻子這個稱呼的時候心裡覺得暖暖的,她在心裡美了一下。但她更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了懊悔不已,她恨一個人,恨那個被打死的男人。就是那個男人,騙了她吸了毒,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東雨辰和東夢初對她可以說是百般呵護,沒想到自己做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再也沒有臉見他們了。正如東翼所料,東雨辰帶著全家去了澳大利亞。
東雨辰曾經委託軍方尋找陰月,但是戰亂年代,找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那時候,陰月混跡在黑暗社會中在毒品中徜徉著,誰也記不起。直到遇到了東翼,這才算拉回了昔日的那個純潔善良的陰月。而她再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高貴的公主了。
東翼沒有再說話,一直跟著老人走進了一間臥室。老人說:「這間就是你們的了,本來是我兒子的,他們是澳大利亞的國籍,戰爭爆發了他們就先走了。過幾天我也要走了,到時候這裡的一切由你為我看管著,打碎一樣東西,都要從你的工錢裡扣除。明白嗎?」
東翼點點頭說:「謝謝!」
老人走了出來,東翼跟在身後。
「你是靠勞動和勇氣賺錢,小子,你要記住,一定要保住我的院子。」他說,「我回來如果看到院子還在,你小子就他媽發財了。我給你100萬美金。要是不在了,你他媽的就自殺吧。」
東翼打量著這個大大的房子,突然樓上傳來了一聲如銀鈴般清脆的女子喊聲:「爺爺,家裡來客人了?」
東翼望過去,一個姑娘從閣樓上探出半個身體,然後立即縮回去跑下了樓。站在東翼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一推他的肩膀說道:「你丫是誰?」
老人說:「這是我孫女,叫靈珊,你叫我蘇伯好了。你能保護她的安全嗎?」
東翼說:「只要她配合我,沒問題。」他頓了一下,又說:「蘇伯,您是怎麼看出來我能保護她的?」
蘇伯笑道:「我行走江湖幾十年,這點兒眼力沒有早就掛了。你背著你妻子走路,臉不紅,氣不喘,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的遠。這足以證明你是高手了。」他大聲笑了起來,說道:「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東翼心說,何止是高手那麼簡單!等我閒著了就去找如來那老禿驢,去印度找他要個說法,如果答對不好,我就拆了那老禿驢的雷音寺。
「她為什麼不走?」東翼問道。
蘇伯說:「她去過澳大利亞,在那邊殺了人。」
東翼一聽愣了一下,看著這個秀氣的大小姐不可思議起來。殺過人?她?怎麼可能?
蘇伯看出了他的差異,說:「你不必懷疑,這丫頭看起來文質彬彬,其實……」他晃晃頭,顯得有些無奈,「這丫頭的心狠手辣,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翼一笑,心說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於姝還不是漂亮的讓人著迷嗎?一樣的心狠手辣。
「爺爺,不許這麼說人家。我殺的那人是壞蛋。」
東翼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叫靈珊的大小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件真絲白襯衣,胸前是花領鼓鼓的一團,下身是藏青色牛仔褲,一雙紅色皮靴。肌肉線條流暢,動靜間給人一種力感。面容清秀,眼神裡卻隱藏著霸氣。長髮直直地齊胸,劉海很齊,刀削的一般橫在眼眉上,怎麼看起來也不像個小魔頭,倒像是一個女學生的打扮。
東翼說:「以後蘇小姐必須聽我的。」
靈珊哼了一聲,說:「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東翼言道:「看來你還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兒,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還。」
「你……」靈珊握緊拳頭,一舉說:「走著瞧。看我怎麼把你變成我的奴隸。」
東翼一笑,心說走著瞧就走著瞧,也沒什麼好瞧的,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人能打敗我了,除了如來那個奸詐的禿驢還算是個對手。
蘇伯哈哈笑了,說道:「都是我把她慣壞了。」他眼神突然凌厲起來,說:「記住,我讓你保住這個院子,還要保住這個人。」
東翼說:「有我在,此院在。有我在,蘇小姐不會掉一根汗毛。」
老人笑了,突然一拳朝著東翼的咽喉打來,帶起了一陣疾風,吹得東翼的頭髮瞬間向後飄去,就像被什麼東西扯拽著一般。
東翼伸出手掌,直接接住老人這迅猛的一拳。張伯頓時覺得這一拳似乎砸在了一塊鋼板上,反作用力使得他手臂疼痛,隨後麻木了。
和強武比起來,他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種麻木的感覺一直到肩頭。他收回拳,麻木的手臂想動卻動不了,手開始茶都起來。蘇伯用另一隻手臂拍拍東翼的肩頭說:「好樣的,我放心了。」
他轉身走了。走出房門的時候,咧開了嘴,用力摳住自己的肩頭一擰,就聽骨頭嘎巴一聲,他才喘出了一口氣,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她的肩膀剛才脫臼了。
東翼搖頭笑笑,心說這道行還頂不上一個道人呢,竟然還敢來試探我這個弒神的神鬼大帝,真的有些好笑。
東翼走回房間,坐在床頭看著虛弱的陰月,說道:「你家人呢?」
「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她一笑道,「本來還有個父親,不過喝酒喝死了。」她撒謊了。陰月在這吸毒的日子裡算是什麼都學會了,撒謊更是一溜一溜的,還不心跳臉紅。
「我去給你倒點兒水。」東翼說完,走到了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給了她。
陰月喝了一口後,躺在床上,臉色好了很多。東翼稍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