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佩琳壓低著聲音,她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是覺得他們卑微得如同渺小的螞蟻,要反抗一頭力大無窮的大象,簡直是癡人說夢!
車子猛然之間停下了,「如果想玩什麼花樣,我們一定奉陪到底,但是奉勸你一句,遊戲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得起!你們好自為之吧」林墨然看樣子是被激怒了,那該死的惻隱之心已經讓他嘗盡了苦頭,為什麼他一錯再錯……
佩琳也被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和語氣梗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汪家有錢有勢,他們鬥不過,可是小宇他們一定會爭取,絕對不會放棄。
「你們應該放心,小宇在汪家會生活得很好,我們不能允許雲翔的孩子流落在外,他是汪家的血脈」林墨然喃喃自語,小宇……一想起孩子語氣也柔和起來,他沒有見證他的出生,一直到出事,他才真正意義上第一眼看到他,這個讓他心都會融化的小人兒,給了他太多感觸和領悟,這是她和雲翔的孩子,他一直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難道他認為小宇跟著她們一起生活會吃苦嗎?佩琳氣得發抖,她從來不仇富,但是他的話太傷人了,難道金錢是唯一衡量幸不幸福的標準嗎?
要不是因為哥的病,子希怎麼會接受他如此荒唐的要求?!
佩琳越想越後怕,深深的無力感將她包圍。她打開車門,使出全身的力氣架起子希,她不會讓他看扁。
就算是離開,也要昂著頭。
這一次林墨然選擇決絕,不去看瘦弱的佩琳是如何艱難得托起另一個人的重量,肩上的她像個仍人擺佈的洋娃娃,毫無生氣,眼角還殘留著未干的淚水,他腦海裡突然出現了第一次遇見她的場景,子希手裡拿著畫筆,輕柔的海風吹拂在臉上,她的笑溫暖明亮,那一刻……似乎永遠停留在他的腦海裡,揮散不去。
車在高速得行駛,他猛踩著油門,雙眼漸漸模糊,淌下兩行滾燙的淚,雲翔,那一刻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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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寶寶,寶寶…」漆黑的深夜裡,曾子希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從糾纏的噩夢裡驚醒過來,她半傾著身體,大口的喘氣,彷彿還在那個回憶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寶寶…」夢囈般得呢喃出聲,成線的淚水滴落下來,她好想他。
曾子希靜靜得重新躺下來,癡癡得望著窗外皎潔的月亮。
五年了,她重複得做著同樣一個夢魘。
夢裡她抱著寶寶,拚命的奔跑,可是不管她怎麼逃,都逃不過他們的手掌心,寶寶被無情得奪走,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寶寶在哪兒?他們在哪兒?
潮水般洶湧的回憶向她襲來,注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
清晨,「子希,你起來了嗎?」陳佩琳輕輕得敲了敲門,她一臉擔心的表情,手上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豆漿。
難道子希生病了嗎?
眼看現在離出門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她再不出來,又要遲到了。
陳佩琳剛想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曾子希自己打開門走了出來。
「子希,你起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陳佩琳關心得詢問著,看起來她的臉色不太好,眼睛腫腫的,難道又失眠了嗎?自從那件事之後,子希的睡眠一向不好。
「我沒事,佩琳。鬧鐘沒電了,所以起晚了」子希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她不想佩琳擔心,她已經為自己做得夠多。
「嗯,那快去洗洗過來吃早飯吧,時間不早了」既然子希不願說,她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不過就算子希不說她也知道,她一定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去了。
陳佩琳走到餐桌前,等著她一起吃早餐。
不一會兒,曾子希收拾好自己,走了過來,坐在佩玲對面。
「謝謝你,佩玲」曾子希看著她準備好的早餐,感激得說道。
「傻瓜,跟我還說這些,快吃吧,不然要遲到咯」陳佩琳假裝生氣得推了一下子希,她們的感情,子希居然還跟她這麼客氣,下次再這樣說,她可真是會生氣的。
「恩」曾子希淘氣得吐了吐舌頭。
俌她真的很慶幸,有佩琳的陪伴,如何沒有她,自己估計早就撐不住了。
俌兩年前,沐源哥因為工作調動的關係,去了台南。
俌他本打算帶姐妹倆一起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但是子希固執得留下來,佩琳一直陪著她。
興許是昨晚夢魘的心有餘悸,曾子希一大早情緒很低落,沒有吃多少東西,就和佩琳出了門。
「子希,有事給我電話」臨別前,陳佩琳不放心得對子希叮囑道,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真的很不好,讓她很擔心。
「放心,我沒事」子希對她微笑著,知道她是為自己好。
「好,我那走了」
「嗯,晚上見」
俌兩個人上班的地方南轅北轍,她們分頭去不同的公交車站坐車。
俌 曾子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擁擠的人潮將她包圍,每個人都形色匆匆。
俌 突然感到一陣呼吸困難,子希強忍著不適,走到車站。
俌 站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她焦急得看了看表,已經8點一刻了。
俌 今天她9點有早課,如果再遲到,恐怕…
5分鐘後,一輛人滿為患的公交車慢悠悠得駛了過來,開始不停有人抱怨,歎氣,三字經,子希頭痛起來,這些躁動的情緒讓人面臨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