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妹妹這麼說,我也只好收下了。」柳兒其實心裡是喜歡的,聽到墨夜的話再說不要,顯得自己也有些不識抬舉了,只好將錦盒拉近了自己。
「姐姐喜歡就好,這裡面有上次姐姐用的香餅。還有這次的這個茶,回去和平時泡茶是一個樣的,喝沒了我再給姐姐送去。」墨夜眉開眼笑的說著,但也注意到了柳兒的憂心忡忡。
柳兒收了東西,略坐了坐就走了,墨夜沒有遠送,回到屋子裡遣紫曉出去逛逛,自己則呆坐著想事情。
事情好像比自己想像的要順利的多,可是太過順利的感覺卻又有些不踏實。
自己和柳兒的關係好像是更近了一層,不過由於自己有些急了,會不會反倒將柳兒推遠也說不定。
回想起剛才柳兒的神情,好像有什麼心事,大概也是自己表現的太過熱情,讓她起了戒心吧。
暗罵了自己一句太笨,那麼多年都等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有些昏頭了呢。
那廂的柳兒果然和墨夜是一個心思,先是對墨夜這個名字產生了好奇,後也覺得對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可是最近的這次接觸,好像她也太過熱情了一些,好像和自己熟識了很久似的。
進得宮中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柳兒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學,這幾年也長了不少的心眼。墨夜難道對自己有所圖謀?不然為什麼這麼慇勤?想了想墨夜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樣猜度那個人是不是有點過了。
左思右想也沒個要領,柳兒只好讓自己作罷,靜觀其變吧,如果墨夜是有計算的,那她早晚有一天會來找到自己。
之後的十多天,柳兒一直沒有來過小晴軒,墨夜先還耐得住,後來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太過著急了,所以把柳兒嚇跑了吧,墨夜不停的後悔,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重新來過,所以對現在的事情發展也只能是無可奈何了。
如果再不行,只能來個孤注一擲了,就是讓現在的柳兒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這種做法太危險了,已經有了一次鋌而走險,墨夜還不太想這麼快就讓自己走上這條路。
正在墨夜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卻有更多的事情接連發生,直讓她應接不暇,也就暫時把柳兒的事放在了一邊。
最先來到小晴軒的,是一個被喚作蘇荷錦的妃子,她還沒有受過封,就算是司空寒口頭上的也沒有,下人們只好叫她錦妃,說起來應該算是這內宮裡最沒有地位的一個人了。
有人來通傳說她來了的時候,墨夜正躲在房間裡發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問回話的人這個妃子是什麼人。
回話的小丫鬟說的支支吾吾的,也說的不甚明瞭,所以錦妃進來屋的時候,墨夜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喲,妹妹在忙?」錦妃生的樣貌尚好,只是在這宮中應該是算不上什麼的,聲音也有些粗噶,一進來就叫墨夜妹妹,墨夜皺了皺眉頭,只好起身相迎,強笑著施禮道:「錦妃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這麼叫可算折殺我了,只叫我姐姐就行。」錦妃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拉了墨夜坐在她的旁邊。
墨夜皺了眉頭,只好坐了,又吩咐下人們去倒茶,兩個人呆坐著,都覺得有些尷尬。
「妹妹初來那陣,我本想著來的,可是怕妹妹這裡忙不開,所以也沒有打擾,過了這麼多時日,想來妹妹已經習慣了,這才登門叨擾,妹妹不會怪罪吧。」
錦妃笑的花枝亂顫,熟絡的捏了捏墨夜的手背,「還是年輕,手還這麼細嫩滑潤呢,平時都用什麼,如果用的東西有不合意的,和我說,我比你在宮裡呆的久,總有些門路。」
「姐姐……」墨夜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訕笑著將手縮了回來,正趕上紫曉這時候來奉茶,兩個人尷尬的笑著,好歹沒有傷了顏面。
「我和你住的並不遠,只過兩道曲廊,橋那邊的小院子就是我的住所了,你在這宮裡也沒有什麼近人,閒的時候去找我,姐姐我旁的本事是沒有的,只不過你我姐妹兩個說話又投機,總還可以解解悶。」錦妃的言談舉止並不像是大家閨秀,墨夜有些疑心她到底是怎麼進宮的,難道和自己一樣是不走尋常路不成。
「嗯,多謝姐姐關心。」
「自家姐妹說這種話……」錦妃笑著打了一下墨夜的手,剛碰到才想起剛才墨夜好像不太願意讓別人碰她,打了一半忙縮回手,拿起眼前的杯子喝水。
「姐姐來有什麼事麼?」墨夜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熱鬧,何況是這種,如果是本來就認識的也就算了,這種不熟裝熟的把戲最讓她倒胃口。
「也沒什麼事,只是聽說妹妹會制香,前兒見到柳兒,她身上的香囊裡的香餅,據說就是妹妹制的,我是想,我可有這福分也……」眼神閃爍著,說到柳兒的時候口氣中是帶著不甘和輕蔑的,這樣的語氣讓墨夜頓時不舒服起來。
「姐姐說的是那個啊,柳兒姐姐的香是我特製的,就只有那一些,姐姐喜歡就去柳兒姐姐那裡問問,看還有餘剩的沒有?」
「喲,誰還敢管她要。」錦妃撇了撇嘴,「這茶也好,妹妹能否賞點讓我回去嘗嘗?」
「茶倒是還有,不過品相差了點。」
「有就是好的了。」錦妃笑著,絲毫沒有羞赧的意思,墨夜更是疑惑,想來這錦妃在宮裡一向是這樣的行事方式,而且別人也不計較,所以她的行為才會如此的不體面而不自知。
「紫曉,去將這茶給錦妃包一些去。」紫曉聽了吩咐,翻了錦妃一眼,不情願的走開去拿茶了。
紫曉的神情雖然沒有落進錦妃的眼裡,卻被墨夜看個正著,錦妃寒暄了一陣,見墨夜一直都是懶懶的,只好告辭先走了。
這時墨夜才把紫曉拉在一邊,細細的問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