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面？」只是這樣簡單，如果是這樣，又何必特意讓雨鈴帶話呢，直接和自己說不就好了麼。
「塵夫人的意思是，不要讓別人知道。」悄聲說著，看了看四周圍，唯恐這句話被別人聽了去似的。
墨夜不說話，唇卻已經咬的有些泛白。
「你說……」雨鈴對墨夜的感情介乎於友情和親情之間，好像照顧她是自己的責任一樣，剛要把自己想的那些事說出來，轉念一想，不知道該怎麼婉轉的表達，尤其是墨夜和司空寒之間的糾葛，只好把下半句話嚥了下去，還怕墨夜會追問，抬頭卻看到墨夜有些失神。
已經真的搞不清楚聶輕塵的意思，墨夜既想要看到聶輕塵，可是又有些害怕，這種飄飄忽忽的感覺，讓墨夜感覺如踩在雲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一腳踩空。
「墨夜？」雨鈴等的有些著急，她畢竟要比柳兒嫩的很多，看著墨夜面無表情，自己先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神情已經暗淡了下來，她本能的認為聶輕塵不會是那種俗世的女人，可是她在這個時候要秘密的找自己，還會有什麼事呢？
靜悄悄的繞著小院子踱著步，雨鈴先還是跟著，後來則退到一邊，莫名其妙的看著墨夜鎖著眉頭慢慢繞圈的樣子。
墨夜知道，就算司空寒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司空寒，可是，沒有人會喜歡他們兩個在一起，尤其是司空寒的身份，就更不允許。
霖夫人現在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應該是當眾受了司空寒的責罰，在人前有些抬不起頭來吧。
現在確實是聶輕塵最好的時機，尤其是她要走自己這條路，就更是近水樓台。
雖然不想這麼想，可是就聶輕塵現在的做法來看，自己好像並沒有想錯。
不想承認倒是真的，畢竟是自己那麼信任和依賴的一個人，如果聶輕塵真的開口要求，自己該怎麼做？
墨夜有些不知所措了，同意，那違背了自己的心，如果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呢？
排開了一個聶輕塵，還會有這樣那樣的夫人跟進來，終究要有個決斷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要去看看聶輕塵再說，自己現在總是在想也許不會，總是不相信聶輕塵會利用自己，這種不確定的痛苦想要結束，可能需要自己親耳聽到聶輕塵是怎樣求自己，讓她可以佔有司空寒的。
用一種痛苦來結束另一種痛苦，留下來的，只能是無可奈何。
墨夜下定了決心，再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繞開司空寒的眼線跑去聶輕塵那裡了。
雨鈴和柳兒是她不需要防範的，可是外面那麼一票人呢，想要躲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司空寒現在有事沒事的往外面跑，這就給了墨夜更多的機會。
儘管已經盡力了，可是墨夜真正逃開，卻是在很多天之後的一個下午，說巧不巧，來到小院的，竟然又是司空逸。
司空寒見了他這個三哥，馬上就帶出臉色來，司空逸看了也假裝沒看到，笑的燦爛，讓人不忍拒絕。
王爺來訪，當然是非同小可，外面的下人們一忙活，就疏漏了墨夜，這種場合，柳兒是一定要伴在司空寒左右的，雨鈴又知道墨夜的意圖，當然也不會阻攔。
一路上有驚無險，竟然真的躲過了眾人的耳目，來到了聶輕塵的小院子。
多日不來，小院子竟然荒蕪了許多，好像被什麼人遺棄在這裡一樣，幾個丫鬟懶懶的坐著，墨夜覺得奇怪，又不能問，只是探頭探腦的在外面找尋憐雪的影子。
憐雪也沒有像平時一樣守在屋子裡，而是靠在院子的圍欄那裡，好像在繡什麼東西，不時的張望一下，這麼一看，也正好看到了在外面躲的辛苦的墨夜。
「你們幾個，去西屋裡面給我找幾種線出來。」憐雪招呼著懶洋洋的幾個丫鬟，支開了幾個人之後，疾步來到墨夜近前。
「你可來了，我家姑娘盼的不行，真怕你不來。」也不容墨夜說話，拉著墨夜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繞過一道屏風，正看到聶輕塵一襲青色衣裙背著手正對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字畫發呆。
「你來了。」見是墨夜，卻也沒有憐雪說的那樣急盼，輕輕的笑了笑，讓墨夜先坐，自己則背過身照樣看那幅畫。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麼？」這樣的話說出來，就已經顯得比以前生分的多了。
「先坐，憐雪，看茶。」頭也不回，細瘦的肩膀顯得比以前更加羸弱了些，像是雪中立著的一桿寒梅，雖美，卻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墨夜不再說話，默默的坐在一邊，忽然覺得一陣悲傷襲來，像是要和什麼東西永遠的告別了一樣。
「你相信麼，這一幅畫，足夠一百戶普通的人家很好的生活上一百年。」背著手站在那裡，只背影，已經成了一幅畫。
「姐姐？」墨夜有些奇怪，聶輕塵這麼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叫來，不會是來看畫的吧。雖然感覺上要生疏了，可是還是將這樣的稱呼脫口叫出。
「你怎麼來的？」聶輕塵轉過身來，輕聲問著。
「今天三王爺來了，所以得空我就來姐姐這裡逛逛。」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說的好像是尋常來串門一樣。
憐雪識眼色，早就藉著準備茶果的引子出了門去，順便也照看著門口，不讓閒雜人等進來。
「在這府中，你可習慣？」聶輕塵坐在墨夜的旁邊，墨夜要起來施禮，被她按下了肩膀。
「已經習慣了。」墨夜狐疑滿腹，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只好由著聶輕塵說。
「也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兄弟？」言語中的關切卻讓墨夜覺得很陌生，好像是故意在戳她的痛處一樣。
「我想不起來了。」也虧了是墨夜，根本就在這一世沒有親人，所以才能神情不變的說出這句話來。
「你怎麼不拜託王爺幫你找一找呢？如果你還有雙親在世，他們要多掛念你啊。」
「姑娘找我事為了這事？」不知道為什麼，墨夜煩躁了起來，好像生氣聶輕塵為什麼要說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明明就是為了司空寒才把自己叫來的，難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