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沒有月亮,只得幾顆黯淡的小星,徒勞的閃著隱隱的光。
在這府邸,司空寒平時總去的也就那麼幾個地方,其他下人的住所他也不逛,自然也不熟悉,尤其是這三更半夜的,就更是辨不清方向。
還沒找上一圈,自己竟然先迷了路。
白天的秀石奇絕現如今看來只覺得鬼影幢幢,又不自覺的擔心會不會嚇到了墨夜,紛繁雜陳一路,心中鬱結,不知道自己對墨夜到底是什麼情感。
也許只是愧疚吧,畢竟她還是個孩子,本不該知道那些個污穢的事情。
和女人在一起就是污穢……可是自己對她呢,對這個使自己衝破理性枷鎖的小男奴,難道不是更加臭穢不堪麼。
司空寒找的辛苦,躲著的墨夜自然也不好受。
雖然實際年齡要比這個小男孩大上很多,可是畢竟自己在那一世是個女人,膽子又小的可以,平時連看個鬼片都會嚇得好幾天不敢單獨上廁所。
剛才只是單憑著一股衝動之氣,一衝出來氣就洩掉了大半,慌不擇路的亂跑,現在連個方向都辨別不清,不要提什麼氣,先就把自己嚇個半死了。
庭院深深,難保這王府沒有幾個冤死的魂靈遊蕩。
好端端的院子又刻意修得峰迴路轉層巒疊嶂,真怕一個不小心就轉角遇到鬼。
墨夜撫弄著胸口,剛才已經嚇得魂魄不全,現在若是再遇到一個半個孤魂野鬼,難保不提前見了閻王。
淚流灑了一路,頗有些孟姜女哭長城的架勢。
這個該死的司空寒,為什麼要讓她受這樣的侮辱,斷背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難道非要斷的那麼大張旗鼓麼?
再說了,這是簡簡單單的斷背麼?這根本就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小兩口親熱親熱也就算了,至少要背著人吧,哪有床上還躺兩個拉拉隊的道理。
這個司空寒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女人。那個霖夫人也就算了,反正看起來臉皮很厚的樣子。可是聶輕塵嚇得都昏過去了……
自己竟然沒有昏……墨夜想著,看來自己的臉皮也不是很薄弱。
不知道這是兜轉到了哪裡,墨夜只覺得身上冰冷,唯有剛剛撞到的地方陣陣發熱,又有一絲隱隱約約的疼痛襲來,心中就更覺得委屈了。
淚已經不再無聲,墨夜嚶嚶啜泣,早就沒有力氣再走,只好將自己的身子躲在一處假山縫隙中,側靠著石頭,稍許覺得有些安全感,這才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出聲。
從此以後又該怎麼辦,墨夜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這個男人並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好惹,是留在他的身邊,還是自己冒死一試看能不能回去自己的年代?
一想到要離開這裡,心中竟然升騰起一絲不捨,這不捨盤旋著,越來濃密,以至於遮住了墨夜原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