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說著身形就要撲出,可是就在這時,秦羽一聲呵斥:「萱萱,退下!」
萱萱立即就停止動作,她有些驚異的望著秦羽,她想不明白秦羽為何不讓自己出手,她自問,這牛頭馬面的實力未見得低於自己。
可是她也絕對不怕他們!
而且為了秦羽,她也願意跟這可怕的牛頭馬面一戰。
但是秦羽卻讓她住手,她只有住手,她要救秦羽,可也不能不聽秦羽的話,此時此刻,牛頭馬面,已經把秦羽給完全控制住。
看到萱萱還不服輸,馬面的馬臉上已經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你看起來很不服氣?」
萱萱冷哼一聲,道:「服氣你個頭,哼,你這混蛋,敢動我師傅毫髮,看我不將你們給打的魂飛魄散。」
馬面看萱萱這麼猖狂,不禁嘿嘿冷笑道:「不知死活,我現在就將他給推入血河,讓他長長蟲螞蟻毒蛇的滋味,嘿嘿。」
他笑的很冷酷,似乎渾然不把一個人的死活跟痛苦,放在心上。
本來,走到陰陽橋上的人,已經是將要成為死人,他們無須擔心死活,可是這並不代表,死人就感覺不到痛苦。
這牛頭馬面在這陰陽橋上的職責,就是以人之善惡把那些惡人給全部定刑,凡是惡人,都要被推入這血河,嘗受蟲蟻毒蛇的噬咬之苦。
現在他們認為秦羽硬闖冥界,來者不善,自然要對付秦羽,也要讓他嘗嘗這血河浸泡的滋味兒。
馬面說做就做,絕不容輕,他一手用力,就要把秦羽給退出去的時候,忽然間,秦羽的尋仙古劍已經暴起一團狂暴的劍氣,這劍氣的力量之大。
瞬時間將牛頭的鐵鎖給生生繃斷。
牛頭跟馬面同時震驚,馬面一看牛頭的鐵鏈被繃斷,直接就要運力,將秦羽給送入血河。
可是他發現迎面已經有兩道利刃衝著他呼嘯而至,這兩道利刃並非真正的利刃,而是由風化成的。
這便是風刃。
秦羽習練慕風部之御風絕技,火候也算得上出神入化,他雖然全身都被鐵鎖束縛,可是他的一身功力卻絕不可忽視。
這逼發出的風刃,呼嘯著襲掃馬面!
馬面唯一的兵器此刻正困著秦羽,他該怎樣抵擋秦羽的風刃呢?
他一時間似乎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抵擋,但是他似乎並不畏懼,因為這時候,牛頭已經呵斥一聲,但見兩道血箭從血河中忽然泛起,來勢奇急。
砰然一聲,就截住秦羽的兩道風刃,之後炸開。
血水飛濺,馬面這本來的致命一擊就被牛頭給勉力化解,可是這並未到盡頭,
因為秦羽的攻勢還未完,這主要是因為他的尋仙古劍已經脫困,脫困的尋仙古劍發出鏗鏘龍吟,攜著舉世無雙的鋒芒,已經刺向馬面。
剛剛那尋仙古劍破除束縛的時候,馬面就已經心裡有準備,他知道,這秦羽被自己的鐵鏈困住,尋仙古劍必然就是他的唯一依仗。
所以他本來就欲撤回鐵鏈,對付這尋仙古劍,因為剛剛尋仙古劍上所爆發出的劍氣,讓他看出,這劍的來歷絕對不凡。
他當然不敢輕視,可是他沒有想到,秦羽除了劍之外,居然還有風刃的襲擊。
還在這風刃已經被牛頭給攔下,才讓他免去一災,否則他免去這風刃,也避不了這接下來的一劍。
可是牛頭幫助攔住了風刃,他就再不遲疑的抽出鐵鏈,揮捲尋仙古劍。
頃刻間,被捆縛的秦羽已經獲得自由,而尋仙古劍,一瞬間被揮動若長龍的鐵鎖給再次捲出,可是劍在秦羽手中。
秦羽根本就無所畏懼,他的整個人雖然沒有刻意,但是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迫人的威勢,他只是對馬面淡淡的道:「你最好別再攔我,過分逼我,對你們沒好處!」
馬面嘿嘿一笑,道「」小子,現在你的兵器可還是在我的手中,你這般猖狂,我還真不知道你憑什麼!」
秦羽淡淡的道:「剛剛我的劍豈不是也被你們給困住,可是我一樣不是隨手就能夠破解。」
牛頭冷哼一聲,道:「小子別得意,剛剛是我大意,否則的話,哪兒容易為你所趁!」
萱萱聽不下去了,立即道:「你麼這兩個怪物,輸了還不敢承認,既然丟臉都不放在心上,就讓我師傅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馬面悶哼一聲,似乎很不以為然萱萱的話,簡直太不把他們給放在眼裡了。
好歹他們也是陰陽橋上的兩個大將,他們的職責,在整個冥界當中,都是不可忽視的。
所以他傲然道:「丫頭,你倒是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萱萱向來心高氣傲,她當然不服氣,就要出手,可是她卻一向聽秦羽的話,縱然她現在很想教訓教訓這個馬面。
可是秦羽卻忽然要她住手,她只有住手。
她住手的時候,就發覺秦羽的身形一閃,已經把她給抱住,她身形一輕,就感覺自己已經隨著秦羽飛了起來。
他們的身形一起穿過這陰陽橋,直接就到了橋對面。
牛頭馬面顯然都不曾想到,秦羽說走就走,而且本來被馬面所捆縛的長劍,居然被秦羽說抽走就抽走!
也是到此時,他二人才真正的知道,這秦羽的實力實在比他們高出很多。
卻說兩個人一下了橋,就走在了一條路上,這一條路是黃色的路,這種路,更應該在鄉間,田野裡看到。
可是此刻,卻在這偌大氣魄的冥界中出現,你走在這條小路上的時候,就只能看得到這一條路,整個世界裡,似乎就只剩下這一條路。你若想要找到出路,就只有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走著的時候,萱萱就忍不住問道:「師傅,你幹嘛不讓我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兩個傢伙呢?」
秦羽淡淡一笑,道:「萱萱,你可莫要以為他們兩個就是容易欺負的,他二人的實力,只怕都在神王級別。」
萱萱以為秦羽小覷了她,不由撅著嘴道:「神王級又怎樣,難道我萱萱還會怕他不成。」
秦羽知道萱萱心裡又犯了彆扭,於是微微一笑,寬慰道:「萱萱,倒不是你打不過他們,只是咱們來冥界,是有事情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成,就先把仇恨給結下,對咱們是很不利的,你說對嗎?」
萱萱一怔,不由點點頭,道:「這倒是,嘿嘿。」
兩個人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來到一個界碑的跟前,萱萱指著那石碑,驚奇的道:「師傅,你看,這裡有一塊石碑!」
秦羽當然也看到,他目光掃視那石碑,才知道這石碑上所刻,原來竟是這條小路的來歷。
這小路叫做黃泉,這便是黃泉路。
下面也有一篇釋文:黃泉路,到忘川,一飲忘川水,永世忘記前塵事。
萱萱看完以後,就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黃泉路,這冥界的每一個地方還都陣古怪的,一個是陰陽橋,這個是黃泉路,下面似乎就是忘川河,那又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該不會又有凶險吧。」
秦羽目光堅定,義無反顧的道:「有沒有危險,我們也得走下去。」
萱萱起初一怔,繼而也堅定的道:「就算有危險,只要有師父在,萱萱是絕不會怕的。」
秦羽眼中閃過一絲暖色,道:「我們走吧,萱萱。」
於是兩個人離開這石碑,繼續前行,本來他們的眼前,就是這條無盡的黃泉路,可是走著走著,就發現視野開闊了。
他們再次發現了一條河,這條河,卻是不似血河那般恐怖,反而十分清澈,萱萱看到以後,眼睛就亮了,忍不住道:「沒想到冥界也有這麼清澈的河水!」
秦羽也很吃驚,他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冥界居然有這麼一條清澈的小河。
然而他的眼睛忽然就被河畔邊的一些植株給吸引住了,他喃喃的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彼岸!」
萱萱聽不太清楚,當然也聽不懂秦羽在說些什麼。
所以她就問:「師傅,你在說什麼啊?」
秦羽就指著那河畔的植株道:「萱萱,你看那幾株似花的小草,像不像咱們在沒過陰陽橋的時候,看到的那些花兒!」
萱萱聞之,不禁也用心的去看那些草木,果見秦羽所說跟他們在沒過陰陽橋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花兒酷似。
一樣的植株,但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只有綠色,不見紅花。
而陰陽橋之前的卻是只有花兒,不見綠葉。
萱萱看到這些微妙的不同之後,就不禁奇怪的道:「還真是邪門兒的很,這花兒在那邊有花兒,這邊卻只有葉,老天在開什麼玩笑,跟捉弄似的,讓人看得到花的時候,看不到葉,看到葉的時候,卻又看不到花。」
秦羽沉默著,似乎也在為這世上有這麼一種花兒歎息,深思。
就在這時,忽然,一種悠悠的聲音再度傳來:「這花叫做彼岸花,花繁不現葉,葉茂不現花。」
這聲音滄桑,恬淡,無求無慾,似乎早已經看穿生死,看穿一切。
秦羽立即就聽出了這聲音,當初他們在陰陽橋前看到這所謂的彼岸花時,就是這個聲音說的,葉子在彼岸。
看來這真的是彼岸了。
可是什麼是彼岸呢?彼岸又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呢?
秦羽不明白,所以他就問道:「為什麼叫做彼岸花,難道這就是彼岸嗎?」
那聲音悠然道:「這世界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樊籠,而且,也是有無數個下的樊籠所組成的,人在樊籠中的時候,總是妄想突破,妄想出去,可是一旦出去了,就會進入另外一個樊籠,所以說一個人與其說在追求永無止境的天道,倒不若說是在不斷的進出一個樊籠。」
這種樊籠之說,可是秦羽第一次所聞,然而聽在心中的時候,他忽然就有一種明悟的感觸。
他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人的一生,往往就是一個往復的循環之路,看似你在突破又一個突破的樊籠,一直不斷的攀登著最高峰。
可是有時候只不過是迷失了路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闖入樊籠中,尋找著來時路。
萱萱卻不喜歡想那麼多,她向來是一個很率真,很天真的孩子。
她看秦羽對這神秘人物的話語這麼感觸,不禁對這個神秘人物也很好奇,於是就衝著那聲音的來源出喊道:「喂,婆婆,你到底是什麼人?」
萱萱之所以喊出婆婆,是以為這聲音就是一個很蒼老的女聲,就像是一個看破世情的老婆婆。
話落音,萱萱的眼前,忽然就出現了一座木橋。
這座木橋出現在本來虛無的空間上,就搭在這忘川河上,站在河的這邊,你依舊看不到那邊會是怎樣的情形。
橋上還真的站著一個老婆婆,她看起來很慈祥,很和氣。
可是這冥界之中,會有這樣和藹之人的存在嗎?
秦羽驀然發現者這一座橋的出現,也是有些吃驚,當看到這座橋上的老婆婆時,眼中更似閃過了一絲奇異的亮光。
他問道:「老婆婆,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呢?」
那老婆婆淡淡一笑,道:「我就是一個老婆子,當然,你可以叫我孟婆,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裡,則是因為想要讓每一個經過這裡的人,忘記前塵。」
秦羽不禁想起了在黃泉路上所看到的那塊石碑,上面所記載的一段文字:一飲忘川水,永世忘記前塵事。
然而他想起這個老婆婆似乎還沒有回答他原先的那個問題。
於是就再次問道:「老婆婆,這花為什麼叫做彼岸花呢?」
孟婆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道:「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嘛,人世間都是樊籠,生命都是不安分的,沒有人願意獨守在自己的樊籠中,就像這彼岸花一樣,也是不安分的,本來守在這忘川河,可是偏偏卻嚮往陰陽橋那邊的世界,所以花葉分離,有花無葉,有葉無花,人生豈非也是這樣,人往往在坐著捨本逐末的事情,等生命將近,也就想著落葉歸根,可是又有多少人歸根,到最後,也只能充滿遺憾的來到冥界,因此,也就有了我老婆子於心不忍,在這橋上一人施捨一碗忘川水,令他們忘卻前塵,進入輪迴以後,也好重新再做人。」
萱萱似乎很是好奇的道:「這忘川水,真有那麼神奇的魔力,能夠令人忘卻前塵之事嗎?」
孟婆呵呵一笑,道:「這個也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知道,我老婆子也不能說一定。」
秦羽這時候忽然問道:「老婆婆,這座橋是什麼橋,通過這座橋,能夠進入冥界的核心,見到死神嗎?」
孟婆淡淡一笑,道:「這座橋叫做奈何橋,走過去的人,不是進入冥界的核心,反而是進入六道輪迴,進行轉世重生!」
秦羽神色一變,道:「什麼?六道輪迴!轉世重生!」
萱萱也異常吃驚,道:「老婆婆,你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孟婆神色不變的道:「世上的事情,有什麼是真,有什麼是假,多的倒是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奈何橋,本來也是讓無可奈何的人度過的,渡過以後,命運也再無可奈何,遭受輪迴的掌控!」
秦羽聽孟婆的語意,忽然眼中一亮,道:「無可奈何,奈我若何,看來這奈何橋,也是有奈何,跟無奈何之分別的。」
孟婆會心一笑,道:「是這樣的,天地間,奇人異士輩出,多的是尋求追究天道的,這些人有的在追尋天道的路上,就殉道而亡,有的則一步步接近天道,很多人,在這條路上,就練就了諸般的大神通,成就了不滅之體,有不少都能夠掌握自己的氣運,縱然死後,英魂也不為所控,所以,這奈何橋,過的是無可奈何的人,只有奈我若何的人,則另有去處。」
秦羽立即就問道:「另有去處?那是什麼去處?」
孟婆則淡淡的道:「那個地方就是整個冥界的力量集結之中心,十八層地獄!」
十八層地獄!
秦羽知道冥界有地獄,可是卻不知道有十八層地獄,這一層層的地獄中都有什麼樣的存在,這地獄的存在,又是作何用的。
他不知道,所以他就問道:「老婆婆,難道不分善惡,這冥界就把所有奈我若何的人給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孟婆搖搖頭道:「雖然全部都是去十八層地獄,但是卻有不一樣的待遇,有善者,可看守十八層地獄,為冥界出份力,有惡者,則是被關入十八層地獄,承受每一層地獄之酷刑,劫難不夠,則永世不能再入輪迴。」
萱萱在一邊聽的可是有點咋舌,她現在已經漸漸聽出,這個充滿神秘的冥界中,也是有很多都令人感到吃驚和可怕的地方。
諸如這十八層地獄,若是被送入那樣一個恐怖的地方,是不是就要經受在山壁上所看到的那些酷刑,若是那樣,一個人得遭受多大的苦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