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你的學歷實在太高了,做這份工作未免太委屈你了!」麗都酒店王經理委婉地拒絕了方燁。如果不是鄭家銘差人暗中交待下來,他實在很難相信像方燁這種擁有醫學碩士學位的人,會淪落到要做侍應生的地步,也讓他深刻體會到如果得罪了鄭家銘,等於是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來開玩笑。
方燁微微皺著眉頭,慘然一笑,無力地站起來,近乎渴求地說道:「王經理,我的學歷不重要,我現在很需要一份工作,希望你能幫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行李員或是做清潔工都行!」
王經理看著他疲憊得有些憔悴的眼神,終是於心不忍,無奈地歎了口氣,沉聲說出事實:「不是我不想聘請你,只是這件事上頭有交待……」
「是鄭家銘嗎?」方燁難以置信地打斷道,言語中帶著些許怒氣,體力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頹然坐回了椅子上。
王經理沒有承認也不否認,無奈地說道:「實在很抱歉!」
方燁深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態,勉強擠出一個飽含了幽怨的淺笑:「謝謝王經理!」
方燁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麗都酒店,回頭望了一眼這家三星級酒店,自嘲地笑了笑,悵然悲歎了一聲,真是自討苦吃。
他已經丟掉了自己的學識,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工作,不往各大小醫院投送簡歷,沒想到在其他行業也是處處碰壁,就連做一個侍應生也沒有資格,恍然發現老闆如果不聘請你,可以說出如此千奇百怪的拒絕理由:此職位不招男性、你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你的專業知識與我公司有衝突、你的學歷太高……更多的拒絕理由就是請回去等候我們的答覆。
對於成長和事業從來都是一帆風順的他來說,終於遭受到了羞辱般不堪的重重打擊,讓他徹底的明白了現實的殘酷,暗自慶幸父母在前幾年因車禍雙雙去世,否則很難想像父母也跟著受苦會是怎樣的可悲。
只因為他想要保護南宮小蠶,愛上這個女人本身就是個錯誤,有時想過要放棄,可是每當看見她在自己懷中幸福的微笑時,決然再次在心中倔強地蔓延開來。
「不能讓小蠶知道,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否則再交不出房租,恐怕要露宿街頭了!」方燁眼中閃爍著堅強不屈的光芒,喃喃自語後重新振奮起來,邁開大步向另一家酒店走去。
黃昏來臨,天空已被夕陽映得一片通紅,晚霞密佈。
方燁茫然仰望著天空,無奈地吐了口氣。今天面試了5家酒樓、3家超市、4家家政公司,可是沒有一家敢聘請他,越發覺得自己可笑,多麼的渺小無力,鄭家銘在香港的影響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像範圍,好像自己的行蹤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要不然他就是變態,向全香港所有的企業都下達了命令。心裡不由一陣苦笑:鄭董事長,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用得著這麼看得起我嗎?
錢包裡只剩下一百多塊,還是前些天找朋友借來的錢,恍惚記起第二天朋友悲傷的話語,「方燁,錢不用你還了,我們不再是朋友。」在電話那頭聽到自己深交了十幾年的朋友彷彿被他逼上了絕路一樣,心裡猶如刀絞,最後只有對鄭家銘無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