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的臉色變得漲紅，她無所遁從得抬了抬手，指著子軒，欲言又止。
子軒後退一步，神情冷淡得直視著她，那種不容侵犯的眼神，像一把冰涼的匕首，直刺進葉靈的心臟。
葉靈的臉色變得有些扭曲了。
「葉總，你的手機響了，是不是那小男人在叫你了，你不是習慣在人家杯子裡下藥嗎？要是死了人，不太好吧！」
子軒忽然上前一步湊近葉靈的耳朵，冷酷而又殘忍地說。
天知道，就在剛才，面對葉靈的時候，他下了怎樣的決心。而這個決心，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尤其是面對葉靈這樣的女人，有多艱難。
看著子軒篤定平靜的臉，葉靈由衷得想，當年她曾經玩弄於鼓掌的玩具，如今確實長成了展翅高飛的大雁，不再是寄人籬下的麻雀了。
葉靈低頭摸了摸手機，手機上的顯示屏不停得發著閃爍的光。她煩躁得摁了摁鍵，彷彿炫耀又彷彿在表明某種心意般揮手對子軒做了個無所謂的架勢，「沒關係，阿軒，他們跟你一樣，已經習慣了。跟我在一起，就要按照我的規矩辦，阿軒，這個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葉靈滿意得看到子軒的嘴角憤怒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得意張揚地笑笑，然後故作優雅得扭了扭身子，做了個轉身欲走的架勢。經過子軒的時候，聲調低沉陰森地說，「阿軒，想要跟別的女孩子上床，可以！但是，那床上得有我的位置，永遠！否則，你想都不要想！看誰比誰的能耐更大！要不，」葉靈忽然悻悻得扭轉了頭，探詢般得望著子軒說，「你要是介意剛才那個人的話，我這就打發他離開。你放心，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比別人擁有優先發言權的，嗯？」
子軒跟躲避瘟神一樣使勁躲開葉靈熾熱的呼吸。
他在葉靈眼裡算什麼呢，連跟不同的小男人上床都不避諱？充其量只是一個高級玩偶罷了！
葉靈走了沒多遠，忽然又退回來，神秘兮兮得湊到子軒耳邊說，「阿軒，要不，跟我結婚吧！我以後再也不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了。反正，男人嗎，歸根結底，都長了一樣的東西，到了床上，都是去的同一個一地方，我也早就厭倦了。要不，今晚上，你陪我，嗯？」
葉靈沒說完，子軒猛得推開她，手裡的杯子一不小心「啪」一聲掉在地上。
濺起的玻璃片在葉靈面前四分五裂。
葉靈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挑起對面這個男人的憤怒，忽然肆無忌憚得笑了，後來，笑著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抬起細長的高跟鞋，踢了踢眼前的碎玻璃，好整以暇得看著子軒的臉，逗弄說，「看，阿軒，你還是比不過我的耐力吧！一句話就氣成這樣，你就不怕還有更厲害的等在後面嗎？阿軒，都跟你說過了，我是決不放棄的！至少，不會先於你放棄，你自己，就看著辦吧！對了，你瞎緊張什麼，剛才那個小男人是我最近剛剛尋到的，跟剛認識你的時候差不多，還是個雛呢，呵呵……！」
葉靈說完，再也不看子軒，裊裊婷婷得走掉了。
子軒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得站在那裡，就跟沒聽到一樣，或者，這樣的話聽得太多，已經麻木了。
晨曦一直躲在拐角處的窗簾後面，地上濺起的玻璃碎片零星落到她腳下，幸好，窗簾很厚，將她整個人都擋住了。過了好一會，晨曦覺得手腳冰涼四肢僵硬，這才悄悄抹了把臉，悻悻得從暗影裡溜出來，小心翼翼得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正撞上迎面走過來的鄺由然，鄺由然見到失魂落魄的晨曦，蹙了蹙眉，「怎麼每次見了你，你都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上次跟葉靈發生衝突後礙於朋友的面子，林老闆並沒有當面辭退晨曦，卻將這件棘手的事情推給了鄺由然。鄺由然沒辦法，想來想去只得將晨曦給安排到這裡。反正只是兼職，也掙不了他多少錢。但就因為那一次，鄺由然私下裡對晨曦格外注意，生怕她再給自己惹出什麼麻煩，所以，一直想找個機會打發她走。沒想到，剛才領班說葉靈來他這裡吃飯了，鄺由然立刻就想起了晨曦，暗暗懊悔自己做事不周全，生怕她們再發生衝突。晨曦的性子，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像表面上那樣聽話。鄺有然立刻吩咐領班打發晨曦回家，沒想到領班怎麼找都找不到晨曦，打電話也沒人接，領班也急了，趕緊告訴了他。後來，跟葉靈同班的小服務員說，晨曦去上廁所了。鄺由然這才放了心，吩咐了幾句，正準備往回走，畢竟今晚的聚會他做東，主人不在，人家怎麼好意思盡興啊！
晨曦是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撞到葉靈的，正打算悄悄躲開，沒想到葉靈直直得朝著一個男人的背影走過去了，而那個男人，晨曦一看，就覺得特別熟悉，下意識的，她悄悄跟過去。
等走到近前，聽到兩人模糊的談話，晨曦的腦子跟炸掉一樣，轟轟直響。她終於想明白那張子軒從葉靈家裡出來的照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其實，當初的時候就想過，只不過不願承認罷了。而現在，頂多是給自己在心裡按了個確認鍵而已。
晨曦七魂丟了六魄，走路的樣子像遊魂一樣。所以，鄺由然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因為中午吃了些辣椒，剛才，又沒來得及吃晚飯，這下，胃裡更是難受的厲害，跟鄺由然對話的時候也明顯有氣無力的。此時的她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呆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或者好好消化一下子軒跟葉靈之間的談話。晨曦從沒發現自己如此難過，為什麼在心裡藏了那麼多年的偶像怎麼就變成一個女人的玩物了呢，那麼深情款款的一個癡情種子，怎麼竟是葉靈這種老女人的隱秘情人呢？
倒是子軒跟葉靈撕破臉皮的樣子，讓她心裡隱隱好受些。
子軒長吁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尚未走到包廂門口，就接到付哥的電話，「冷總，冷總，不好了，我找不到秦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