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其實這裡也可以休息的,反正明老大死了,你躺在我身邊,也沒人管,不信,你試試看,就算我們在這裡躺著永遠都不起來,也沒有人敢說三道四的!」
葉靈就像電影裡面的午夜女郎一樣,使勁渾身解數,誘惑著子軒。
子軒忍無可忍,小雅的小熊早就被葉靈蹂躪得慘不忍睹,雖然值不了幾個錢,子軒卻覺得心疼的厲害,就跟小雅已變成葉靈手裡的玩具一樣。
他想了想,心一橫,把一早埋在心底的話直接對著葉靈說出來。
「夠了,都已經結束了!你要的條件我已經滿足你了,我的十年,就這樣不明不白給了你,你還要求什麼呢?你還想怎樣呢?你不是答應了今天是最後一次嗎,然後各不相干!舒雅治病的錢,我早就還你了,其他的,更沒有欠債這一說!我已經忍了你夠久了,你到底還想怎樣呢?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糾纏著,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阿軒,我覺得很有意思啊!」葉靈肆無忌憚得將自己的雙臂纏上子軒的脖頸,挑逗般用自己柔軟的胸部擠壓著子軒的身體,嘴唇貼緊了子軒的耳垂,媚聲說,「有意思啊阿軒,當然有意思了,只要跟你在一起,怎麼著,我都覺得有意思!哦,對了,阿軒,我怎麼忘了我說過這些了呢!最後一次?笑話吧,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呆夠呢,阿軒!」葉靈忽然翹起腳尖,「啪」得吻了一下子軒的側臉,嬌嗲地說,「我去醫院婦產科檢查過,醫生說我的身體生小孩根本沒有問題呢,阿軒!你身材這麼好,臉蛋又這麼漂亮,要是咱們一起生個孩子的話,興許又聰明又可愛呢!或者,我們結婚,把明老大的財產悉數給我們的兒子,讓我們的孩子永遠都過著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不好嗎?」
「啊?」葉靈厚厚的嘴唇剛剛靠近了子軒的耳垂,就被子軒猛地一下推倒在床上。
「我說過了,最後一次,從今以後誰也不欠誰的,否則,別怪我真不客氣了!」
子軒鐵青著臉,使勁推開葉靈。
葉靈猝不及防,翻身仰躺在床上,愣神的功夫,子軒已迅疾得將小雅的小熊握在手裡,這才反手抓過鑰匙。
葉靈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她倏地一下坐起來,衝著子軒嘶吼,「冷子軒,不要忘了,我手裡還握著當年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些證據,光盤,碟片,一張比一張勁爆!我就不信,你不怕被人知道。再說了,現在明老大已經死了,也沒人管我了,公開這些對我影響不了什麼!大不了,我找人將我的影像處理掉,而你,永遠是那個被女人被葉靈包養過的鴨子!」
葉靈拿起床頭的煙灰缸,猛地朝子軒的方向砸過去。
「冷子軒,你只要上了我葉靈的床,就休想跟我撇清關係!最後一次,你想的美!萬一哪天我發現你喜歡上別的女孩子,我一定讓她跟以前那個人一樣,生不如死,最後不得好死!」
子軒反手將桌上的紅酒「啪」一下摔在地上,嗜血一樣的眼神對著葉靈說,「隨便你怎麼折騰吧,隨便你!你以為我現在還怕你這套嗎,就算公開,我也不怕!我只是想警告你,自作孽,不可活,小心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曾經做過的一切!還有,」
子軒頭也不回得衝著前面的空氣說,「萬一哪天你把我逼近了,不要怪我的手段太狠。」
涼涼得把話說完,子軒「砰」得一聲帶上房門走了。
葉靈惱羞成怒,發瘋般將床上所有的東西都摜在地上。
良久,她頹然躺下,靜靜得望著天花板出神。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葉靈忽然衝著鏡子古怪得一笑,心底發狠說,冷子軒,要怪就怪你跟他長得太像,別人的話,我早就放過了,但是你,卻不行。如果我不想放手,你永遠都不能從我身邊離開。
葉靈拿起床邊的Davidoff,夾起一根細長的香煙,燃起火,怔怔得望著眼前突然升騰的絢爛的火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光亮,宛如她曾經短暫的青春,曇花一現的愛情,無法留住的初戀情人,全都消失在漫無邊際的人生路上了。
而剛剛跟殭屍一樣躺在她床上的那個男人,不過是她難以忘懷的愛人的影子,是她戀戀不捨的初戀情人的替身。只不過這個人變得越來越冷酷也越來越強大了,更可笑的是,面對她的時候也越來越心不在焉了。
每一次碰撞,都像要將她穿透一樣,每一次親吻彷彿她是毒藥,她能看得到他臉上明顯露出來的厭惡,羞辱,怨恨,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彷彿在她身邊多呆一秒,都是多大的不情願。
這些,她都知道,她清清楚楚得知道,子軒,現在的子軒,比任何時候都想跟自己斷絕關係,最好從此以後各奔東西再不相干。
可悲的是,她卻越來越不想放開他了。這樣一個影子,已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財富了,她那死去的名義上的丈夫,除了能給她錢,珠寶,豪宅,卻一絲溫情都不曾給她留下,包括夫妻之間最基本的床上義務,因為身體的原因,統統都不能讓她滿足。所以在某些時候他對她還是有一些縱容的,只要不傷及他的面子,她盡可以在他規定的範圍內無法無天……如今,連他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只留下孤零零的她,守在那棟空蕩蕩的奢華空曠的別墅裡,除了數信用卡上的數字,已沒有太多的樂趣。這樣婚姻,給不了她幸福,也給不了她快樂,有時走在街上,看到尋常人家的男男女女抱著孩子,扶著老人為生計奔波的時候,她已不再是往日的鄙夷,而是深深的羨慕。
一個男人,一個孩子,一個女人,是世界上最簡單的組合,她只要這最簡單的快樂,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侈。
她離不開明老大給她堆積起來的財富,卻又想要尋常人家的幸福,所以,注定,她的人生,是一種痛苦。
當初父母為了一家人的幸福犧牲掉她的幸福,將她幾乎賣身一樣送給明老大時,她曾經絕望到自殺,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子軒時,對他心裡多少有些憐憫之情的原因之一。因為子軒對舒雅的那份愛戀讓她想起了揮之不去的初戀情人,情人對她的一往情深。但是,後來,當明老大身邊的葉靈再也不是昔日懵懵懂懂清純乖巧的葉靈時,當她為了自己的目的跟明老大勾心鬥角時,當她為了蝕骨銷魂的慾望跟不同的男子身體交疊的時候,當她為了一個個見不得人的目的不擇手段時,那些曾經渴望過的幸福朝思暮想的愛情已在她眼裡變得一文不值,而且,在慾望的泥潭裡越陷越深,越走越遠,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而從前的那個葉靈,也在這個世上永遠消失了。
可是有一天,當她深深感到無人陪伴的孤獨和寂寞時,跟明老大的侄子為了董事長的位子掙得頭破血流卻又孤注一擲的時候,當她一個人被子軒孤零零得拋在房間裡像團避之不及的爛肉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悲哀和可笑。
但是從不甘於被命運擺佈在男人面前永遠要高人一等的葉靈,卻忽然突發奇想,如果她想要拴住子軒的話,或者想讓自己的命運重新塗上色彩,又或重新煥發光彩的話,那麼跟子軒結婚,或者給他懷一個孩子。會不會是另一個更好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