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轉眼一天又過去了。莫侯已經睡著,現在的他睡的依然很多,凌霄也希望他多睡睡,一來可以養養身體,二來也不用想太多來傷神。
莫莫已經出去整整一天,雖然說是送博宇,但是這也未免送的太久了,凌霄有些著急,好在現在莫侯的身邊並不是時刻都需要莫莫和凌霄兩個人守著,自然是有傭人在旁邊伺候,所以凌霄還是決定自己出去找找。
這兩個月來,凌霄曾經陪莫莫回過一次家取些衣物,這時候他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找,只好先去了那裡。
只空了兩個月,整個房院卻都顯出頹敗之色,畢竟曾經在這裡生活的那麼無憂無慮的兩個人,一個變成了蟲蛹一樣的人,被禁錮在自己的軀殼裡。一個則像是失去了往日所有的靈動,前些日子那粲然一笑,也只是轉瞬即逝。
凌霄站在小院中,莫莫顯然並沒有回家。他覺得在這荒涼中自己更覺沮喪,一方面是因為救不了自己娘親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幫不了莫莫。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好長,他垂首站立良久,好像沒有任何一個方向可走。
天黑的急促,像是也不忍心親見凌霄落寞的模樣似的。凌霄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莫莫,好像以前聽博宇說過,莫莫閒來沒事的時候會去喝酒,可博宇並沒有告訴自己莫莫常去哪些酒家,他沒個目的,只好循著酒肆店家最多的幾條街慢慢的逛起來。
凌霄有些心神恍惚,不覺的逛入了一條暗巷,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來時的道路,他東張西望了一陣子,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正前後尋找,就聽見頭頂有人說話。
「凌哥哥,你怎麼找到我這來的?」房頂上坐的人也是詫異,凌霄就更是覺得這才叫無巧不成書。
「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唄。」凌霄仰頭看看,又四顧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上去,只好無助的看向莫莫,覺得十分的沒有面子。
「跟我來。」莫莫自房上跳下,還不等凌霄有所反應,就抓了凌霄的手臂,雙腳較力,雖然有些趔趄,但畢竟兩個人都躍到了房頂。
「哇,你在這裡喝酒啊?」凌霄有些笨拙的站在房頂,他探著頭往下看看,眼神裡滿是驚奇。凌夫人對他寶貝的不行,簡直是頂在頭上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只要在他娘面前,好好的走路她都怕他摔了,又怎麼會讓他上樹爬牆,這是他長這麼大,頭一次爬到別人家房上,他轉過頭看莫莫,對上她的眼神,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大驚小怪了,忙擺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偷眼看著腳下的那條暗巷,十分期待有人從這裡經過。
「你看什麼呢?」莫莫順著凌霄的視線往下看去,卻是烏黑的一團,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沒有啊。」莫莫眼若桃花,雙腮滿是春色,看來已經喝了一會了,「你不會……連房都沒上過吧。」凌霄躲避著莫莫的酒氣,卻並不阻止她喝酒,這個時候,酒對她來說也是種發洩,她已經把自己崩的太緊了,凌霄生怕有一天她會忽然斷掉。
「我……我……」凌霄很想誇海口說自己有多英偉神武,但想了半天,發現自己最神武的事就是曾經與女魔頭面對面過,不過這個話題好像並不招莫莫待見。
「給。」莫莫並沒有等著他答案的樣子,把酒壺往凌霄的手裡一塞。
「我不能喝。」凌霄燙手一樣又把酒壺塞回去,「我……我酒量不好。」
兩個人並排坐在屋頂上,一輪圓月懸在天際,四射著妖媚的光芒。
「你怎麼會這麼怕喝酒?」莫莫一仰脖灌下一口,「不能喝酒真是太可惜了。有時候,酒能讓你想到很多你平時想不到的事。有時候酒也能讓你忘掉很多平時你怎麼也忘不掉的事。」莫莫用手點著凌霄,神情卻有些落寞,不是她想要忘記爺爺的病,如果可以選擇,她更希望爺爺可以忘掉。
「哦?」凌霄從莫莫手裡拿過酒壺,像是第一次見過一樣,他喝酒的次數幾乎可以用十個手指頭就數出來,不到十分重要的場合,他是不會破例的,因為他不喜歡喝酒之後又會頭疼又會嘔吐的感覺。可是莫莫說的那種酒的功效,他怎麼從來沒有體會過,難道莫莫的酒不一樣?
「所以我才說,不能喝酒,真是少了人生第一大樂事。」
「真有這麼神奇?想到平時怎麼也想不到的事?」凌霄試探著喝下一口,辣得直皺眉頭,他看了一眼莫莫,奇怪她怎麼會喝這麼烈的酒,「那……」那會不會能想到救治莫侯的辦法呢,凌霄猶豫了一下,又灌下一口。
「你說有沒有一種藥,可以……」可以讓時間倒流,讓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以救你爺爺?」凌霄兩口酒下肚,臉已經紅了,莫莫的臉在他的眼睛裡變得像籠著一層水,泛著月亮迷濛的光。
「嗯,嗯,可以救我爺爺。」莫莫看著凌霄居然眼圈都紅了,這傢伙的酒量真是差的可以,凌霄傻乎乎的又灌下一口,喝的急,嗆的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別喝了,一會你醉了,我可沒那麼大的力氣背你回去。」況且倆人是在房上,這傢伙如果真醉在這了,連下去都成問題。莫莫伸手去搶凌霄手裡的酒壺,卻被凌霄死死的抓緊。
「誰說我醉了,胡說八道……說我胡說八道?好!我自罰一杯」凌霄又灌下一口,看得莫莫目瞪口呆,這傢伙醉的未免太快了吧。
「還給我,又不是你的。」莫莫仗著有些酒力,在房頂上和凌霄奪起酒壺來,凌霄畢竟酒量不濟,現在已是手腳發軟,哪裡還搶的過莫莫,被她一下子把酒壺奪進懷裡,結果凌霄的手並沒有鬆開,而是隨著酒壺,一頭撲在莫莫的身上。
「你這傢伙!」莫莫的酒醒了一半,覺得這個凌霄絕對是自己上輩子的冤家,正待發作,卻被胸前的一陣酥麻打斷了自己的怒火。
「好啊你,真不夠意思,居然藏了個肉包子在這裡!」凌霄看起來比莫莫還氣,他纖長的手指正抓在莫莫的酥胸之上,捏了捏,「不對,是個小籠包!」莫莫幾乎吐血,摸就算了,居然還從肉包子給自己降格到小籠包,這傢伙真是不知死活。還沒等她發作,卻發現凌霄已經把手順著衣襟伸到了她的衣服裡去,「嗯?你有兩個?太過分了,居然藏起來兩個小籠包,好,見面分一半,怎麼也得有我一個。」說著,手指合攏把那處凸起滿滿的合在掌中。
「凌霄!」莫莫柳眉倒豎,眼睛瞪得有如水杏,一腳把凌霄從自己身上踢開,完全忘記兩人所在地勢,就聽見凌霄嗯了一聲,好像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直接從房上跌落下去。
「啊!」尖叫的卻是莫莫,她慌著探身去看,生怕這一下子把他摔壞,可是一眼看過去,卻發現下面的凌霄正一臉輕鬆自在的衝著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