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雨囁嚅道：「向右，你的笑容好熟悉，就像，就像……」
「姐姐，姐姐，快看，下雪了……」傾風的聲音打斷了露雨想要說的話。
聽到傾風的話，向右跑出了鳳朝宮，果然是下雪了，而且下得好大好大。
「傾風，你這丫頭，第一次見到下雪嗎？瞧你高興的樣子。」向右輕彈了一下傾風白潔的額頭，微嗔道。
傾風粉唇微噘：「姐姐，我是真的第一次見到下雪呢。好美呀，姐姐，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向右看著傾風充滿期盼的眼神，不忍心拒絕她，點頭應允：「好好好，我們這就出去逛逛。」
語罷她拉著傾風往鳳朝宮殿外走去。
「向右，等等，你穿得太少，我去拿件裘衣。」露雨叫住她。
向右這才發現自己穿得很少，這樣出去肯定會冷壞。
露雨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些保暖的衣物，她邊幫我披上披風邊說道：「向右，外面冷，要多穿點知道嗎？」
向右看著嘮嘮叨叨的露雨，心有些酸澀，或許露雨潛意識裡將她當成了千羽，才會不自覺流露出對她寵溺有加。
露雨待她從來都是真心不二的。
「露雨，你帶我和傾風去御花園裡走走吧，我想去看看下雪的御花園是何等的美麗。」向右笑言。
突然想去御花園裡轉轉，看能不能撞見千容玨。
記得當年千容玨曾經對她說過，他希望下雪的時候能夠在御花園看到她。
「好，我這就帶你過去。」露雨看著向右不知不覺露出笑容。
傾風打開傘，向右一把推開：「下雪的時候打傘有什麼情趣，就這樣行了。」
聞言，傾風收了油紙傘。
三個女人往御花園走去。
雪越下越大，這讓向右想起那一年在永樂宮時，那場大雪也是這般下了一整晚。
原來在她的記憶深處，有些事情就像是烙上了烙印，從來都未曾磨滅。
「向右，你在想什麼？」露雨問道。
向右這才回神，笑道：「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你不知道，你好像一個人，難怪皇上對你不一樣。」
向右對露雨的話不置可否，沒再說話。
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語。還沒走到御花園，遠遠地便瞧見千容玨站在那一片君子蘭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男人，是在等她嗎？
向右停下腳步，對傾風和露雨道：「你們兩個別跟過來，我和千容玨有話要說。」
說著她走向千容玨。
他還是身著白袍，這兩年多時間過去，他還是一樣的清雅異常。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千容玨的頭上，肩上，飄落於地上的積雪之中。
「向右，你來了！」千容玨並沒有回頭，他卻知道，她來了。
「是，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向右啞聲回道，眼眶微濕。
「你終於還是守約了，雖然遲了兩年。我並沒有騙你吧，御花園下雪的時候是不是美極了？」千容玨唇角含笑，眉眼溫柔。
向右蹲下身子，沒有理會披風拖曳了一地的風情。
「這君子蘭還是和我初見般美麗。為什麼呢，它們不畏寒的嗎？」
「其實你初次見到的那片君子蘭早已消失了。後來你再次看到的君子蘭，在極冷和極熱的時候我都會派人遮寒避熱，所以，它現在才會生長得如此之美。」
千容玨的話聽得向右心裡難受。
原來只因為這一片君子蘭，千容玨曾經做了許多事情。
「想不到距我上次約你雪中觀賞御花園，已經事隔兩年多後的今日。果真是世事無常……」千容玨微微歎息，唏噓不已。
「其實我以為，我此生都不會再踏足皇宮。可是，我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裡。不管將來如何，起碼現在我已經履行了和你的約定，雖然遲了點，卻在還來得及的時候，親自跟你說聲對不起！」
「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或許是我錯了，不該要你勸轉回來，現在你反而再陷皇宮，是我不好。他不會輕易放你離開，你不知道，他愛你早已勝過一切。」
向右神色黯然。
是這樣嗎？她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蹲得太久腿發麻，向右從地上站起來，卻只覺一陣暈眩，千容玨忙扶住她：「向右，你沒事吧？」
向右還沒來得及回答他，被被人抱在懷中。
她轉眸一看，是千容轉，他什麼時候來到的？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們聊得興起的時候。」千容轉說這話沒什麼表情，可是向右知道他很不高興，只因為她和千容玨兩個人看起來太過親暱。
向右沒再說話，千容兄弟也沉默著。雪花越下越大，才一會兒功夫，地上已經堆了一層積雪。
「今年的雪下得好大啊，比那一年我見到的還要大。」向右不禁脫口而出。
千容轉和千容玨相視一眼，又各自別開。
「皇上！」這時一聲嬌呼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向右朝聲音出處望去，卻是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看樣子也是千容轉的妃嬪吧。
這個貌美女子有點像千羽，經過肖玲的提醒後，她一眼就看出了這一點，這大概就是移情作用吧。
如果人都死了，還來這一套又有什麼用？
「玉妃，你在這裡做什麼？」千容轉見到來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向右還在思量著要不要跟這個玉妃請安，畢竟她現在不是皇后，只是一個無名無份的民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