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讓你傷心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認為我不懂愛,那我學會便是;你現在要償還千容轉的情債,我給你時間。沒關係,我和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耗。欠你的,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只要你給我機會。」
向右的眼淚流得更凶。
月傾城為什麼要這樣,他是存心讓她難受嗎?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風流輕狂的浪子,那麼她一定不會將他放在心上。
可如今,眼前這個善解人意的月傾城,怎麼叫她放得下?
向右打開-房門,向晴他們已站在門外等她。
向右掀唇一笑:「時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她說著想穿過這些人,往聞府大廳而去。
「向右,你別走好不好?」向晴邊說邊流淚。
「不好。我很快就回來,一年,眨眼就會過去。」向右沒有回頭,只怕自己會不捨。
向右繼續往前走,剛走到聞府大門口,傾風已經追了上來,「姐姐,等等我。」
「傾風,你來做什麼?」
「公子交待了,讓我跟著姐姐進宮保護姐姐。」
「月傾城交待的?你跟著我,那你家公子怎麼辦?」月傾城這是做什麼,是想讓傾風監視她的行動嗎?
「我不知道,反正我跟定姐姐了,姐姐別趕我走。」
向右微一思量,如果是月傾城下的命令,那傾風一定會遵從,不會有絲毫異議,既然要跟就跟吧,傾風的武功應該不弱,在後宮中有她在,可能也不是壞事。
「好吧,但在宮中可不比在焚情宮,那裡的人都很陰險,傾風,你要有心理準備。」向右給傾風提醒,告訴她此趟皇宮之行可不是那麼好玩的旅程。
「姐姐,我不怕,姐姐你也別怕,以後傾風會保護你的。」傾風忽閃著大眼,拍著胸脯向她打著包票。
向右失笑。
也好,有傾風在身邊,以後她就不會寂寞了。
「你不是有輕功嗎?要不你抱我過去……」向右話還沒說完,已被月傾城抱在懷中,往月隱樓而去。
月隱樓很近,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一路上月傾城並沒有施展輕功,向右知道,他是想和她多相處一點時間。
雖然走得很慢,但月隱樓還是到了。
向右從月傾城懷中掙脫下來,走向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千容轉,他旁邊還站著千容玨和君逸隱。
她直直地走到君逸隱前面,笑問:「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君逸隱的冰塊臉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點頭:「我一直都記得。等你再回到隱月國的時候,我希望自己已做到。向右,你也要努力讓自己開心,知道嗎?」
君逸隱輕拍她的頭,笑容又綻開了一些。
向右含笑應允。
「向右,走吧,時辰不早了。」一旁的千容轉等得不耐煩。
向右看了看君逸隱,又看了看剛趕到的向晴和聞初,最後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月傾城。
她黯然轉身,在傾風攙扶下,上了馬車,將車簾外一道道關注的視線阻隔在外。
馬車開始走動,最後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撩起車簾往後看去。
那些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模糊。身著黑色長袍的月傾城,最後只剩下一個朦朧的光影……
「姐姐,別哭了。」傾風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向右胡亂抹了一把淚。
千容轉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她,她裝作沒看見,對傾風說道:「傾風,昨晚上我沒休息好,我靠在你身上躺一下。」
傾風聞言二話不說地便點頭。
向右見狀,輕靠在傾風的肩上,閉上雙眼,阻隔了千容轉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記得,上次和向晴從京都出發到隱月國,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可是這一次回到京都,只花了七八天的時間,就到達了京都。
一進城門,向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年時間,她已換了副軀殼,連心境也不同以往。馬車進了京都,直往宮門而去。
她撩起車簾,看著偌大的深紅色宮門不禁恍神。
以後她又要住在裡面了嗎?
其實這次跟著千容轉回宮,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在向右恍神間,宮門應聲而開。
「臣等恭迎皇上回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宮門裡邊的大道上,兩旁站滿了文武大臣,齊聲相迎。
「向右,下來吧!」
向右無措地把手放在千容轉手上,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情形。
想不到她才剛進皇宮,就遇見這種陣仗。
在她當年是皇后的時候,她也沒試過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場面。
「眾愛卿平身!」千容轉大手一揮,此時的他,又是那個威嚴十足的一國之帝。
而站在千容轉身邊的她,又是以什麼姿態站在他身邊呢?
千容轉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說道:「眾位愛卿,朕身邊的這位姑娘,是月隱樓明月居居主聞初的妹妹聞啼,她即日起入住鳳朝宮。」
向右聽到千容轉的話大吃一驚。
他明知道鳳朝宮是皇后的寢宮,現在卻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是沒給他自己和她留下退路嗎?
千容轉果然狡猾。他居然堵死她的後路。
看來她進宮這事,福禍難料,現在只希望別把自己給賠了進來!
果然,一聽到千容轉的話,這些文武臣都在竊竊私語。
向右仔細一打量,才發現千逢也在其中。
這次再見到千逢,只覺得他蒼老了很多,顫顫微微地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讓人看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