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君逸隱心情好,向右趁機遊說。
奇怪。
她怎麼老覺著有人在看她。向右巡睃了一下四周,卻看不出什麼異狀。
「你要知道你現在只是個侍女,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出月隱樓。」君逸隱的聲音將向右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公子不是討厭女人嗎?我這樣一天到晚跟著你,哪一天惹你不高興,你會不會不小心錯手將我卡嚓?!」雖然她的命也就能再活兩三年,卻也不想這麼快死在君逸隱的手上。
「你說你哪點像女人?在我眼裡,你根本就跟女人扯不上關係。」
君逸隱這話令向右受挫,她哪有這麼差勁?
「聞初,你也覺得我不像女人嗎?」她不能問向晴,因為向晴是女人,又是她的姐妹,當然不可能說不像。
「向,向右……」聞初看了看向右,又看看君逸隱,左右為難。
「算了,當我沒問,不像女人就不像女人吧,反正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嫁人了。」向著說著不禁歎了一口氣,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你說什麼?你不再嫁人了,那我怎麼辦?」
君逸隱脫口而出的話,令向右、向晴及聞初都看向他。
君逸隱的臉色變紅,很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又說道:「我是說你不嫁人,那我不是要養你這個侍女一輩子?」
三人幾乎同時舒了口氣,就知道一定是君逸隱的口誤。
「公子放心好了,我這就出月隱樓,自己養活自己。可是公子,你不覺得你很小氣嗎?你要知道你是月隱樓的樓主,就算多養我一個,也花不了你多少銀子。看不出來,公子這麼小氣。」向右又對向晴說道:「向晴,你也覺得是這樣吧?」
向晴很配合地朝向右點頭。
「你別想叉開話題,向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向右輕拍自己的小腦袋,想起來了,是嫁不嫁人的問題。
「我是不打算嫁人了,我告訴你吧,我活不長久,說不定哪一天早晨起來,我已魂歸西天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我回向晚齋吧,我也不想給月隱樓沾染上穢氣。」向右長歎一口氣道。
說不定君逸隱聽到她這話,還真放了她呢。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活不久長,一定是在騙我!」君逸隱聲音有些不穩,死死地瞪著向右。
「我沒騙公子,向晴也知道這件事,我大概還能活個三年左右。唉,我的人生啊,怎麼這麼短暫呢。」向右繼續感歎。
倒不是多懼怕死亡,畢竟生離死別她都經歷過。只是有些遺憾罷了,她的人生才剛起步,怎麼這麼快就要完蛋了呢?
不甘心,怎麼想都不甘心。
「向晴,向右說的是事實麼?」聞初沉不住氣問道。
向晴黯下小臉道:「向右是只能活三年,她這病藥石無靈。」
方才歡樂的氣氛突然凝窒,向右有點後悔將這事情說出來。
「你們別這樣,不就是死亡嗎?其實也沒什麼的。」向右自己極不願討論這個話題,可看到大家的臉色沉重,還是不得不站出來緩和氣氛。
她這個當事人都不在乎,他們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像這一刻她已經死了一樣。
「向右,你回向晚齋吧,不用做我的侍女了。」君逸隱說著,逕自出了天業食肆。
聞初見狀,在掌櫃的前面放了一綻銀子,立刻跟了上去。
看著君逸隱和聞初兩個人走遠,向右不禁有些恍神,想不到她這麼輕易就能將君逸隱擺脫了。
「向右,怎麼了?能回向晚齋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向晴的聲音將向右的思緒拉回。
是啊,向晴如果不在月隱樓,那她和聞初要怎麼談戀愛?她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向晴,你趕快跟上他們吧,我自己一個人回向晚齋就行了。」
「我不走,要一直陪著你。」
「我不是趕你走,是要你跟著聞初,你沒見聞初看你的眼神嗎,他可是很喜歡你呢,我不想捧打鴛鴦。你也知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幸福。」
「聞初的事情和你的事情並不衝突,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著你,你別想把我甩開。」向晴說著挽上向右的手臂,讓向右剛才空蕩蕩的心變得溫暖。
得知己如此,夫復何求!
兩人在天業食肆坐了一會兒,邊說邊笑。
不知道為什麼,君逸隱走後,向右感覺那偷窺她的視線更加明顯了些。她感到奇怪,低聲問道:「向晴,你有沒有感覺有人在看我們?」
向晴一頭霧水,左顧右盼,搖頭道:「沒有啊,向右,是你的錯覺吧?」
是她的錯覺嗎,那麼強烈的感覺,向晴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著實詭異。
向右如坐針氈,索性起身道:「我們快走吧,不知道是不是這家食肆有鬼,我都起雞皮了。」
向晴失笑道:「你真幼稚,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出現?不過既然你坐在這裡不舒服,那我們回家。」
向右走到門口才想起一件事,便又折回食肆,跑到櫃檯前對掌櫃道:「老闆,剛才你還沒找贖,拿過來。」
掌櫃和向晴目瞪口呆地看著向右,、掌櫃萬般無奈地找了一些碎銀子給向右,一邊碎碎念道:「這女娃倒是標緻,就是這性子……」說著掌櫃還搖了搖頭。
向晴拽著向右出了天業食肆,一邊小聲嘀咕:「向右,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人家聞初都沒讓掌櫃找贖,你卻……你真知道怎麼丟臉。」